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這幫家夥一個個的臭脾氣一點沒改,對外一個個的守規矩,但是跟自己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一個個的都那麽沒禮貌!
我是第一副校長!擦!
這麽半天,不就是爲了提醒老子一句那個姓衛的挺牛逼麽?
哼!
老子領你的情了。
項狂人自己坐在座位上,姓衛的不簡單?姓吳的,姓呂的,姓高的,又有哪一個簡單的?
一個個的心眼都是一包包的。
連續幾天的挑釁,顯示自己的存在感,項狂人感覺自己已經坐到了火山口上。
自己強勢歸來,還有重登第一副校長這件事情上,無疑是觸動了這幾家的根本利益。
所以,對自己出手的時間,應該不遠了。
“我就等着那一天呢。”
項狂人目光閃爍:“這幫卑鄙小人,可别關鍵時候慫了,老子等那一天,可等了不止一天兩天了……”
……
左小多再度來到了那個破舊的小院子,而這個時候,石奶奶正在燒飯。
炊煙緩緩升起。
石奶奶枯槁的坐在廚房,木然不語。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就這麽冷冷清清的度過。
開門聲響起,石奶奶并沒有起身。
或許是信使,派送。
這些年來,也隻有這些人來的最多了,不過最多,也就是例行公事的核對姓名,再無其他。
“石奶奶!我來看你了。”
外面适時地響起左小多的聲音。
石奶奶終于臉色陡然一動,睜開眼睛:左小多?
轉身一看,隻見左小多一臉笑意的站在了客廳裏,手裏拎着裝着食盒的飯菜,另一隻手還拎了兩瓶酒,正自忙活着往茶幾上擺放。
“今天文老師放了我的假,閑得無聊了,就過來和石奶奶做個伴,搭個夥吃飯,您老不介意我貿然臨門吧?”
左小多嘿嘿一笑,很是自來熟,快手快腳的将食盒中的飯菜擺到桌上,又從戒指中取出一盤星獸肉。
包括那盤星獸肉,仍舊是家常飯菜之屬,普通人也消費得起,左小多并沒有刻意的搞什麽高大上的東西。
“你這孩子。”
石奶奶終于從廚房走出來:“怎麽就自己一個人跑來了?”
“我今天是真沒事。”
左小多嘿嘿一笑:“筷子和酒杯在廚房吧?我去拿。”
一溜煙徑自跑到廚房,半點也不見外的拿出來餐具酒具。
他服侍着石奶奶坐在一側,自己坐了下首位,将上座空出,然後擺上酒杯,筷子,打開酒瓶,一股酒香透出來,随即咕嘟嘟的倒滿了三杯酒。
搓搓手道:“好香啊!”
石奶奶看着左小多忙忙碌碌,青春活氣滿盈整間房舍,令到已經枯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眼睛,慢慢閃爍起一點暖意。
“我原本天賦不佳,一門心思修煉都修傻了,啥也不會做,全都是買現成的,肯定不如自己親手做的香。”
左小多嘿嘿道:“石奶奶,您自己一個人吃飯,肯定寂寞,就算有石爺爺陪着,總少個說話的人不是,要不我多采購些過來放這裏,以後要是沒啥吃了,我就過來蹭飯。”
石奶奶端起酒杯,凝注片刻,對着畫像一舉手,停在空中一秒,然後一閉眼睛,一口喝了下去。
就這麽靜靜地坐着,感覺着酒在身體裏流淌,良久,才淡淡道:“我這裏從不招待外客。”
“我咋能是外客呢?我是您的學生,親學生啊!”左小多殷勤的幫石奶奶倒滿了酒,又将上首位的酒從左到右,輕輕灑在地上。
頓時酒香愈發彌漫。
随後自己端起酒杯,向着畫像舉杯:“石校長,我是左小多,初來乍到潛龍高武,以後,還請您,多多照顧。我,敬您老一杯!”
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畫像眼睛靜靜的看着他,不言,不動。
這一頓飯,随後就吃得沉默,喝的無言,左小多也不再多說話,除了勸石奶奶吃菜,再就是喝酒,酒到杯幹,喝得異常實在。
兩人三個杯子,将那兩瓶酒喝得一幹二淨。
左小多幫手收拾了垃圾,嘿然笑道:“石奶奶,你忙着,我這就回去了。”
石奶奶并沒有做聲,左小多再不停留,站起來出門走了。
整整一頓飯時間,左小多沒有說任何事情,也沒有問任何問題。
石校長當年的冤屈是怎麽回事?
家裏怎麽隻有石奶奶自己了?
其他人又都去了哪裏?
這麽多年,怎麽過來的?
這些,都沒有說,都沒有問。
就隻是,平靜的吃了一頓飯。
左小多走後,石奶奶良久良久沒有動。
目光定定的看着沙發上,左小多做過的位置,還留着一個些微的小小凹坑,正在慢慢的恢複。
石奶奶目光一閃,擡手虛空一壓,那個凹坑便即再次凹了下去。
似乎那個少年,還在那裏坐着。
……
眨眼間五天過去了。
這幾天裏,左小多沒事兒就拎着酒菜,來石奶奶這搭夥吃飯,有兩次還遇到了信差。
好多信,被拿進房中。
幾個包裹,還包裹着一枚一枚的軍功章。
每次都是吃了就走,絕不多停留,仿佛真的就是過來搭夥吃飯的。
石奶奶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多言,始終平靜的看着他來來去去。
但左小多的到來,始終是爲這個荒涼的小院子,增添了幾分生機。
每次去,左小多都是改變容貌,進入小院子才恢複本相,每次離去,也是改變容貌出門。
在任何事情都沒有明朗的時候,左小多不會給自己找麻煩,更不想給石奶奶找麻煩。
縱使不怕麻煩,也無謂多惹麻煩,憑添變數!
這天吃過午飯,左小多一邊收拾一邊道:“石奶奶,我明天後天可能就來不了了,學校要組織新生試煉,我得出城去了。”
石奶奶擡頭看着他,良久才道:“好。”
就這一個字,再沒說話。
但左小多也不在意,收拾完畢,就走了。
拐出巷子,正看到大街上,有兩個人在刷标語,左小多原本并沒在意的信步走過,卻突然一下子停住。
隻因爲原本雪白的牆面上,刷了十六個大大的紅字。
“人間渣滓,斯文敗類,衣冠禽獸,枉爲人師!”
然後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紅色箭頭,指向石奶奶住的小院子的巷道。
左小多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那是兩個普通人,并沒有半點修爲在身。
但是左小多心中的怒火,卻是騰騰的冒了出來。
普通人會執着的罵人罵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過去了還在刷标語?
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不,怎麽可能會有深仇大恨!
左小多第一點就排除了這兩個人源自本身的嫌疑,但此事卻必然有人指使。
這樣做,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活活的逼死這個孤老婆子!
左小多大踏步上前,起手就是一劍,将整片牆皮削了下來。
劍光一閃,嘩啦一聲。
兩人驚叫一聲,手中的工具嘩啦一聲打翻一地。
“你……你是誰?要,要做什麽?”
其中一個,手裏還拿着筆,寫字寫得蠻好。
人也顯得文質彬彬的。
左小多兇神惡煞的湊了上去:“說,誰讓你們來寫字的?”
“沒有人……”
“啪!”
左小多一巴掌就拍了上去,用力固然不大,但已經是兩個普通人經受不起的力度,整個人都被這一耳光打得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好幾圈,才掉落下來。
一張嘴,牙齒嘩啦嘩啦的落下來,足足七八顆,滿嘴是血。
捂着嘴吐字不清的道:“你……你是武者……國家有規定,武者不能對普通人出手……你……你……你一定會遭到法律制裁的!”
一邊嘴硬,一邊兩腿蹬着地往後退,眼中全是恐懼慌亂之色。
武者,武者怎麽對普通人出手了?
難道他不怕?
“跟老子談法律?老子就是法律,老子殺了這麽多普通人,還在乎多你們倆?”
左小多一臉橫肉,目光兇殘猙獰:“我估計你們家離這不遠吧?走走走,去你家說道說道。身份證肯定帶了吧?老子不習慣沾染因果,索性一股腦的全數解決!”
說着一搜,咦,這倆人都沒帶身份證,看來就在附近居住,隔得一定不遠!
“你……你要幹什麽?”
兩人恐懼的幾乎要尿了:“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告訴你,你别犯糊塗……在法律上,我們是弱者……”
“啪!”
又是兩個耳光甩上去。
“麻痹的,普通人倒是成了你們的護身符了?草拟娘!聽不懂人話嗎?老子就是律法!”
左小多破口大罵:“現在去你家,然後再去他家,一家人的命老子都要了,再不說話,我當着你們面殺你全家!”
“誰指使的?說不說?”
左小多再次逼問一句。
兩人稍有遲疑,左小多已經一手一個拎了起來:“看來是認死理的,那就去你們家,這一片就這麽大點地方,我倒不信我打聽不出來。”
“大爺饒命……”
“誰指使的?”
“是主任,是孫主任。”
“主任?什麽主任?那孫主任在哪裏?”
“在……”
兩個耳光将這兩人另一邊牙齒也打落下來:“念在你們道出了幕後之人,我今天就大發慈悲的放過你們,不過我可告訴你們了,以後再出來亂寫亂畫,破壞衛生,影響城市形象,我一定殺了你們全家!”
“愛護環境,人人有責!知道不?”
左小多得到了主任的消息,自然不會真的對這兩個家夥下殺手。這隻是受了那個主任的指示,來幹活的兩個普通人。
這是他們的工作。
工作,何其諷刺。
左小多心裏極爲不爽,殺機實實在在已經爆棚,這手段,何其毒辣,乃是真真正正的殺人誅心。
滿大街都是這種标語,來來往往的人都在議論當年的事情,如何的無恥……
天長日久之下,石奶奶還真的可能被他們生生逼死!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豈止是說說而已!
石奶奶現如今的怪癖還有自閉,恐怕就是這麽多年,被這種手段生生被逼出來的。
打不過你。
也不和你照面。
但是,網絡上現實中,處處惡心你!
舉世滔滔,化作森然惡意的汪洋大海,看你這一葉已經心灰意冷的舢闆,能在這無邊大海中漂流存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