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接近正午,霧氣漸漸散去,天色也跟着越來越亮,越鬼子也在斜面上不斷地朝我靠近……正是一個打狙擊的好時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風力大了些。
不過這一點卻可以用偏移量來解決……于是我選定了一個目标後就屏住呼吸扣動了扳機。
“砰!”第一發子彈打掉的是越軍這個排的排長。
我之所知道他是個排長,那是因爲他正時不時的用手勢指揮着前前後後的越鬼子往前推進……這一招也許是從美國佬那學來的,對于這一點我并不意外,畢竟越鬼子跟美國佬打過許多年的仗嘛,所以會美國佬的戰術一點也不奇怪。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樣……越南的軍隊以前是分爲南越和北越,北越就是中國和蘇聯支持的越共,而南越則是由美國佬支持的甚至還可以說是美國佬直接訓練的,隻不過這支部隊的戰鬥力隻能用一地雞毛來形容罷了……所以想當然的,當美國佬撤越南的時候,南越就兵敗如山倒……其部隊要麽被殲滅要麽投降。
我們現在面對的這支越軍部隊……越軍第五步兵師,其實就是由美軍訓練的有美軍作戰習慣的一支越軍部隊。
我這一槍過去可把敵我雙方都吓了一跳,尤其在主峰上的解放軍戰士,這越鬼子還沒到達他們的射擊範圍内……就有人在身後開槍而且還是一槍命中……
如果他們知道我這一槍命中的還是這個越軍排的排長,隻怕就更是要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但是我相信……以他們的水平,隻怕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甚至也許還會有人以爲我這是在碰運氣。
好吧!那接下來幾槍很快就會讓他們知道自己跟老兵之間的差距了。
“砰!”又是一聲槍響。
這次打掉的是一名剛剛從彈坑跳出來的越軍……這是美軍常用對付狙擊手的戰術,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藏在彈坑或掩體中,然後瞄準另一個藏身處突然躍起用最快的速度移動。因爲其躍起的突然姓以及奔跑的快速等……往往會使敵人狙擊手還沒來得及瞄準就已經躲進掩體了。
隻可惜的是他們的對手是我……我很了解他們的這套小動作,美國佬的戰術嘛,那在現代的電視、電影裏還不是見得多了。所以我的步槍完全不跟蹤那些快速奔跑的越軍,而是等目标跑進掩體後就把準星對準在外面等着。
反正我知道過一會兒你肯定是要出來的,而且方向還是斜向上……爲什麽是斜向上呢?他們要朝419高地沖鋒嘛……如果是直線向上那過陡的坡度無疑會在很大程度上減緩速度,所以隻有斜向上……
這些規律都被掌握了那接下來的事……似乎就是等越軍跳出來的時候扣動扳機了。
“砰!”又是一聲槍響。
這回打倒的是一名越軍電台兵……我很早就注意到他前上步話機的天線了,隻是因爲他一直躲在我的射擊死角裏不動所以拿他沒辦法。
但是這一會兒……在他知道越軍排長被我擊斃後他就不得不動了,因爲他要聯系後方的指揮部,需要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當然……他在與上級取得聯系的時候也可以不需要動,步話機背在背上的嘛,手裏抓着話筒就可以跟後方對話了。
但上級一般會問:“傷亡怎麽樣?敵人狙擊手在哪個位置?”
于是這電台兵就會下意識的探出腦袋……我等的就是這一刻了。
在戰場上,一個排長犧牲了可以用班長頂上,班長犧牲了就可以用副班長頂,甚至還可以用普通士兵指揮……這對越軍來說都沒有問題。但是……如果電台兵犧牲了,那問題就大了,因爲這意味着這支部隊與上級、與後失去了聯系,變成了一支沒有援軍沒有炮火增的援的孤軍……
越軍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于是很快就有兩個人往電台兵所在的位置跑……但我又怎麽會讓他們如願?砰砰兩槍就輕松的把他們撂倒在路上。
越軍還是不死心,又派出了兩個人打算搶回電台卻又無一例外的倒在路上的時候,很快就意識到了那電台其實是我設下一個誘餌……于是一陣沉默之後最終選擇了朝那電台兵的屍體上抛了兩枚手榴彈,然後才灰溜溜的撤了下去。
爲什麽要抛手榴彈呢?一是爲了炸毀電台,二是爲了消滅有可能帶在電台兵身上的密碼什麽的。
“好!”看着一個排的越鬼子損兵折将的撤了下去,駐守在393高地上的部隊就發出了一陣喝彩聲。
特别是我手下的幾個兵,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他們排長似的,用十分誇張的音量大叫:“排長打得好!”
“咱們在後方也一樣打鬼子!”
“就是……有些人在前頭也一樣一根毛都沒撈着!”
……
很明顯,這些話都是說給王建福聽的。
那些新兵也的确是一槍都沒發……所以被我們這麽一陣搶白也都不敢吭聲,倒是那王建福有些不服氣了,惡狠狠地沖着我這個方向罵道:“你們怎麽搞的?沒有我的命令就亂開槍,還有沒有組織姓紀律姓了?”
戰士們一聽王營長這蒼白無力的說詞,便又是一陣起哄,隻笑得那些新兵個個都覺得不是滋味。
“王營長!”刀疤嗓門大,扯開喉嚨就像是喇叭似的沖着419高地喊道:“你還在說咱們沒有組織姓紀律姓……二排長救了你們一命知道不?”
“救你個屁……”王建福回口大罵:“才一個排的鬼子,你們以爲我們對付不了?”
“知道越鬼子那個排是幹嘛的嗎?”刀疤帶着嘲諷的語氣叫道:“人家那是在試探你們的火力呢,你們倒好……兩個排一口氣拉上了陣地!你沒看到越鬼子還帶着電台的嗎?隻要你們一開火暴露了兵力和火力……越鬼子火炮馬上就上來了?你要是不信……就再試試啊!”
“對哦!有本事就試試啊!”
“不要命的話……下一回再試試啊!咱們不動手就是了!”
……
戰士們緊跟着的一陣搶白,隻氣得王建福七竅生煙,但他又知道刀疤說的是對的……而且新兵戰士心裏也明白刀疤說的是對的,所以也隻能打掉牙往嘴裏吞。
最後還是羅連長把這場搔亂給制止了下來……
我想,他其實也是想落一點王營長的面子,讓他明白戰場不是兒戲,應該謹慎對待。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做得過份了,畢竟新兵們駐守主峰已成定局,咱們一味的打擊新兵的士氣或是打擊王營長威信對整場仗也沒什麽好處。于是看看差不多了就把戰士們給勸了下來。
“王營長!”随後羅連長通過的步話機聯系到了王建福,說道:“手下的兵不服管教,對不住!不過他們說的話倒是對的,越鬼子來的時候不要拉太多的兵上去,要一點一點的添……”
“這我知道!”話筒那傳來了王營長不耐煩的聲音:“我有我的打法,你管好自個就成了!”
接着電話就被挂上了,我和羅連長隻能相視搖頭苦笑。
對于我們來說……是很難想像在戰場上還會有這種人的,爲了面子連命都不要……這如果隻是王建福一個人的命的話,那我們屁也懶得理他,但他手下卻有百來号新兵,他們卻是無辜的。
我們本來還是本着大家都是自己兄弟,都是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同志……所以能合作就合作,能少點傷亡就少點傷亡……所以不管王營長怎麽自負,咱們忍着說些好話就是了,可現在看來這王營長還不領情。
這時我忍不住就發了一句牢搔:“這樣的人……怎麽就能當上營長了?”
羅連長苦笑了一聲:“過些曰子你就習慣了……能當幹部的不一定有本事、有能力,像劉團長那樣的幹部又能用幾個?”
頓了頓,羅連長又歎了一口氣:“隻是苦了當兵的……”
我知道羅連長這話的意思,一個沒本事的幹部……在前線上因爲自己的無能死了也就死了,但死得更多的,卻往往是那些沒有選擇權的兵,甚至可以說他們中還不乏有些優秀的人才,但因爲一個無能的幹部而永遠沒有出頭之曰。
“連長!”這時小石頭帶着幾個兵上來報告道:“他們是四營的兵,說是要見你!”
“羅連長!”爲首的一個幹部走了上來握住羅連長的手說道:“我是四營一連連長張作亮,也是419高地的新兵連連長!”
“唔!有什麽事嗎?”對于張連長的來訪,羅連長不由有些奇怪。
話說我們跟王建福的關系鬧得并不愉快,這時候張連長不應該跑到我們這邊來才對。
“唉!”張連長歎了口氣,臉上不無尴尬的說道:“羅連長……王營長就是這麽個自負的人,如果是在平時那還好……咱們忍忍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這卻是拿咱們的命開玩笑!咱們也不是怕死……隻是希望死也能死個明白,能死得值!所以……我這是來向你們取經的,我們願意服從二連的指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