“我去尼瑪的落葉歸根……”
王家家主當場幾乎暈了過去。你們的落葉歸根是這麽理解的嘛?将人全部都殺了,隻是将腦袋送回來?
這叫落葉歸根?
閣主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分外明白。
“我們堅決擁護公平,我們堅決懲治不法。若是有左帥公司的人來此殺你們王家人,我們一樣擒殺,絕不姑息,公道自在人心,是非不在實力!”
王家主直接砸了一個書房!
你們怎麽好意思說這句話的?
左帥公司的人來刺殺我們?
他們敢嗎?
他們有這個實力嗎?
他們連來都不會來!
但這個啞巴虧,我們王家就隻能這麽吞下了?
太憋屈了!
什麽叫做各地部門都很不滿?就憑各地部門能處置得了我王家的殺手?這不是開玩笑麽?
什麽叫公道自在人心,是非不在實力?
我們明明擁有橫行天下的實力,卻要被你們逼得和一個普通的一個噴子公司打口水仗!
那還要實力幹嘛?!
但種種現狀都告訴了王家一件事——
你們隻能這樣應對。
前去暗殺的,賄賂的,挖牆角的……沒有一個例外,已經盡數将人頭送了回來。
甚至連在路上的,都已經全部被斬殺,愣是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這是一種風聲鶴唳、衆叛親離的感覺,令到王家上下都是忐忑不安。
有鑒于此,王家即時召開了緊急會議。
“這個兆頭不太好,不,是太不好了。”
王家家主直接放了一杯子命元之水在手邊,随時準備喝。
剛才回來彙報的時候,他當真是被高層的态度給震驚到了,氣血翻湧之下,幾乎形成了内傷。
“禦座的态度,應該就是上次來祖龍高武之後,發現了什麽,他隻針對那四家,非是再無發現,而是留了餘地,但是你們,偏偏要希圖個僥幸。”
家主王漢眉頭緊皺,眼睛看向在坐的另一個已經是白發蒼蒼的老頭:“老三家的,我是不是早就和你們說過,不要貪圖祖龍高武的那幾個名額,可你是怎麽做的?現在又怎麽樣?一切的源頭豈非都是從那開始的?!”
老頭低着頭不說話。
沒法說。
因爲他雖然看起來年紀大,但是實際上,卻是家主的重重孫子輩分。
京城有兩個王家。
但除了年齡悠久的上京準高層之外,極少人知道這兩個王家其實乃是一家。
内蘊不過是三百年前兄弟兩人争奪家主,失敗的一個憤而離家出走,在外另創建了一個實力頗大,足堪呼風喚雨的王家。
但也是憤怒離家的那位,臨死前要求重回家族,讓兩家暗地裏重合爲一家。
這就是實力的好處,隻要你實力足夠,規則自然會爲你妥協!
當然在表面上,卻仍舊是兩個王家;這樣更符合所有雞蛋都不放在一個籃子裏的世家定律。
而在祖龍高武搞風搞雨搞名額的王家,便是由另外一個王家的子弟主導。
然而這已經不是重點,這裏就不詳細說了。
“别人或許不知道兩個王家之間的真實牽絆,但是禦座大人可能不知道麽。上次禦座大人來到祖龍,親身徹查秦方陽的事情,以雷霆手段接連處置了四個家族,看來法度森嚴,辣手無情,可明眼人誰不知道,那一行根本是虎頭蛇尾,草草了事。”
王家主王漢道:“那一日之後我就說過,禦座大人肯定是發現了你們,确定了是王家也有參與,但爲了給當年的老祖宗留點臉面,克制自己,才臨時收手。”
“但是自從禦座大人從祖龍走的那一刻開始,就這件事上的立場,對于他老人家來說,已經不再會有任何的傾斜。換言之,禦座大人固然給王家留了餘地,但是同時,我們也因此是失去了這座最大的靠山,永久的失去了!”
王家家主王漢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從禦座大人所說的那句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相信你們王家是無辜的,相信你們王家也能自證自己的無辜!”
“這是什麽意思?意思就是他老人家不會再理會王家是死是活,王家後續種種,都要靠自己,而且還得是,循正常方式方法自證清白,一切歪門邪道,一切的盤外招,統統禁用,用了就是招來反噬,用了就是自掘墳墓。”
他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氣:“瞧瞧你們做的這件事,嗯?後果如何,現在都看得到了吧?”
“先祖的榮光和餘蔭,就讓你們用祖龍高武群龍奪脈名額這等小事,揮霍得一幹二淨。”
在座所有王家人,都對這老頭怒目而視。
那老頭再也沉不住氣,這帽子太大了,承受不住。
急忙道:“也未必是因爲群龍奪脈名額這件事,禦座言之鑿鑿,秦方陽乃是他之好友……”
王漢眼中射出寒光:“難道秦方陽的身後痕迹,你們沒有參與抹除?”
那老頭王平道:“禦座所見的乃是人心,慧眼所及,何來遁形?但秦方陽卻當真不是我們殺的,也許禦座大人是了然了這件事情,才抽身離去的,群龍奪脈之事,由來已久,早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此際提出,不過是由頭,秦方陽才是重點!”
言下之意,秦方陽是你們王家殺的,可不是我們王家殺的。
不得不說,這王平言下之意還真是不錯,若是秦方陽沒死,順利的得到名額,就算隻得一個,這些事情,就統統不會發生。
相關群龍奪脈之事,仍舊可以延續,仍舊可以是不成文的規矩,秦方陽,果然才是重點!
啪!
王漢一拍桌子,兩眼一瞪:“放肆!”
頓時,會議室裏的氛圍轉爲群情激奮。
“若不是你們在祖龍高武的妄動,難道禦座會察覺?”
“對啊,禦座還能單獨到王家來查案子?”
“歸根到底還不是你們惹起來的禦座的注意?”
“……”
一番狂轟濫炸之下,王平大口喘息着,卻是一言不發了。
“說正事!現在再追究始末原由還有意義嗎?”
王漢敲敲桌子,大家才停了下來。
“現在,禦座大人已經擺明了态度,相信帝君大人也不會有二話,看看左右天王相繼表态,四方大帥的四面聲援……這說明了什麽?”
王漢目光寒芒四射,道:“這說明了,上面已經認定了,達成了共識,這件事就是我們做的。但礙于祖先榮光,不能動我們家族。所以……才一方面壓我們,一方面擡對方,形成了當前的這個對台戲。”
“換句話說,我們王家,現在已經站到了所有高層的對面!這是現在就可以确定的!”
“就算是這一場輿論戰,我們能赢了,但在禦座大人心裏的地位,也注定是無法挽回了。”
“所派出去的人,無一例外,全被斬殺……這個态度,再明顯不過了。”
“九重天閣位高權重不假,但若是沒有頂層的允準,斷斷不會下這樣子的狠手!”
王漢長長歎息:“這就是現在的情況了,這件事的後續應該怎麽做,大家讨論一下,群策群力,共渡時艱。”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九重天閣閣主大人親自出面送來人頭,早已經說明了很多很多的問題。
王平擡起頭,花白的頭發映射着白熾的燈光,顯的更白了,他沉聲道:“家主,這件事走到現在這個一步,後續如何,我們都是可以預見的。”
“殺秦方陽,我相信定有原因,既然有原因和目的,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麽大不了,做了就無所謂後悔。但爲什麽要刨何圓月的墳墓?”
“我是真的想明白,這件事做了之後,還留下了那麽明确的證據,就算沒有高層的介入,仍舊會引動軒然大波,關于這一點,相信有腦子的都清楚,家主大人您肯定比我們更清楚,畢竟審時度勢,家主才是掌舵人,那麽,爲什麽還要這麽做,這麽選擇呢?”
王漢臉色緩緩地陰沉了下來,森然道:“第一個我要告訴你的,秦方陽,不是我們殺的!”
王平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呵!”
“還有第二個,何圓月的墳墓,也不是我們掘的。”王漢一字字道:“明白了嗎?這就是我的答複,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明白!這些勾當都不是我們家幹的。”王平點點頭:“但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要問,爲什麽要做?既然早就能知道後果,爲什麽還要做?”
王漢幾乎氣暈過去。
說幾遍了?
這貨……
但是,王漢突然發現,其實不僅是王平,家族之中,居然還有好幾個人好奇地看了過來。
顯然對這個問題的答複很感興趣。
又一個幹脆問了出來:“對啊家主,既然明知道後果可能會很嚴重,爲何要做?”
特麽的!
這個話題還繞不過去了。
“原因很簡單,我認爲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這麽做,将會幹系到我們王家千秋萬世。”
王漢淡淡道:“既然你們都疑惑,那麽本家主就解釋一次,隻解釋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