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就可以看到希爾少校和威爾少校滿臉的失望,但我卻還是不甘心,讓向導對着阿根廷軍隊最後喊了聲:“時間到了,我很遺憾我們沒有達成共識,我們不得不繼續把你們當作敵人……”
“不不……”還沒得向導說完阿軍就傳來了回應:“我們投降,但是你們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
“當然!”我回答。
其實,這時候的我們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證他們的安全,已經沒有多少子彈的我們甚至是自身都難保。
但我當然不會這樣回答的,我看了一眼身旁喜形于色的兩個少校一眼後,就讓向導回應道:“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你們也知道,英國是一個在國際上有相當聲望的大國,所以很顯然,如果我們不遵守日内瓦公約必定會影響我們的國際形像。更何況,我們也沒有必要這樣做不是?我們之間并沒有多大的仇恨!”
阿軍方面又沉默了一會兒,接着就有人回答道:“好吧,我是羅薩斯中校,别開槍,我們要出來了!”
這時的威爾少校也變聰明了,有意大聲對着手下大聲下着“不許開槍”的命令。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人舉着槍從掩體中爬了出來,接着越來越多的人跟在他們後頭排着不太整齊的隊形走了上來。
希爾少校這時也不敢怠慢,一揮手就帶着兩隊sas端着槍走上前去受降,這其中有幾個隊員甚至都等不及阿根廷士兵放下武器。直接就從他們的胸前抽走了彈匣。
我可以理解這些sas隊員的急迫心情。要知道這時的我們缺的就是彈藥。萬一這時候要是出個什麽狀況比如這些俘虜有些人反悔了或是有新的阿軍出現在周圍那我們就不好辦了,所以當務之急最重要的就是給自己補充彈藥。
但我卻覺得他們這是在做一件傻事,因爲這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這些阿軍俘虜我們彈藥不足了。
所以我看到這場景時就不由被他們這個舉動吓了一跳……這會兒要是投降的是越鬼子的話,那麽我想肯定會乘機對我們發難。要知道這會兒槍還在他們手裏,而且距離我們又很近,一個沖鋒下來馬上就是肉搏戰了。
好在我們所面對的并不是越鬼子,而是一心想要回家見親人的阿根廷士兵……完全沒有戰意的士兵在戰場上基本上是無害的,不僅無害。如果有誰想要搞點什麽花樣的話,他們甚至還會出于自身安全的考慮而主動幫助我們順利完成受降。
比如希爾少校注意到幾名阿軍壓低了聲音争執,出于安全考慮立馬就讓sas隊員把那幾個人從隊伍裏帶了出來。
這種做法當然是很有必要的……我們大多數人都聽不懂西班牙語,要是這些兵利用這一點互相商量着怎麽對我們不利或是煽動集體暴亂的話,那對我們來說就不妙了。
但是在找來了向導把他們的話翻譯了一番後我們才意識到這是個誤會。
他們争執的原因隻是其中一個人偷偷的将刺刀藏了起來……他這麽做的原因隻是在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做的一件傻事,他的戰友發現之後馬上就勸他不要這樣做,因爲這有可能會害死他們所有人。
所以受降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十幾分鍾後在我們面前就堆起了成堆成堆的步槍和彈藥,四百多名的俘虜則被押在路旁蹲着由sas隊員看守。
“太不可思議了!”威爾少校看着正在忙着補充彈藥的手下們搖着頭說道:“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上校。你簡直就是一個魔法師,戰場上的魔法師!”
“上校!”希爾少校走到我面前點了點頭:“難以想像你成功了。我們sas一向都自诩以最小的代價争取最大的戰果,但您今天給我們上了一堂課,一堂精彩絕倫的課,你讓我們明白了什麽才是真正的‘以最小的代價争取最大的戰果’,幹得好!”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威爾少校朝旁邊蹲着的黑壓壓一片的俘虜揚了揚頭,接着壓低聲音問着:“帶着他們我們可沒有辦法用最快的速度到達目的地!”
我知道威爾少校指的是什麽,招降了這四百多名阿根廷軍人當然是好事,這使得我們不但不用跟他們打成一團還輕松的從他們那補充了彈藥。
但問題是……我們的計劃是穿過阿軍炮兵陣地然後在指定時間内趕到海岸線逃出生天,現在押着這麽多的俘虜就别說按時趕到海岸線了,想要擺脫其它阿軍的追殺都困難。
“這個……”被威爾少校這麽一說我也大感爲難了,剛才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
“把他們放了吧!”希爾少校建議道。
“可是……”威爾少校反對道:“我們剛才還在保證他們的安全,如果把他們放了,你認爲他們會有安全嗎?”
威爾少校說得對,要知道這可是戰場,一槍不放就叛變投敵這是很有可能被軍法處置的。所以,這時候放了這些俘虜實在也有些說不過去。
“那還能怎麽樣呢?”希爾少校回答:“我們現在有自己的任務,我們不得不這麽做,否則就是陪着他們一起死!”
希爾少校說的也對,在這種情況下當然是以保存自己爲先,更何況就算我們停下來或是帶着俘虜一起走同樣也不能解決問題,因爲這樣做的結果最終還是會落入阿根廷軍隊的手裏,我們的謊言也很快就會被戮破。
所以很明顯,俘虜之前做的投降的決定是錯誤的,他們相信了我們的謊言,現在就要爲自己錯誤的決定付出代價。
雖然我并不想這麽做,但還是點了點頭贊成希爾少校的說法。
然而,正當希爾少校帶着向導要去對俘虜們宣布這個殘酷的決定時,黑暗中突然又傳來幾聲西班牙語:“别開槍,我們是來投降的!”
向導的翻譯不由讓我們愣住了,這個意外同時也阻止了希爾少校的腳步。
更讓我們意外的是,這次來投降的人還少,足足有兩個連隊。
原來是剛才那些阿軍也就是羅薩斯中校的那四百多人投降的時候,有一部份沒有打定主意的阿軍脫離了部隊往斯坦利港的方向跑,還沒跑回去就碰到了用于做預備隊的阿軍,結果把前線的情況一說……本來就不想打仗的阿軍讨論一番後就決定主動投降了。
對于這一點我倒是可以理解,原因是如果情形真像我們說的那樣,斯坦利港已經被包圍而且英軍已經發起了總攻,那麽斯坦利港就危險了。
站在阿軍的立場上,他們的形勢那是相當嚴峻:馬島距離阿根廷有五百多公裏,而且英國特混艦隊還取得了馬島周圍海空大戰的全面勝利,這也就意味着馬島變成了一個孤島,駐守在這裏的阿軍不會有任何的援軍,到現在甚至連補給都很難得到,因爲事實證明英軍的鹞式已經在夜裏出動了。
于是對于阿軍來說,越早投降就意味着越安全,或者也可以解釋爲再在斯坦利港駐守下去的話,除了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之外不會有任何意義。
所以這下我們就玩大了,俘虜不一會兒就由原來的四百多人變成了七百多人,而且更讓我們吃驚的是這人數還在不斷的增長中……
後來想起來這一戰的時候,我意識到這時馬島上的阿軍其實就是一隻驚弓之鳥。
這其實也不能說全是因爲這些兵的錯,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年輕人,而且還是受阿政府鼓動之後頭腦發熱的年輕人。
在戰場上混了這麽久的我很清楚的知道一點,那就是因受鼓動而上戰場的兵最好是馬上就參戰……原因是這樣的士氣是一時的,如果不馬上參加戰鬥的話,那用不了多久那種熱情就會消退了,頭腦也清醒了,然後就會開始後悔了。
而馬島上的這些年輕的阿根廷士兵,卻是在馬島上駐守了兩個月之久,而且還是親眼看着自己的海軍和空軍被英軍擊敗的。
所以很自然的,作戰意志早就被消磨得所剩無幾的他們在聽說英軍已經包圍了斯坦利港并發起總攻的時候,就從四面八方趕來投降了,到最後就算我們想擋都不住。
“現在怎麽辦?”威爾少校苦笑着問我們:“還要把俘虜放了嗎?”
“當然不!”希爾少校看着那一堆堆還在不斷增加的俘虜,回答道:“如果我們這麽做的話,顯然就不會再有俘虜來投降了!”
我點了點頭:“我們應該把這個情況向上級彙報,原定的突圍計劃,現在看來要轉爲進攻計劃了!”
這倒還真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就因爲自己用于應急的一個謊言,就觸發了一隊又一隊的阿軍的投降。
而且可以預見的,我想這會是我抓俘虜人數最多的一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