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楊營長！”陳勝德機械式的挺身回答道：“我們沒有意見！”
“說實話！”我說：“我不想拿命令來壓你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咱們當兵的幹脆一點！”
陳勝德略一遲疑，就點頭說道：“是有意見！”
“有什麽意見，說說……”我點頭贊道：“這裏沒有外人，也沒有上級下級，純粹就是咱們當兵的聊聊天！”
“這個意見吧……”被我這麽一問陳勝德倒不知道怎麽回答了，想了想就隻能回答道：“這個問題很複雜，一時說不清楚……”
“沒關系！”我舉手示意陳勝德坐下，順手就給他和其它幹部們分了煙，一邊分着就一邊說道：“咱們都是在部隊裏讨生活的……有什麽意見都可以直說，你們說對了我們合成營改正，說錯了我就在這裏給你們解釋下，這樣問題才不會藏在心裏也不會有什麽誤會嘛！當兵的不興那一套背後捅刀子的事，尤其你們空降部隊還是部隊裏的精英，你們說對吧！”
我這麽一說這些幹部們的臉上都有些不自然了，因爲他們現在的所做所爲就有點像背後捅刀子的意思。
“說就說！”這時一名幹部站起身來說道：“楊營長，你知道不知道咱們是怎麽練跳傘的？”
“還真不知道！”我回答。
“咱們國家是個窮國！”這名幹部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而空降兵的人數又很多，爲了能省人、省錢、省力，咱們空降部隊的兵都是用熱氣球、跳傘塔開始練的，一年難得在運輸機上跳幾次，而且一個連隊也就那麽幾個教官在教。你們倒好，一上來就要求一對一的教，不隻是一對一的教，還要讓我們營長來。不隻是要讓我們營長來，還一口氣就要八架運輸機來協助訓練……”
“什麽？要八架運輸機？”聞言我不由一愣，就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趙敬平。
“是啊！”趙敬平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反問道：“我們的确需要八架運輸機！我之前向你報告過的……”
“需要那麽多？”我有些尴尬的說道：“咱們才一個連的部隊訓練不是？你看人家空降部隊的同志都有意見了！”
“營長！”趙敬平苦笑道：“我要這八架還是很保守了，這一架運輸機隻能裝十幾個人。八架也才勉強裝一百人，再加上空降部隊的同志……這還要分批訓練呢！萬一要是有架把要檢修，咱們訓練進程就很緊張了！”
“哦！”這時我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在我的印像裏，一架軍用運輸機運上一個排不是問題，那隻需要三架運輸機就可以解決問題了。我哪裏會想到咱們部隊這時代用的還是運5那種老土的小型運輸機，一架運輸機能裝的兵還不到蘇聯鬼子米8直升機裝的數量的一半。
于是我就轉頭對空降部隊的幹部們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的确也需要！”
“需要這個數量是沒錯！”陳勝德回答道：“我手下這些兵的意思是……我們空降兵就是後娘養的，咱們還是空降部隊呢，大多數人還在用熱氣球和傘塔訓練。憑什麽合成營一來就可用運輸機了！”
聞言我這才知道空降部隊裏就連那些戰士都對我們有意見的原因。不過這也情有可原，如果今天換成是我處在他們的角度上，隻怕這口氣也咽不下去，更何況還得像侍候皇帝似的侍候着合成營的兵。
想了想，我就回答道：“我這麽說吧。這其中的差距是明擺的，我不否認。但我并不認爲上級厚此薄彼，對你們不公正。更不會認爲你們是在爲合成營服務！”
“什麽意思？”陳勝德有些不服的反問道：“這不是厚此薄彼又是什麽，不是不公正又是什麽？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一對一的訓練合成營跳傘，這不是爲合成營服務？”
“同志們！”我回答：“你們知道我們合成營的任務是什麽嗎？”
看了看茫然搖着頭的幹部們，我就繼續說道：“在外人看來，我們合成營是配備了最先進的裝備。最精銳的戰士，各種條件都是合成營優先，然後再用這些戰士和裝備去打仗。其實打仗隻是一個表面，我們的任務……實際上是做爲全軍改革的先驅。簡單的說，就是這些新裝備、新戰術先放在我們合成營上做實驗，有時還要經過實戰的檢驗。在這其中還要對這些戰術和裝備進行總結及改進，确定實用戰場後，才會大量的在全軍推廣，你們明白我說的這意思嗎？”
陳勝德愣了好半天，才緩緩點了點頭：“難怪部隊最近這段時間變動這麽大。不斷有改進的武器裝備部隊，戰術和軍規也有很大的變化，原來上級是用合成營做實驗部隊的！”
“沒錯！”我點了點頭，說：“所以，陳營長你要明白，這并不是因爲上級認爲你們空降部隊比不過我們合成營，也就不是厚此薄彼或是不公平，更不是說你們空降部隊是後娘養的爲我們合成營服務，而是因爲我們的任務不一樣，合成營是要爲全軍進行戰術和裝備驗證的，所以半點也馬虎不得！”
陳勝德深吸了一口氣，挺起胸膛來說道：“楊營長，我明白了！是我們氣量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放心，這是關系到我們全軍改革方向是否正确的大事，甚至還可以說跟我們空降部隊的改革也休憩相關，我們是不會這麽不識大體的。對于合成營的訓練，往後我們隻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嗯！”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用這種“高大上”的理由能夠打動空降兵部隊的這些人……原因很簡單，他們中用八、九成都是戰鬥英雄都是黨員不是？就算這些數據指的是五十年代空降部隊創始之初，然而，每支部隊都會因爲有一個不一樣的開始而有自己的作風。
比如這空降部隊，因爲其組成成員從一開始就是那種先進份子之後更是将在上甘嶺戰鬥過以及出過黃繼光這樣的英雄15軍編組成空降軍，就更是不用想了……這支部隊思想作風上肯定沒問題。
也就是說，我現在要想用軍事實力來讓空降部隊的兵折服反而變得十分困難……一方面是因爲他們同樣也是支由各部隊精銳抽調組成的部隊，其素質不會比我們差到哪裏去。另一方面咱們能跟他們比什麽呢？他們是空降兵，跳傘那些玩意是他們的專業，在這方面我們卻什麽也不會……跟他們有辦法比嗎？！
然而事情有時看起來很可怕，但如果抓住了重點……那就根本不需要那麽麻煩了嘛，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這就像是跟網球冠軍比下棋，跟象棋冠軍比打球。
接着訓練任務很快就展開了。
這有用心教和沒有用心教那還真是兩回事……
之前吧，就算空降部隊的戰士們看到特工連的兵在訓練時有什麽錯，那也是抱着一種幸災樂禍的心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現在卻是動不動就一頓臭罵：“你想死啊！要落地的時候還把腿伸那麽直，這樣下來你那雙腿就沒了，還打個屁的仗！”
“認真檢查自己的傘，跳出飛機的時候就沒機會後悔了！”
……
當然，現在做的這些動作都還是吊在房粱上做的，也就是用類似傘具一樣的東西将戰士們綁着，然後用一根繩子吊在房粱上拉起再用一定的速度放下，用此來模拟落地時那瞬間的情景。戰士們就是用這個方法來訓練跳傘落地時的動作。
這一點對于一個傘兵來說尤其重要……也就是在看戰士們訓練的時候，我才聽陳勝德說起了傘兵的危險……
“比如現在我們一個人，70公斤重的話，再攜帶50公斤重的戰鬥裝具，這120公斤就差不多達到降落傘的最大承載重量了，這裏說的達到最大承載重量……意思是如果再多裝一些，就算動作做得再規範也很有可能會在落地時因爲沖擊力過大而受傷，所以咱們傘兵也要在裝備的重量上斤斤計較！”
我皺着眉點了點頭……這隻怕是因爲我軍當前使用的傘具不夠先進，于是才在很大的程度上限制了我傘兵的戰鬥力。
按陳營長這樣的說法，一個兵最多隻能攜帶50公斤的裝具，那也就意味着隻能攜帶自身有限的裝備和彈藥，那什麽重武器基本是想也别想了……除非是用空降裝備的方式。
一問果然如此，這時代的傘兵基本是保持在“一人一傘一杆槍”的狀态，能算得上是重武器的就隻有輕迫擊炮……甚至連迫擊炮都很少裝備，炮彈太重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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