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兩翼及北面并非越軍的主攻方向,之前這幾面我們要求的炮火并不多,而現在越軍突然把兵力轉向兩翼而我軍炮兵又不知道這一情況,于是就讓越軍鑽了個空子。
不過這對我軍來說還是比之前遭到越軍在南面全力進攻要好得多,原因一個在北面和兩翼其山勢較陡,越軍更不容易展開兵力發起有效的沖擊,另一方面也是因爲越軍在山頂陣地上有朝向北面及兩翼的工事,這會兒當然就是爲我所用了。
也不知道打退了越鬼子來來回回的多少次沖鋒,乘着戰鬥間隙我就召集幹部們開了一個短會。
“傷亡情況怎麽樣?”我問。
“傷亡二十一人。”刀疤回答:“其中犧牲九人,重傷十二人,其餘的都是些輕傷。”
“嗯。”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二十一人的傷亡雖是不多,但也是我們合成營自組建以來最大的一次傷亡了。從這一點來說,我們之前制定的那個計劃可以說是失敗了,其敗就敗在我們掌握的情報還是不夠詳細,不知道越軍已經裝備了防空導彈。
想到這裏我不由看了看陳依依。
陳依依當然知道我的意思,于是臉色一紅就回答道:“這事怨我……我其實已經看到了越鬼子擺弄那玩意,隻是不知道那是防空導彈,還以爲是反坦克用的。”
這事其實也不能怪她,要知道越南在美軍撤出之後。根本就沒有使用防空導彈的可能和必要。所以這些導彈一直封存着沒拿出來使用。即使79年暴發了中越戰争也是如此,雙方空軍都沒參戰嘛,所以想當然的就以爲那是反坦克導彈了。
如果真說要怪的話,那陳依依在看到這玩意的時候也該去打聽一下,但問題是陳依依等人一心撲在爲偵察地形及開辟索降點等方面,會出現這種疏忽也正常。
“這不怪誰。”我說:“而是我們錯誤的估計了越軍的準備,而且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我們該想想怎麽完成任務?!”
“啥?”聞言衆幹部不由愣了。
“營長!”沉默了一會兒。刀疤就問道:“你說的這個‘完成任務’……是說搗毀越鬼子指揮部嗎?”
“不是這個又是什麽?”我沒好氣的反問道。
“營長!”粱連兵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我道:“現在這種情況……能夠頂住越鬼子的進攻堅持到援軍趕到已經算不錯了,還要完成任務?!”
“問題是能堅持到援軍來嗎?”我反問道:“這樣打下去我們的彈藥能堅持多久?援軍到達又要多久?”
我這麽一問衆幹部就沒有聲音了。
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在越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下,到這時我們的彈藥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這還是戰士們注意節省彈藥且利用越鬼子彈藥的情況下,這使得我們甚至有時還故意将越鬼子往上放一點,這樣才好讓他們把彈藥送到更近的地方。
不過話說這越鬼子也是打出經驗了,他們往上沖的兵個個帶的彈藥都不多,而且在撤退的時候屍體什麽的都不搬,就是盡量将彈藥清理一遍才退下去。
很明顯。他們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彈盡糧絕。
而現代的戰争,一支部隊無論其素質有多好、槍法有多準。沒有彈藥也是“巧婦難爲無米這炊”,最終就隻有面臨被越軍圍殲一個結局。
“營長說得對!”想了想刀疤才狠下決心道:“者陰山這一仗……我軍的戰略就是癱瘓其指揮系統使各個部份的越軍無法協同各自爲戰,51師的所有進攻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會給51師造成慘重的傷亡,最終就會使這一場振奮士氣震攝越軍的戰鬥變成了一次慘勝。另一方面,既然我們已經被越鬼子圍困而又很難有機會等到援軍,那麽幹脆就豁出去了完成任務避免大部隊的大量傷亡。”
“對,就這麽幹!”
“沒問題。”
“我們聽營長和連長的!”
……
衆幹部紛紛表示了決心。
我隻是笑了笑,刀疤剛才說的大多數是正确的,隻是他沒有想到一點:既然這一場戰鬥是爲了振奮士氣威攝越鬼子,那難道合成營的傷亡就不是傷亡?合成營如果被殲了就不會對這戰略有影響?
甚至還可以說,就算我們最終陪上了合成營而打赢了這場仗,越軍還有可能歡呼雀躍……對他們來說,者陰山丢掉了還可以拿回來,合成營的特工連被全殲反而是他們做夢都在想的。
所以,我是不可能陪上特工連去搗毀越軍指揮部的。
“我是想兩全其美。”我說:“也就是既要搗毀越軍指揮部,又要帶着我們活着赢得這場勝利。”
聞言衆人不由再次愣了。
“那感情好!”倒是粱連兵心直口快:“能活着痛揍越鬼子,誰也不想光榮了是吧!”
别看粱連兵說話不好聽,但說的道理卻一點也不含糊……這要是能活着,誰又會嫌命長呢?!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因爲時間緊迫我也就不再打啞謎了:“守在山頂陣地上堅持不到援軍的到來,并不意味着我們守在越軍指揮部裏就堅持不到那時候。”
“哦!”聞言衆幹部不由恍然大悟。
“營長的意思是……拿下越軍指揮部?”刀疤問。
“不僅是指揮部。”我說:“我們還要拿下指揮部周圍的十幾個碉堡工事,然後再利用這些碉堡工事進行防守。你們想,我們是沒有彈藥,越軍的碉堡裏難道會沒有彈藥?越軍的指揮部所在的坑道裏難道會不存上一點彈藥?一旦我們能拿下這些工事,那麽就是給自己穿上盔甲了,越鬼子對我們就很難下得了手。”
“營長!”刀疤說道:“這個想法的确是好,可這就意味着我們要保存碉堡工事裏的彈藥,難保這些彈藥不會發生殉爆或是被越鬼子引爆了。”
“所以我們動作才要快!”我說:“我是這樣想的,我們這邊的戰事雖然引起了越軍指揮部的警覺,但他們隻怕做夢也沒想到我們是打算從頂部索降至指揮部發起進攻的,他們還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另一方面,這時的他們想必也以爲我軍已經在山頂陣地被越軍給團團圍住了,不可能對指揮部發起進攻,再加上周圍兵力又頻繁調動,如果這時突然有幾個人出現在碉堡附近而且操着越南話叫他們開門……你們覺得會怎麽樣?”
衆幹部不由“哦”了一聲,接着全都興奮了起來:
“那些越鬼子多半會開門,咱們可以裝作是送彈藥的!”
“也可以裝作是來傳達命令的!”
“不開門也沒關系,咱們一邊跟他們說話一邊在門裝炸藥,把門炸開後他們就完了!”
“越鬼子肯定沒想到他們要面對自己的千辛萬苦構築起來的碉堡吧,到時就有他們好看的!”
……
“可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陳依依問道:“我們可以用索降的方法使碉堡沒法發揮作用,越鬼子也一樣可以。”
這倒是說到點子上了,而且我們拿下碉堡的過程還很有可能會炸門……那時越軍索降對碉堡進攻就更容易了。
不過我也想到了這一點。
“首先。”我說:“我們索降是在越鬼子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進行的,等我們索降并拿下碉堡和指揮部的時候就有防備了。其次就是越鬼子沒有準備,我想他們平時一般不會準備這麽多一百多米長的繩索……”
說到這裏我就把目光投向了陳依依,陳依依點頭肯定了我的說法。
越鬼子窮,人窮到一定程度就不願意做一些看似不必要的或是他們認爲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比如繩索……這玩意要是放到山上,在這種潮濕的環境裏沒有半個月就爛了。再加上他們有一種自信,山地戰是他們擅長的,越軍中許多人就算是懸崖也能徒手爬上爬下,這一點我們特工連也能做得到,但問題是要迅速到達目的就非索降不可了。
所以,越軍現在沒有繩索可供他們索降,而這裏又是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地……在沒有直升機的情況下一時半會想要繩索還真拿不到。
“可是……我們的繩索怎麽辦?”粱連兵又提了一個問題:“我們滑下去之後,總得有人在上面把繩子割斷或是幹嘛的,否則不是就會讓越鬼子給利用了?”
“那就留幾個人在上頭吧!”刀疤回答。
這一點我相信特工連能做得到,特工連裏從來都不缺這種敢于犧牲的戰士,但這件事卻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個好辦!”我說:“最後一個索降下去的,記得在繩索中段綁上一個定時炸彈就可以了!”
“唔!”聞言刀疤點了點頭,沖着我咧了咧嘴,那意思好像是在說還是營長有辦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