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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一聲令下,兩個連隊的步兵很快就集合起來了,接着我朝不遠處的裝甲車一揮手,下令道:“上車!”
在各幹部焦急的催促聲下,戰士們就背着槍以最快的速度以班爲單位爬上了車,然後一陣馬達的轟鳴,這支由十幾輛裝甲車組成的車隊就跟着我的吉普車朝40師駐地急馳而去。
之所以要帶上兩個連的兵,那是因爲一連的骨幹也是原二連的兵組成的,我在這時候是急着回原部隊卻看看,所以也就懶得去分這分那的了,一古腦兒的把兩個連全帶去再說。
後來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手下的這些兵看我這麽焦急的樣子,還以爲這是要去執行什麽任務呢……于是他們心裏就犯嘀咕了,這都是在北京,還能有什麽任務要執行來着?難道是去打土匪捉強盜?
但是不管怎麽樣……當兵的就是聽指揮作好戰鬥準備就好了!再加上我們這才剛從前線回來,子彈都還沒上繳呢……于是個個都把槍拉上了膛。
我們這支部隊乘的都是速度很快的輪式裝甲車,才十幾分鍾就到達了40師駐地,隔着幾十米就看到前方有幾個哨兵守在門口……
也不知道是司機習慣了開到哪裏都是自由通行還是怎麽的,到門口也沒停下來的意思,依舊橫沖直撞的往裏闖……結果很快面前就擋着一隊兵把我們給攔了下來。
這一下就不得了了……我身後的裝甲車一看這情況還以爲這就是要執行的任務,于是呼的一下就一架接着一架的開了上來吱的一聲在軍營前一字排開,接着兩個連的兵就像打仗似的從裝甲車裏鑽了出來端着槍兇神惡煞的呈戰鬥隊形散開,就連裝甲車上的高射機槍都做好了戰鬥勢态,隻吓得攔在我們面前的一隊兵臉色都白了。
“你們幹什麽?”戰士們這樣子隻看得我那是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營長……”刀疤小聲說道:“你這不是……讓我們闖進去嗎?”
“闖什麽闖?”我沒好氣的罵道:“全都把槍收起來!”
随後我很快就想到戰士們手裏這些槍用的都還是真子彈呢,不由暗自吓出了一聲冷汗……這要是打起來我這罪名可就大了!
“哦!”刀疤應了聲這才讓戰士們把槍給收了起來。
可是我們這邊收起來了,40師那邊卻又不願意了。
門口這動靜很快就驚動了40師的一名幹部……他們也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哪裏會甘心吃這個虧。于是呼啦一下也帶着一隊兵趕到門口來……
“什麽情況!”那名幹部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傳過來了:“他娘的……什麽人敢到軍營裏來搗亂,不想活了還是怎麽着?”
“同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誤會……”
“誤會!”這時那幹部才閃到我面前,指着我身後的裝甲車和荷槍實彈的兵說道:“這叫誤會?你……”
說到這的時候那幹部不由咦了一聲,滿臉驚異的看着我,然後一下就握着我的手說道:“楊連長,你是楊連長……你,你可回來了……”
“你是!”我有些奇怪的看着這名幹部。
“楊連長!”這幹部眼睛紅紅的說道:“我原本也是二連的。補充兵……後來在581高地打越軍美械師的時候負傷的,養好傷回來就找不着你們了……”
“哦!”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也是我手下的兵,隻是我因爲手下換得太多而不記得是誰而已。
“是姚福昌嗎?”這時讀書人聽着聲音就搶了上來。
“排長!”這名幹部一見到讀書人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傷都好了啊?”讀書人握着姚福昌的手說道:“好啊,才幾個月沒見……這都當上幹部了!”
“一點小傷,沒幾天就好了!”姚福昌問:“排長、連長。我聽說你們來北京做報告,怎麽一下就沒了消息……”
“姚福昌!”
“孔國江!你也回來了!”
……
這一下了隊伍很快就亂了,你問一句我說一句的,有時彼此之間都是答非所問,各自都激動得像連珠炮似的說着自己的話……不過這也沒關系,戰士們要的其實并不是什麽真正的答案,而是想緊緊地抓着重逢這一刻的喜悅!
“楊學鋒!”這時随着一聲熟悉的聲音。羅營長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連長,連長!”原本二連的戰士們忽的一下就湧了上去,一支支大手立時就握成了一團。
我也走上前去緊緊地握着羅營長的手,說道:“怎麽樣,一切都還好吧!”
“都好!”羅營長點了點頭,然後擡起了隻剩下三個手指頭的左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說道:“就是左手有點不好!”
“唔!受傷了?”我不由有些意外,我離開的時候羅連長就已經是個營長了。也就是說他不用直接上戰場呆在後方就可以了,怎麽還會負傷。
“嗨,甭提了!”羅營長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們走後越軍特工來偷襲了我們團部一次,這是讓手榴彈彈片給炸的!”
“唔,越軍特工?”我不由面色一沉,問道:“團長沒事吧!”
“團長沒事!”羅營長搖了搖頭:“那天他正好到師部去了一趟,不過政委就……”
周圍的戰士們聽着這話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我不由想起了在我們決定違抗上級命令時全力爲我們打掩護的政委……
“連長!”這時那姚福昌在旁邊插了一句:“越軍特工是我們的老對手,帶頭的就是那個跑掉的獨眼龍……”
“是他!”我不由恨得直咬牙。
“來來來……”羅營長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于是就拍着我的肩膀說道:“我帶你去見團長去!你走了後他常常念叨着你呢!”
“念叨着我?”
“是啊!”羅營長苦笑着點了點頭:“他好像是養成一種習慣了,一有不順心的事就指着我們罵:‘你們也不跟那楊學鋒學學。要是他在這哪裏會打成這樣’……我說你小子,可把我們給害苦了!”
聞言我不由有些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了。
羅營長帶着我在一間平房前停下喊了聲報告,得到允許後就拉着我進去興沖沖的說道:“團長,你看看誰來了?!!”
“喲!楊學鋒!”原本還是闆着臉看文件的劉團長一見是我就不由喜形于色。
“你這家夥都跑到哪裏去了!”劉團長一邊握着我的手一邊怪責道:“我得到情報就是你編了個什麽五營……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出的主意,我手下的部隊我連人都沒看到!别人還以爲我有把部隊藏着揶着呢!”
我一時無語,這如果告訴劉團長……張司令就是他口中的混蛋,不知道劉團長會是個什麽樣的臉色。
“來來來……坐坐!”劉團長熱情的招呼我坐下,警衛員很快就遞上了幾杯茶。
劉團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你回來了就好了,往後就不怕碰到什麽難題了……你說我手下這麽多兵,怎麽就不多出幾個楊學鋒呢!”
“瞧瞧!”羅營長在旁邊無奈的揚了揚頭:“你不在的時候,咱們天天都是這麽讓團長訓的……”
“團長!”我說:“你這不是讓我當壞人嗎?”
“這話怎麽說?”團長不由滿臉的疑惑。
“你總這麽訓着手下的兵,那全團的人不都把楊學鋒給恨到骨子裏去了!”
“唔!”團長和羅營長不由哈哈大笑。
“說真的!”羅營長笑着說道:“這團長要是拿别人來說,那我們也許還會不服氣,但是拿你來比……個個都是服服貼貼,你打過的仗在那明擺着的嘛……佩服還來不及呢!誰敢恨你啊!”
這話真是把我給誇得心裏有點漂漂然了,要知道當兵打仗的,最受用的不是别人認同,偏偏就是自己戰友的認同,原因沒有其它的……就是戰友對自己一清二楚嘛,口耳相傳的都難免失真。
“怎麽樣?”随後劉團長就問了聲:“這次回來,是歸隊呢還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知道!”我說:“我們這也是剛剛從戰場上回來呢……”
“哦!你們又上戰場了?”劉團長不由有些氣惱的抱怨了一聲:“我手下的兵,上了戰場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團長你别見怪!”我解釋道:“我們編入118團五營,隻是爲了掩人耳目,實際上是獨立營性質的!”
“嗯!”劉團長點了點頭,心裏似乎還在爲上級這麽不聲不響的就把我們挖走而有點不高興。
“你們這個獨立營挺威風的嘛!”羅營長說:“看你們在門口那氣派……都是開裝甲車上來的!”
“那都是繳來的!”
“繳來的?”羅營長有些疑惑的問:“你們這是……打的什麽戰來着?”
“坂旺!”我說。
“坂旺?!坂旺就是你們打下來的?”
羅營長和劉團長不由半張個嘴巴好久也沒合攏。(未完待續。,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