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趙敬平還是跟丁成東兩個人住一塊的……這并不是說我們宿舍不夠用,事實在這基地裏我們營的戰士想每人住一間也許都有辦法安排。但這在平時卻沒有必……
一來吧,一個人一間的話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咱們這些兵大多都是躲過貓耳洞的人,在戰場上也是潛伏過的兵……所以都害怕那種寂寞和無聊,這在生活中就喜歡熱鬧一點,多幾個人湊一屋也好聊聊天。
另一個……則是工作上也需要幾個人同住,比如參謀與參謀之間經常就要讨論一些各兵種的協同或是解決的辦法,住在一間屋裏的話随時都可以問有什麽想法随時都可以說……這比分開住要方便得多了。
當然……我這個營長還是喜歡一個人住一間的,這其中的原因就不必多說了!當然是爲了方便晚上出逃……
現在陳秀雲娘倆來了,這以前的二個合住的宿舍自然就不方便住了,同時一家三口住也顯得小了點……于是教導員二話不說,馬上就給趙敬平安排了一個寬敞的二居室,而且還從炊事班裏弄了一套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進來,再扯上幾塊花布挂上窗簾……一個溫馨的小家也就建成了!
接着戰士們就七手八腳的搬着趙敬平一家打掃衛生,一邊忙一邊又嫂子前嫂子後的叫着……隻叫得陳秀雲心裏都甜得跟蜜似的,幾天來受的委屈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營長!”趙敬平握着我的手感動的說道:“太感謝你了,感謝同志們……”
“說這些幹什麽?”我打斷趙敬平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幾天你就請個假吧……多陪陪嫂子和孩子……這麽多年沒見了,也就這麽幾天!”
“這怎麽行?”趙敬平回答:“營裏的訓練才剛展開……這還沒走上正軌呢!”
“诶!”我沒好氣的回應道:“訓練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何況營裏還有那麽多的參謀呢……請幾天假有什麽大不了的?”
“這……”
“别這個那個的!”我說:“服從命令!”
“是!”趙敬平隻好挺身應了下來。
但趙敬平應瞞應着,第二天還是準時出現在營部裏了。
“趙參謀!”這麽一來就連教導員都有些不高興了:“我說你這個同志……不是都請假了嗎?人家娘兒倆難得來這麽一回,你陪她們幾天又能怎麽的?”
“營長,教導員!”趙敬平有些尴尬的說:“我……我這是習慣了呢,到了這個點不來營部走走。這渾身都不舒坦……而且。孩子他娘也說了……部隊對我們這麽好,咱們說什麽也不能偷懶……這不?她也硬推着我來……”
聞言我和教導員不由無奈的相視而笑……這種情況我們其實也都能理解,這就像我們的戰場綜合症一樣……平時習慣了打仗,一旦回到和平世界就不習慣,而趙敬平就是習慣了忙碌的工作現在就沒辦法閑下來了!
訓練工作很快就展開了……不過我們沒有馬上就進入空步協同的訓練,原因是我覺得咱們的部隊這空軍和步兵相互之間的了解太少太少了……
比如鄭良強等飛行員……他們中相當一部份人隻是進行了基本的訓練之後就學習飛行駕駛,而且學會之後基本沒有與步兵進行過什麽協同作戰,他們中相當一部份人甚至連步兵用的沖鋒槍都不會打……這對于一名飛行員可不合适,尤其是一種即将參戰的飛行員……原因是直升機尤其是我軍裝備的這種防禦能力并不強,質量也不是很過關的直五……在戰鬥中往往會出現故障或是被敵人擊傷而在敵人的領地迫降的情況。
如果飛行員連沖鋒槍都不會打。或是沒有基本的野外生存能力……那麽在碰到這種情況時就隻能自殺或是等着補俘了!
飛行員本身就是一種寶貴的财富,所以這對我們來說當然是不能容忍的……于是沒什麽說。當然就是對飛行員進行必要的步兵科目的訓練。
原本……我命令飛行員進行新兵訓練的用意還隻是爲了整肅軍紀或是壓壓這些飛行員老油條的習慣,但現在看來這些訓練對他們來說還是很必要的。
而且這種訓練似乎還有一些額外的好處……那就是讓飛行員與步兵多交流……
這是參謀們刻意安排的……趙敬平的意思是:空步協同嘛……那就是要交流,空軍要知道步兵要幹什麽,步兵要知道空軍要幹什麽……當然,這些可以通過通訊工具來解決,但很多時候戰場上更需要的是一種心有靈犀……要培養這種心有靈犀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對于這一點我是深表贊同……因爲這心有靈犀不僅是空步協同需要,就連我們步兵内部的指揮同樣也需要……在戰場上指揮官的一個手勢一個眼神。部下就知道該怎麽打;自己隻要一摸槍,戰友就知道該怎麽配合……這種感覺、這種配合就算是再先進的通訊工具也沒法做到,它是在平時的生活和戰鬥中漸漸培養起來的!
于是我們就把飛行員的訓練交給了特工連去做……原因是要搭載直升機執行任務的,大多時候都是特工連的戰士。
這一來這特工連可就像是炸開了鍋了……
這訓練新兵的任務特工連的戰士就沒少做過……在阿富汗這一年來,除了打仗外就是翻來覆去的教阿富汗遊擊隊怎麽打仗……教完隊列就教槍法,教完槍法就教戰術……而且知識這個東西往往就是這樣,自已會是一回事,要想把别人教會……那就必須達到對這些知識融彙貫通的地步。否則的話,自己如果都是一知半解。或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那麽别人聽着也是稀裏糊塗的!
所以戰士們其實在這個過程裏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完全有信心勝任這個訓練的任務了!
但問題是……他們這次要訓練的卻是飛行員!
就像刀疤說的:“營長……你讓我們訓練别人還好,咱們也沒壓力……訓練的時候哪裏受了點傷,包紮就繼續練……可是你讓咱們訓飛行員,這萬一開不動飛機了怎麽辦?咱們能這樣練麽?”
刀疤說的話也有道理……要知道特工連的訓練強度跟别的部隊可不一樣,在訓練中扭傷了腳或是這摔傷了那脫臼了都是常有的事……但步兵嘛,尤其是特工連……他們講究的是不怕苦不怕痛,講究的是輕傷不下火線……如果這點小傷就回去在病床上躺一個月,那還叫個屁的特工連!
普通的部隊也該這麽練……但是這飛行員……要是有個什麽傷……這飛機一往高處飛,傷口就很有可能會裂開……
如果是普通人也還好,可是飛行員那可是關系到整架飛機上所有戰士的性命的,所以這實在是馬虎不得!
“哪那麽多這個那個的!”我沒好氣的回答:“是叫你訓練又不是叫你們去打仗,哪那麽多傷……該怎麽練就怎麽練去!”
我這說了其實也等于沒說……其實我是想讓刀疤自己掌握一個輕重程度,飛行員畢竟是飛行員,他們對受傷這方面的心理壓力很大,一旦受傷了就很有可能會影響他們一輩子!
而另一方面……我們要面對的卻是戰場,一個真實的戰場……這又決定了飛行員們必須克服這些心理障礙面對現實!
“是!”刀疤對我這個回答顯然不所适從,但又不得不挺了個身退了下去。
刀疤是個聰明人……我想他回去仔細琢磨琢磨,應該會我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拿捏好分寸,盡量在不使飛行員受傷的情況下達到訓練的目的……但卻又要常常以受傷甚至是犧牲的危險去威脅、考驗飛行員!
後來我知道刀疤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的方法就是兩名特工連的戰士負責一名飛行員……訓練的強度也不低,同樣也是高山惡水的到處跑,但因爲身邊适時都有兩個經驗豐富的戰士而且還是特工連的戰士在監督着,所以這受傷的機率就減到最小了!
這同時也更好的達到我們讓飛行員與步兵進行交流的原意……這兩個負責監督飛行員的特工連戰士就相當于是飛行員的師傅嘛,而且在訓練的過程中還不斷的鞭策外加保護着飛行員……時間一長這戰友之情或者說師徒之情也好,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互相之間的了解自然而然也就多了!
再加上飛行員的體能等各方面都遠遠不如特工連的戰士……要說這其實很正常,這些飛行員本來訓練就少,平時有事沒事都是聚在一起打牌聊天,他們在步兵科目上的素質連普通戰士都比不了。這時候一看到特工連戰士的那種狠勁……不管是越野、攀岩、武裝泅渡那都跟超人似的,于是很自然的就用神一樣的眼光仰視着……那個敬佩之情啊,都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于是這特工連的戰士很快就跟飛行員們打成了一片,甚至還按照我們部隊的習慣給飛行員也取了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