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越鬼子迫擊炮是布置在老山另一側且緊靠着反斜面的,所以我們不可能直接觀察到他們被炸的情景。
但雖是如此,我們還是可以從兩點來判斷越軍的損失。
一點當然就是越軍150迫擊炮停止了對我軍迫炮陣地的轟炸。
這種停止如果是慢慢的、分批次有步驟的停止,那也許還是越鬼子炮兵在我軍的反擊下暫時隐蔽。但事實卻不是這樣,越軍的這種停止是随着我軍100迫擊炮的炮彈打出去之後就嘎然而止了。
另一點就是用事實說話,也就是不久之後我軍位于一線的迫炮部隊再次投入到戰鬥中,而越軍迫炮部隊卻再也沒能進行成規模的反擊。
當然,越軍的零星反擊還是有的,必竟越鬼子步兵手裏也有許多輕型迫擊炮。對于這種輕型迫擊炮,我們都很清楚,它的發射速度和轉移速度可以快到我們根本來不及對其展開壓制……這有點類似于我軍在抗美援朝時期打的冷槍冷炮仗。
當年我軍志願軍所面對的情況,與越鬼子今天有些類似,同樣是在火炮上處于絕對的劣勢。志願軍當年的做法就是開展冷槍冷炮運動,冷槍就不用說了,就是用蘇式莫辛納甘打狙擊,冷炮指的就是用迫擊炮打遊擊。
這裏的迫擊炮當然就是輕型迫擊炮,比如60炮,這種炮的特點就是重量輕。隻有二十五斤。一發炮彈隻有兩斤多……志願軍甚至在操作這種迫擊炮的時候都不用支架。用手抓着打上一炮轉身就跑。
這一招當年給美國佬照成很大的困擾,因爲他們雖然在炮火甚至空中力量上要比中國志願軍強上許多,但卻對這種遊擊戰毫無辦法。
今天的越鬼子很顯然也學會了這一招,因爲陳維華接着報上來的幾個數據就體現了這一點:越軍方向還有爲數不多的幾門60炮在活動,而且活動坐标還是頻繁的小範圍變動。很明顯,這樣的變動就是越軍步兵在抱着60炮在跑。
但是越軍這樣的反擊已經無法給我們造成多少困擾了。畢竟越軍這樣打完一發就跑,在速度上雖然快但卻沒有多少精度,可以說完全就是在沒有目标憑着感覺在瞎打。而且從數據上來看。我初步判斷這樣打的60炮隻有五門左右,這麽小規模的反擊毫無疑問是沒有組織的,或者說是越軍步兵自發的洩憤動作。
換句話說,現在的我們基本上可以說是将越鬼子的炮兵給壓制住了。
後來從俘虜口中我才知道,這一輪轟炸可以說霎時就把越鬼子指揮官給打懵了……原本他們還以爲在反斜面後就安全了,沒想到突然間一個反擊就将他們這些重型迫擊炮打壞了超過半數。他們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中國軍人的望遠鏡怎麽有辦法觀測到掩藏在反斜面後的迫炮陣地。
于是他們就想了很多種可能,比如内部有中國奸細、有中國偵察兵帶着“新式望遠鏡”潛入境内等等,但就是沒有想到我們用的這種“新式望遠鏡”其實是根據其炮彈的彈道計算出其炮兵陣地的位置的。
這一來越軍炮兵就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雖然這時的他們還殘存一些榴彈炮和迫擊炮。但這時傻瓜都知道。己方要是一開炮就遭到敵人精确打擊的話,那根本就沒有開炮的意義。
“楊營長!”電話裏頭很快就傳來了江師長的聲音:“打得好啊。越鬼子的炮火都沒聲音了,痛快!”
“師長!”我回答:“我們還沒有得到全面的勝利,我相信越鬼子還有些火炮幸存,隻不過他們在我軍炮火的壓力下不敢開火而已!”
“沒關系!”江師長回答:“不敢開火也就等于沒有……炮瞄雷達這玩意還真他媽的行,壓得鬼子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繼續狠狠的打!”
“是!”我應了聲。
這時的我心裏其實覺得江師長的話也說得對,“不敢開火也就等于沒有”,這就像在戰場上“無法及時投入戰場的兵力也就相當于沒參戰”一樣。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事實上天其實早就亮了,隻不過在這一個多小時的炮戰中,敵我雙方你來我往的火炮打來打去,隻打得整個戰場硝煙彌漫濃煙滾滾,就連陽光也穿不透,于是就讓人有種天還沒亮的錯覺。
這場炮戰一直持續淩晨七點,炮聲才漸漸的緩了下來。沉寂了幾分鍾之後,天空中再次升起了幾顆信号彈……這是讓一線步兵發起沖鋒的信号。
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戰場上并沒有暴發出震天的喊殺聲,也沒有看到成批成批的步兵抓着步槍往敵人陣地上沖。有的隻有一小隊一小隊的解放軍戰士交替掩護的利用彈坑往前推進,在推進的同時一面用火力對前方可疑目标進行試探,一方面又對經過的地區進行細緻的搜查。
爲什麽要搜查就不用說了,與越鬼子交手到現在,我們都很清楚越鬼子習慣于使用“倒打火力”,也就是藏身在貓耳洞或是隐密的洞穴裏不聲不響,直到我軍以爲這片域沒有敵人放心路過的時候,才突然竄出來對着我軍的後背射擊。
這種“倒打火力”有時對我軍造成的破壞是難以想像的,尤其是這其中還有些潛伏時間長的“倒打火力”破壞力更爲嚴重。
所謂潛伏時間長,指的就是這種“倒打火力”并不是針對我軍一線推進的步兵,而是在洞穴中潛伏幾個小時甚至幾天。
可以想像,這時我軍一線部隊已經往前推進很長的一段跑離了,所以當這些越軍“倒打火力”突然冒出來時。碰到的就是我軍補給隊、醫療隊甚至是緊跟上來的炮兵。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79年吃過越鬼子虧的我軍部隊。現在當然不會這麽輕易的讓越軍得逞。
還别說,越軍現在還在使用這種戰術。因爲在我的望遠鏡裏,可以清楚的看到往前推進的步兵中就有許多單位發現了越軍的“倒打火力”。
發現之後是什麽結果就不用說了,炸藥包、爆破筒甚至是火焰噴射器就一個勁的往裏頭招呼……“倒打火力”用的洞穴可不像坑道那樣有完備的防火防炸措施,它很多時候隻是一個簡易的藏身處,于是很快就看到一個個被燒得大叫着沖出來的越軍士兵。
不過我得承認的一點是,越軍士兵的作戰意志還是相當驚人的,因爲就算是那些渾身都是火焰的越鬼子。他們沖出來之後還是希望能抱着一、兩個中國軍人與他們同歸于盡。
當然,早有準備的我軍不會讓他們如願,幾聲槍響後就送他們見閻王去了。
“轟轟”沒過多久炮聲又響了起來。
不過這時響起的炮聲卻與之前不一樣……之前的轟炸那是全軍絕大多數火炮照着越軍陣地一陣狂轟濫炸,而這時卻是我軍炮兵在步兵的引導下有意識的對一些目标進行清掃,比如還有些疑似雷區、鐵絲網等。
與此同時,我軍高地上的迫擊炮手也開始活躍起來。
就像計劃的那樣,這些迫擊炮手的任務并不是給越軍造成什麽樣的打擊,也不是爲我軍提供火力掩護,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盡可能多的吸引越軍炮兵的火力。
所以。這些迫擊炮手以一種十分嚣張的姿态出現在越鬼子面前……他們架着82mm口徑的迫擊炮幾乎就沒有任何掩護同時也不轉移陣地,就那樣一發又一發将炮彈射往對面越軍高地。
之所以會選擇82mm口徑迫擊炮的原因。是60mm口徑的迫擊炮射程太小了,無法達到我軍這種以下打上的要求,要知道老山主峰的海拔都有米。
我軍迫擊炮手的這種姿态很顯然是激怒了越鬼子,因爲我很快就聽到了老山方向傳來了槍聲。
隻可惜的是,我軍這些迫擊炮恰好布置在距離越軍高地兩公裏到三公裏的範圍……這是經過炮兵觀察員事先測過距離的,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了幾乎所有槍支的射程,包括狙擊槍和高射機槍在内。
當然,超過射程僅僅隻意味着打不準,并不代表沒有殺傷力,比如越軍如果用幾挺高機沖着這個方向一陣亂掃,在十分偶然的情況下子彈擊中目标還是能夠造成殺傷的。隻是這也就意味着越軍火力點過早暴露,而且也不會有多大的殺傷效果,所以我相信越鬼子也不會這麽做。
這時的越鬼子顯然是在忍耐,因爲他們也不笨,知道我們這些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示威的迫擊炮手,其目的就是爲了逼他們出手。
但很明顯的是,越軍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在我軍炮手朝越軍高地打去一發發燃煉燒彈時,越軍終于忍不住了。
“嗚……”天空中傳來了久違了的炮彈的呼嘯聲,我不由心中一喜,越軍炮兵終于還是出手了。
“82炮,五門,坐标的四兩洞兩……”陳維華很快就從炮瞄雷達報出了坐标。
結果就不用說了,越鬼子的炮彈還沒打到我軍陣地,我軍的炮彈就像趕集似的從四面八方飛向了其迫炮陣地。
這次飛往目标的還是數十門迫擊炮同時打出的數十枚炮彈……這時我軍炮火準備已經結束,有大量的各種口徑的迫擊炮處于空閑狀态。
這麽打的目的就不用說了,爲的就是擔心越軍迫擊炮手會迅速轉移,所以用足夠的炮彈覆蓋該目标周邊的一定範圍,看你是兩隻腳跑得快還是我們的炮彈快。
所以說,有了炮瞄雷達之後,越軍就算學會了志願軍那一套的冷炮戰術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解決方法很簡單嘛,咱們在發現一個目标後打的不是一個點,而是一個面。
這麽打的話,顯然是隻要我軍有足夠多的炮彈,就能将越鬼子的遊動炮甚至是快速遊動的60炮都炸得屍骨無存。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我軍炮兵也許是打得太急了點,因爲這一來馬上就把越鬼子給鎮住了。
就算越鬼子再不怕死,但是他們在心裏也會想一個問題:這打幾發炮彈過去就會引來中國軍人一片炮彈的覆蓋,而且還打得那麽準,那開炮不就跟自殺差不多嗎?!
于是隻這一下子越軍炮火就全都沒聲音了,不管我軍迫擊炮手再怎麽挑畔式的打炮甚至是拿着個大喇叭沖着對面的高地用半生不熟的越南話破口大罵……他們全都當作沒聽到、沒看見。
“娘滴!”見此趙敬平不由罵了聲:“這越鬼子還真咽得下這口氣啊!”
我不由苦笑了一聲,這倒不是咽不咽得下氣的問題,而是要不要保命的問題。
這一點倒是我之前沒想到的,也就是在越軍這種忍耐之下,我那招用迫擊炮吸引越軍出手的辦法明顯派不上用場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想要完全殲滅越軍炮兵那也是不現實的。好在我們現在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不管任何時候,隻要越軍敢開炮,我們就有能力在最短的時間内将其摧毀。
想到這裏,我當即下令道:“傳我的命令,把加農炮推一批上去!”
趙敬平聞言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我意思,轉身就把我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我的想法是:如果迫擊炮這個誘餌還不夠的話,那麽加農炮應該就更有吸引力了吧!如果加農炮還不能讓他們出手的話那我還真沒辦法了。
隻不過……如果越軍真不出手,那跟沒有又有什麽區别呢?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我軍在步兵和炮兵的協同下,以步步爲營的方式一個又一個的把他們的火力點敲掉。
所以我相信,越軍炮兵在迫不得以的情況下還是會動手,否則這場仗也就别打了,他們幹脆撤出老山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