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表,有些擔憂的回答道:“等我們到了撤離點再說表揚的話吧!”
“你的意思是……”
“追蹤我們的很有可能有越軍特工。”我問道:“還記得之前幾次打我軍炮瞄雷達主意的越軍特工嗎?”
“嗯!”陳依依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那的确是個難纏的角色,如果有他們在追蹤就沒那麽容易甩掉了!”
“對!”我說:“他們直到這時候還沒追上來,我想一方面是因爲越鬼子通訊設備過于弱後無法進行有效的信息共享。另一方面,他們不知道我們真正的目的地,想追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
我說的這兩點其實很容易理解,前者就不用說了,越鬼子個個都窮得叮當響,手裏的武器裝備甚至是吃的食物都是蘇聯給的,當然,這些裝備和食物中還有相當一部份是以前中國援助的儲備。
蘇聯援助的通訊裝備并不是沒有,甚至還可以說數量很多,就連無線電幹擾設備都有,但一個是蘇聯嚴寒氣候的通訊裝備到越南這種濕熱環境中故障率很高,另一個是越南軍隊十分龐大,這就使其通訊裝備嚴重不足,而且這些裝備還大多集中在一線。
這造成的問題就是……現在我們往越軍腹地走,缺乏信息共享機制而且又沒有間諜衛星的越軍就很難掌握我們的動向。
後者就是有直升機的好處:隻要有一個适合直升機降落的地方就可以作爲撤離點。
于是我們就定下了第一撤離點。第二撤離點等。一感覺第一撤離點不對就可以成上轉移方向。這也給越軍的追蹤帶來了很大的困難。
但我相信這些都隻是暫時的,越軍特工很快就能找到應對的方法。
“還要多久才能趕到撤離點?”我問着前頭坐在駕駛室裏的粱連兵。
“大慨還要十幾分鍾!”粱連兵看了看地圖後回答。
這時的軍用汽車爲了便于前後聯系,所以在車頭與車廂之間開了個小窗……還别說,這小窗還真适用,至少在出現緊急情況時就不至于發生前後無法溝通的情況。
“營長!”這時通訊員朝我報告道:“三排長報告,說車隊後尾随着幾輛邊三輪,不遠不近的跟着!”
“唔!”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被發現了!”陳依依說。
“嗯!”我點了點頭。
很明顯,這是越軍特工在追着刀疤一行人滿山跑的時候發現異樣。然後一路追着跟到了這裏。
真是好事多磨,如果再遲那麽十幾分鍾,我們也許就能順利的到達撤離點并在直升機的掩護下撤離了。
後來我才知道好在沒有這麽順利,原因是越軍特工已經猜到我們往腹地行軍的真實意圖,那就是利用直升機撤離。所以,他們開着邊三輪跟上來的時候還帶着十幾門薩姆防空導彈。
可以想像,如果讓這些帶有防空導彈的越鬼子偷偷跟上來,那我們的損失就不可以道裏計了。
“全體都有!”我當即下令道:“停車改爲步行!”
爲什麽要這麽做就不用多說了,既然背後有越軍的邊三輪吊着,那麽越軍的打算應該就是兩面夾擊。也就是說。這時的越軍很有可能已經在前面公路上布置好了陷阱,隻等着我們掉進這陷阱時……跟在後頭的越軍特工再發起猛攻。那時咱們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現在就放棄公路走進叢林。
車隊“吱”的一聲就停了下來,戰士們跳下車用最快的速度擡的擡搬的搬,将車上的傷員及補給擡下車,幾分鍾的時間就沒入了公路旁的草叢裏。
這也就是在越南行軍的好處,不是一人多高的草就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樹,往裏頭一紮就像是魚入大海一般。
不過我們卻沒有那麽輕松,主要是離開了公路之後我們就得再次面臨傷員過多的問題,其次就是對地形不熟悉,而越軍毫無疑問的卻是了如指掌。
“營長!”不一會兒在後頭擔任掩護任務的粱連兵就報告道:“越鬼子追上來了,全都開着連三輪,人數大慨有兩個排!”
“給他們留點東西。”我說。
“是!”粱連兵應了聲。
不過十幾分鍾,我們有就聽到後方傳來了幾聲地雷的爆炸聲……這當然是粱連兵等人的傑作,他們埋設地雷的手段甚至連越軍特工也防不勝防。
我一聽到這地雷爆炸傳來的聲音就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同時也在告訴我越軍特工的動作有多快,這樣下去可不行,追着我們的是越軍特工,而我們卻帶着一大堆的傷員和體力嚴重透支的偵察連,雖然他們在汽車上休息了一段時間,但速度還是無法與越軍相比,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們給追上了。
當然,這時的我們無論是在兵力還是在火力上都比越軍的兩個排要多要強,但問題是越軍其它部隊也在趕來的路上,一旦被他們拖住……我們這些人就誰都走不了了。
身後沒有槍聲。
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像電視電影裏拍的那樣,在後頭追趕的人一邊跑一邊朝前面亂開槍……這雖然很有追趕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在告訴目标你的距離和位置,目标隻需要靠聽覺就能放心的朝相反方向跑。
但是如果不開槍,就像現在越軍特工做的一樣,我們甚至都不知道越軍距離我們有多遠,也許就在背後,又或者已經從兩翼悄悄的繞到我們前頭并布下陷阱……畢竟越軍特工速度比我們快,地形也比我們熟,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
于是這就會使我們疑神疑鬼的,跑得快也不是跑得慢也不是,總覺得四周到處都是危機……這其實也是一種心理戰,這種心理戰尤其是“追逐獵物”時特别有效。
這種局面當然不能再繼續下去,當現在我們除了不斷的在身後布置地雷外似乎并沒有更好的辦法。
十幾分鍾後我們就沿着山路跑到了一個無名高地……确切的說是一個懸崖,一條隻容一輛汽車通過的山路從懸崖的半腰穿過,雖然這條穿過懸崖的山路不是很長,大慨隻有兩百多米,但在中部卻拐了一個“s“形的彎,毫無疑問的是個易守難攻的險地。
看到這地形我就停了下來,想了想就對剛要經過我身邊的粱連兵下令道:“三排長,帶着你的兵原地駐防!”
“是!”粱連兵想也不想就應了聲。
“王副連長帶部隊繼續朝撤離點前進!”我繼續下令道:“二排負責掩護偵察連,一定要把偵察連安全送達撤離點!”
“是!”李佐龍應了聲。
“營長!”頓了下李佐龍就問道:“那你呢?”
“我留在這裏指揮戰鬥……”
“那怎麽行?”王春祥當即反對道:“留在這裏斷後的應該是我們偵察連!”
“營長!”粱連兵也反對道:“你跟大部隊一塊走,這裏就交給我吧!你放心,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越鬼子從這裏跨過去一步!”
陳依依和陳巧巧也愣愣的看着我,但卻什麽也沒說。
事實上我也不想留在這裏斷後,任誰都知道斷後的生還機率幾乎可以說是零。
但我卻又不得不這麽做……刀疤帶着一個排幾小時前就與我們分頭行動,李佐龍要負責掩護偵察連,能夠留在這裏阻截越軍的就隻有粱連兵的一個排。
粱連兵雖說也能夠獨擋一面,但對手卻是越軍特工,不但有越軍特工其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其它越軍,我軍雖是占據險地,但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想要擋住越軍卻并不容易。
而一旦粱連兵沒多久就讓越鬼子給拿下了,那我們平白損失一個排不說,所有人都會身陷越軍重圍難以脫身。
想到這裏我不由一咬牙,下令道:“哪來那麽多廢話,把彈藥留下一部份,抓緊時間撤!”
衆人一反常态的沒有應是,個個都面帶難色的看着我。
“還愣着幹什麽?”我罵道:“執行命令!”
“是!”
“是!”
……
戰士們七嘴八舌的應着。
畢竟他們也很清楚,這是戰場,在戰場上不管是任何情況都應該無條件的服從指揮官的命令,另一方面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商量也不是遲疑的時候,否則造成的損失和傷亡可能要比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在這種考量之下,戰士們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解下一部份彈藥,跟留守的戰士們互相緻意互道保重。
“我們留下!”陳依依和陳巧巧一同走了上來。
這時我才知道她們剛才爲什麽會什麽話也不說,原來還是做這個打算。
“不行!”我想也沒想就回答道:“你們是隊伍裏僅有的兩個熟悉地形的,你們留下誰來帶路?”
見她們還想争辯,我一句話就頂了過去:“服從命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