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說:“駐守一、二号高地的是阿根廷特種部隊,再加上有地雷及火炮的增援,而且他們手裏又有毒刺,那不管是地面進攻還是空中進攻都很難達到目的嘛!”
“可是……”
“上校!”巴克不由疑惑的問道:“除了一号、二号高地外,還有其它高地可以進攻麽?難道上校打算直接進攻第三層防線?”
說着巴克指了指地圖說道:“第三層防線也就是斯坦利港的最後一層防禦,它們的兵力多不說,在這層防線後面就是駐守在斯坦利港近七千人的重兵……”
“正因爲這樣阿根廷人才沒想到我們會進攻這道防線!”我說:“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如果連巴克中校你都想不到我們要進攻其最後一道防線,那可想而知阿根廷人也想不到!”
“這倒是……”趙敬平點了點頭:“可是,這樣做是不是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那就不說sas救不出來,連我們自己也要被圍在裏頭!”
趙敬平這話當然是對,要知道那可是阿根廷軍隊的腹地,七千人的兵力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管是英軍的sas還是我們,要是讓他們給圍住了那除了投降似乎就沒有其它選擇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說:“更何況我認爲這風險也不比我們進攻一号、二号高地高多少,進攻一、二号高地還不是一樣要把人往裏頭堆?”
我這麽一說衆人就沒有聲音了,現在的情況的确就像我說的那樣。這一、二号高地都是難啃的骨頭。而英軍又偏偏不是打硬仗的料。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說:“進攻阿根廷的第三層防線有以下幾點好處。首先當然是攻其不備,阿根廷人沒想到我們會從他們腹地突圍。其次第三層防線敵人兵力雖多,但素質和裝備卻比不上一、二号高地的特種部隊,這就增加了我們成功的機會。再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說着我就指着地圖說道:“大家看,阿根廷的兩個炮兵團布置在斯坦利港的兩翼,這些火炮有可能的覆蓋範圍應該是第一層防線、第二層防線及第三層防線與第二層防線的中間地段。”
聞言趙敬平不由點了點頭,而巴克臉上卻帶着點疑惑。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巴克上校的實戰經驗或者說對炮兵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原因很明顯!”我解釋道:“第三層防線的反斜面距離斯坦利港太近了,直線距離還不到一公裏。與就是說兩個炮兵團距離第三層防線的直線距離隻有三公裏或是四公裏,這低于榴彈炮的最近射程。
所以很顯然,阿根廷炮兵是做這樣的打算,如果敵人沖上了第三層防線正斜面,他們這些遠程火炮會被高地擋住無法發揮作用,而如果敵人都沖上了反斜面,那就意味着英軍就要殺進斯坦利港,因爲距離小于最近射程,炮兵同樣也無法發揮作用。也就是說炮兵的火力無法覆蓋到第三層防線。”
這一點是很明顯的。榴彈炮這玩意雖然好用,比起迫擊炮來它有射程遠威力大等特點。但問題就是炮射龐大不容易機動,與敵人步兵距離太近的話那将會是炮兵的一個惡夢。
“這主意聽起來不錯!”巴克點了點頭:“我想,這是因爲阿根廷炮兵原本的戰鬥方向不是我們,而是面向海面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對巴克的這個分析表示贊同,因爲很明顯,在此之前阿根廷人一直以爲我們會在斯坦利港登陸,這兩個布置在斯坦利港的炮兵團顯然是用來轟炸海面上的軍艦以及阻止英軍登陸的。
然而讓了阿根廷人沒想到的是我們并沒有從斯坦利港登陸,而是從聖卡洛斯港登陸然後再從後方也就是背向海面的方向進攻斯坦利港,在英軍攻往斯坦利港的這幾天的時間,阿根廷人雖然來得急在後方匆匆忙忙的折騰出了三道防線,但炮兵陣地卻來不急轉移也不知道往哪轉移。
這主要是由炮兵陣地易受攻擊的特點決定的,炮兵陣地轉移到其它方向的話,那就意味着也要分出一部份步兵去保護,否則這炮兵陣地就很容易被敵人搗毀。這就會衍生出一系列的問題,比如分出去的步兵會直接導緻斯坦利港的防禦被打亂或是兵力不足,再比如存儲在斯坦利港的炮彈運輸的問題等等。
很顯然,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裏阿根廷人沒來得急對此做出理想的重新布署,于是隻得依舊把炮兵陣地留在了原地也就是斯坦利港的兩翼。
這樣的結果就是,第三層防線因爲與炮兵陣地距離太近而使其無法發揮作用。
“至少!”巴克說道:“進攻第三層防線的時候我們不需要再擔心阿根廷的兩個炮兵團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這……這太瘋狂了!”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威爾少校插嘴道:“上校,我們不會真的要去進攻第三層防線吧,要知道那裏有七千名阿根廷士兵,就算他們炮兵團無法發揮作用,他們的迫擊炮也可以把我們炸得骨頭都找不到!”
我知道威爾少校這是膽怯了,這可以從他煞白的臉色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這也很正常,要知道威爾少校可是從來都沒上過戰場的,這一回一上來就是打這樣一場幾乎可以說要面對數十倍敵人的惡戰,那沒有吓暈過去就已經算好了。
而巴克在這一方面的表現就冷靜得多,不過我想這很有可能是因爲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親自參與這次戰鬥。甚至他還很樂于見我們這支部隊去冒險。
但不管怎麽樣,我也得承認威爾少校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榴彈炮有最小射程和轉移慢目标大的問題。而迫擊炮卻沒有。
确切的說迫擊炮也有最小射程。但它們的最小射程隻有一百米……這差不多都到了肉搏的距離了。所以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
而阿根廷這支七千人的隊伍裝備的迫擊炮肯定不少,于是事實就像威爾少校說的那樣,這些迫擊炮架起來朝我們一轟……就是屍骨無存了。
“我不這麽認爲!”我說:“當然,敵人迫擊炮的确有将我們殲滅的實力,但他們不一定會打!”
“上校這是什麽意思?”威爾少校反駁道:“難道你以爲阿根廷人在戰場上還會對我們心存仁慈?”
“不!”我搖頭道:“并不是他們心存仁慈,而是他們分不清敵我!”
“這怎麽可能?”威爾少校疑惑着問道。
與他同樣神色的還有其它英軍,包括巴克在内。而實戰經驗豐富的趙敬平卻緩緩點頭,顯然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要知道這第三層防線是有大量阿根廷士兵駐守的!”我說:“如果我們化妝着阿根廷士兵的樣子在黑夜從後方出其不意的對這道防線發起沖擊。同時正面還有sas部隊的配合,那麽你們覺得斯坦利港的阿根廷人能識别哪些是自己的部隊哪些是敵人的部隊嗎?”
“哦!”聞言衆英軍軍官不由恍然大悟。
“甚至我還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我接着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斯坦利港的援軍都不敢輕易增援,否則這場仗很有可能會越打越亂,出現不分敵我亂打一通的友好傷亡。”
“友好傷亡?”聞言巴克不由一愣。
“哦!”我解釋道:“這是我們中國軍人發明的名詞,就是在戰場上因爲識别混亂而發生的誤傷!”
當然,這裏面還有可能會有另一種情況,那就阿軍指揮官傻乎乎的完全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輕易就把援軍給派了上來。
這種可能當然是有的,原因是阿軍也是沒有多少戰鬥經驗的軍隊,所以其指揮官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情況。心下一急就很有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
不過這種可能性卻很小,原因沒有别的。就是阿陸軍沒有與英軍正面對抗的勇氣……要知道曆史上這一仗的阿軍可是隻戰死了兩百多人傷幾百人之後就全軍投降的。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有哪支阿根廷軍隊會勇敢的沖上來與我們展開肉搏戰。
巴克沉默了一會兒,就點點頭說道:“炮兵團、迫擊炮、甚至是斯坦利港方向的援軍都無法發揮作用……從理論上來說這的确可行,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突圍之後你們要怎麽逃回來?”
巴克這個問題的确是問到點子上了。
像這樣僞裝成阿根廷軍的滲透戰,要突圍相對來說容易,但要逃回英軍陣營那就十分困難了。
原因很簡單,一旦我們與阿根廷軍隊分離,就意味着阿根廷軍隊馬上就能識别敵我了……除非阿根廷軍隊都是傻瓜,否則看到一群人帶着sas要逃跑了哪還會不知道那是敵人的道理。
這麽一來他們就可以一邊派來追兵圍剿一邊放心的把機槍、迫擊炮甚至遠程火炮都往我們身上招呼了。
“派直升機去接應?!”一名英軍軍官插嘴道。
“顯然不行!”巴克想也不想就否定道:“要知道sas隊員就有三百餘人,再加上救援部隊至少也有五百多人,如果用直升機接應的話那就是一個龐大的機群,這很難在到處都是防空火力的斯坦利港附近将人員全部接應回來!”
在這方面巴克就比我們更專業了,其實要用直升機接應如果在其它地方也許能做得到的,因爲英軍這時裝備着一種叫“支奴幹”的中型運輸直升機……英軍用這種運輸直升機主要是用來登陸作戰的,就像之前所說的,先頭部隊剛剛登陸的時候很容易因爲缺乏補給和彈藥就被敵人給趕下海,但支奴幹中型運輸直升機卻能較好的解決這個問題,因爲它的最大裝載質量是22700公斤。甚至一次就可以搬運兩輛吉普車。
可以想像。英軍先頭部隊登陸之後。支奴幹就會源源不斷的把彈藥和各種裝備從補給船輕松的搬運到馬島上的英軍手裏。
隻不過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曆史上英軍是把這種直升機放在“大西洋運輸者”号上的,而“大西洋運輸者”号隻有一個起飛平台,于是在其被飛魚導彈擊中時,英軍爲了保證十架鹞式的起飛放棄了“支奴幹”,于是英國全國僅有的四架支奴幹就跟着一起沉沒了。
當然,因爲這一回在我的提醒下,英軍是有意識的以“大西洋運輸者”号爲誘餌。那麽這麽寶貴的運輸直升機自然就不會跟着“大西洋運輸者”号一起沉沒。
而這種運輸直升機一次就可以搭載四十四名全副武裝的軍人的,四架就可以搭載一百七十餘人。
試想,如果再加上幾架山貓直升機護航跟着搭載士兵回去,同時那四架支奴幹來的時候再帶八輛吉普車和彈藥來……要想把這五百餘人一口氣機動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問題就是……咱們之前可是拼命的營造一種要在斯坦利港登陸的氣氛的,如果要登陸的話首先還是要搶占制空權,于是理所當然的,阿根廷軍隊就在斯坦利港附近布置了大量的防空火力。
這些防空火力的作用就不用多說了,就是配合阿根廷空軍作戰的,隻是由于我們從聖卡洛斯港登陸于是就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但現在如果我們還派出直升機部隊來接應……那顯然就是撞到槍口上嫌命長了。
“對!”這時威爾少校似乎是松了口氣:“我們的目的是爲了把sas救出來,而不僅僅是突圍。如果隻是突圍出來卻無法返回我軍陣地,那就跟自殺行動沒什麽兩樣了!所以很抱歉。上校,我并不贊同這個方案。”
“除非上校有一個适合的接應方案!”巴克補充道:“否則我也不認爲值得冒這個險!”
“當然!”我說:“我們不能用直升機接應,但卻可以用船接應!”
“用船?”聞言巴克不由瞪大了一雙眼睛問道:“這不可能,斯坦利港擋在你們和海岸中間,你們沒有時間逃走,就算你們有足夠的時間,在到達海岸線之前阿根廷人就會追上你們并殺了所有人!”
“那我們就穿過斯坦利港!”我說。
“什麽?”巴克難以置信的看着我。
“是的!”我點了點頭:“我并沒有打算逃,恰恰相反,在突圍之後是殺進去!”
“你怎麽能做到?”
“阿根廷的炮兵團!”我指着地圖上斯坦利港的兩翼說道:“這就是他們的弱點,衆所周知阿根廷陸軍的素質并不好,炮兵就更是如此。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阿根廷炮兵部隊根本就沒想到我們會以他們爲目标,或者說他們以爲敵人距離他們還很遠,但突然間戰争就來臨了,這時候隻要我們速度足夠快……”
說着我手指在地圖上輕松的一劃:“就可以一路殺到海岸線,而在那裏,就會接應我們的軍艦和救生艇,如果有可能,還可以派幾架直升機,我相信在艦炮及直升機的火力掩護之下,我們能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到達海岸線!”
“這太瘋狂了!”威爾少校反對道:“上校,雖然我一向覺得你是個出色的指揮官,但是對于這個計劃……我認爲這就簡直就是自殺,不,我認爲這就是自殺!”
“我認爲這個計劃可行!”趙敬平贊同道:“首先是我們的素質遠遠強于阿根廷炮兵,要知道如果突圍成功之後,我們的主力就是sas部隊,sas部隊擅長的就是快打快撤,如果我們爲他們帶去足夠的彈藥,并且爲其提供足夠的情報,再加上我們的配合及直升機、艦炮的掩護,我相信這個計劃還是有成功的希望的!”
“甚至我們還可以營造一種氣氛。”我補充道:“因爲我們的行動是在黑夜展開,如果我們讓軍艦的艦炮甚至是鹞式戰機對斯坦利港展開轟炸,時不時再從各個方向掃射一方,這就會給斯坦利港的守軍造成一個錯覺,那就是我們已經在黑夜中攻破了那三層防線,并且對斯坦利港發起了最後的總攻……這麽一來駐守在斯坦利港的部隊就不會輕易走出防線增援他們的炮兵部隊。”
最後我朝周圍的英軍軍官攤了攤手,說道:“你們覺得怎麽樣?”
“你需要多少部隊?”巴克問。
“就一個連!”我說:“也就是威爾少校的這個連,太多了反而有可能誤事!”
“不不不……”威爾少校拼命的搖着手:“這太瘋狂了,我可不會隻帶着一個連就一頭殺進七千多人的阿根廷駐地,因爲我腦袋還是清醒的,我不會去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威爾少校!”巴克中校打斷了威爾少校,轉而對我說道:“我馬上聯系克拉普将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