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來威爾少校有些緊張,在直升機上的時候就時不時的脫下帽子整理着稀松的頭發,偶爾還會檢查下軍裝上扣子及武裝帶。
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就是我完全沒有什麽形像了,在此之前甚至連臉都沒洗,搓上一把還會弄下點被迫擊炮硝煙給熏黑的粉末下來。
當然,與我們一起還有林霞與徐建平,他們這是做爲翻譯所以必須得一同跟去。
對于這個我将要趕去見面的這個克拉普準将我并不熟悉……事實上我對這些英國佬的将軍沒有一個會熟悉,一方面是因爲英國佬的名字比較難記,另一方面這些戰争似乎不關我們什麽事,所以根本就沒花心思去記他們。
這其中我唯一知道的有關馬島戰争的英國将軍,就是其指揮官伍德沃德少将,至于這個克拉普準将就完全沒有慨念了,照想應該是在伍德沃德之下的一個将軍吧。
後來聽威爾少校解釋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
“我們這支特混艦隊是由約翰費德豪斯上将指揮的!”威爾少校說:“在他的指揮下整個艦隊分成幾個子艦隊,比如伍德沃德少将主要指揮兩艘航空母艦構成的子艦隊,我們要去的克拉普準将指揮的是其它軍艦組成的子艦隊。”
“哦!”聞言我就明白了。
應該說這也是正常的,因爲這航母的作戰與其它軍艦的作戰可以說完全不一樣,航母在近身海戰中可以說是受保護對像。它主要是派出航載機進行遠程打擊或是配合其它軍艦一同作戰。而軍艦就不一樣了。它們的主要戰場就是在海面上。
所以可以想像的是。威爾少校所說的“幾個子艦隊”,應該還包含了潛艇子艦隊,運兵船子艦隊,運輸補給船子艦隊等等。
從這方面看來,這個總數爲一百多數多艘的特混艦隊要指揮起來還真是有點難度的。
聽到威爾少校的這些話我也稍稍放心了,之前還以爲這個克拉普準将在英軍特混艦隊裏也隻是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但現在看來他對艦隊的指揮權完全不在伍德沃德之下,甚至還可以說他指揮的範圍要比伍德沃德還要廣。
我想。伍德沃德之所以會在曆史上更出名甚至還有許多人以爲他就是馬島戰争整支艦隊的指揮官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爲航空母艦是海戰的重中之重,于是許多人想當然的就以爲航母指揮官就是艦隊總指揮了。
而且我相信,如果是在克拉普這個層面上的話,對我的觀察也許更有幫助。
在直升機還在天空中飛翔的時候我就做了個簡單的比較,如果我這回要見的是伍德沃德,那麽就算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讓我參與到這個海戰中來,其結果很有可能也隻是在航母上,然後看着那些飛機起起降降、感受着航母怎麽被其它軍艦保護也就沒了。
但如果是在克拉普這個子艦隊裏就完全不一樣了……軍艦嘛,要保護航母甚至配合航母作戰。然後還要配合陸軍登陸,要配合潛艇作戰。要保護商船及補給線等等,可以說方方面面都有軍艦的事。
想到這裏我不由暗自點頭,這終歸是不枉我費盡心思的俘虜了一艘阿根廷潛艇了。
直升機在空中飛行了半個多小時後就追上了特混艦隊……上一回在直升機上時是在夜裏看不清什麽,這回在直升機上往下一望,那密密麻麻的上百艘艦船還真是讓人心下有些震撼。
“瞧!”威爾少校指着這其中一艘軍艦說道:“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謝菲爾德号,我們最先進的一艘軍艦!”
順着威爾少校的目光望去,果然就有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直升機的速度很快就慢了下來,接着緩緩的朝它後部的直升機停機坪上停去。
直到走下直升機在英軍衛兵的帶領下走進船艙的時候,我還在感到奇怪,剛才聽到“謝菲爾德号”這個名字的時候,爲什麽會覺得它有點耳熟。
接着猛然就想起……這不就是那艘被阿根廷飛魚導彈給擊沉的軍艦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一驚:他娘滴!這麽大的一艘軍艦,好像排水量是三千多噸吧,就讓一枚飛魚導彈給擊沉了,也難怪從今往後導彈這個東西就越來越受各國的重視。
在狹窄的走道中左拐右拐的,最後爬上了幾個樓梯來到了上層一個有兩名衛兵把守的一個船艙前。
兩名衛兵隻是簡單的看了看威爾少校的證件,至于我這個中國人吧……我想這時候我這不一樣的膚色就可以算是證件了,而且這時候因爲俘虜了一艘軍艦的事情,隻怕這個艦隊不知道我們的英軍還真不多了。
于是衛兵很快就推開門示意我們進去。
這是一個整潔的辦公室,與所有的軍用辦公室一樣,這裏也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地圖,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辦公室裏有一個偏房,裏頭有一個漂亮的女秘書正在打字機前噼噼啪啪的打着什麽。
我得承認,相比起這個克拉普準将來,這個滿頭金發的女秘書對我來說更有吸引力,但我還是不想這麽輕易的放棄眼前這唯一的機會,所以也沒敢往裏多看跟着威爾少校一同走到辦公室前啪的一聲敬了個禮。
“楊學鋒同志!”這時正在辦公桌前忙着寫着什麽的克拉普準将才擡起頭來:“請原諒我必須選擇在辦公室見你們,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這該死的戰争就要來了,我不得不爲它做好準備!”
“是的将軍!”我說。
就算我沒有轉頭,但也清晰的感覺到站在旁邊的威爾少校的失望,因爲從克拉普準将這句話我就知道,這次會面的主角毫無疑問的會是我,而威爾少校不過是順便叫來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克拉普少校就站起身來,他先是走向威爾少校握了握他的手道:“少校,感謝你在這場戰争中的英勇,爲此我特地讓勤務兵爲您準備了一些點心,希望你會滿意!”
“謝謝長官!”威爾少校敬了個禮後很快就從辦公室退了出去。
克拉普準将很有禮貌的招呼在辦公室一側的椅子上坐下,說道:“首先我要對……如果我稱您爲上校不介意吧!”
“當然!”說實話這樣的會面讓我有點拘束,因爲我覺得這禮節性太重了,完全沒有跟張司令讨論時的那種自然和輕松。
“首先我表示對上校的感謝!”克拉普準将接着說道:“你們俘虜的這艘潛艇對我們艦隊有很大的幫助,要知道這時候正是我們需要情報的時候。也就是說你們不僅爲我們艦隊除掉了一個水下的巨大威脅,還爲我們提供了十分有價值的情報!”
“我想,這個情報也許可以決定艦隊是否可以對馬島發起進攻吧!”我說。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克拉普對我的感謝和客套話中,所以有意把話題往這場戰争上帶。
“當然!”克拉普點了點頭:“我們很快就知道了阿根廷潛艇的數量、型号以及現在的情況,甚至我們還派人到被俘虜的那艘潛艇上觀察了一番,結論是阿根廷潛艇部隊無法阻止我們對馬島的進攻!”
“當然!”我說。
事實也的确是這樣的,或者也是因爲英國艦隊有許多反潛直升機和先進的反潛設備,又或者是阿根廷潛艇設備過于落後,整個馬島戰争阿根廷潛艇都沒有發揮出什麽作用。
“但是我認爲這并不是艦隊推遲進攻的唯一理由!”我說。
“哦!”聞言克拉普不由一陣意外:“那上校以爲其它的原因是……”
“法國超級軍旗戰機和飛魚導彈!”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對于這一點我是早就準備好的,另一方面我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與克拉普見面的時候可能會很短,所以我隻能長話短說,一有機會就把重磅炸彈給抛了出來。
果然一聽我這話克拉普就愣住了。
對于他這個表現我是可以理解的,在他的腦袋裏也許是覺得我們中國還比較落後信息比較封閉,再加上我還是一個陸軍的來這裏指導遊擊戰的一個營長而已,不可能會知道什麽内部消息。
但事實顯然并非如此。
其實克拉普想的其實沒錯,咱們國家這時候可以說是内憂外患,内部就有市場經濟與計劃經濟的碰撞及知青返鄉、部隊裁員造成的大批無業遊民而引發的各種社會問題,外部就還在跟越鬼子打仗與蘇聯也是明争暗鬥的,哪裏還會有心思去管這阿根廷裝備了什麽什麽戰機或是導彈。
而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一切,則完全是因爲這些東西在現代早在網絡上寫爛了。
“那麽,上校對于阿根廷的情況也有些了解!”克拉普說。
“的确是!”我回答:“不過了解的不多!”
我這是欲擒故縱,嘴裏說着了解不多,臉上卻裝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于是克拉普準将很快就會在想,也許中國那邊知道些什麽,但卻并不太願意告訴英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