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一聲令下,我們這最後一批七個人就趴**子緩緩跟着前面的隊伍朝前爬去。
其實的被張帆這麽盲目的信任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
好事就是至少現在的張帆不會緊張不會害怕……在她心裏認定了我這個靠山不是?就算是天大的事也有我幫她撐着,所以有我在她的身邊她的心理素質是出奇的好。
壞事嘛……就是一旦有什麽事我也無能爲力将會直接導緻我在她心中的形像全面崩潰,甚至還有可能會出現反面情緒,所以這在我心裏也隐隐有一種壓力,就擔心這萬一出了什麽事那就不好交待了。
但戰場上的事誰能打保票的呢?我又不是神仙……
這事還真是讓我給想中了……我們一行人慢慢爬過越鬼子火力封鎖的那段開闊地,就像我之前預想的那樣,駐守在這裏的越軍警惕姓很差,我甚至都可以聽到他們在火力點内交談的聲音,但卻偏就沒有人打着手電筒朝我們放向照一照。
不過也還沒是沒這麽做,否則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這段開闊地不是很長,前後不過五十幾米,而且越鬼子爲了不讓敵人有掩蔽物還特地将這一片地區的葛藤、灌木等燒個幹淨,所以我們爬行起來沒有什麽困難,十幾分鍾後就差不多要到達越軍據點的死角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就在這時一條腕口粗的蟒蛇從我身邊搖擺着身子爬過……我趕忙一把就的捂住身邊張帆的嘴巴。
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這麽做沒有用,原因是我們這一行人共有四名女兵,我不可能将她們的嘴巴全都捂上,而女兵又是天生怕蛇的……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叫……兩名女兵被吓得不顧一切的爬起身來就跑,想攔都攔不住。
在那一刻我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很明顯我們要暴露了。
現在對我來說似乎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趴在這裏。二是放手一搏跟在那兩名女兵的後面沖過去……
也許第二種選擇還有機會,但我卻知道那也是死路,原因是我知道越鬼子的反應速度足以讓我們所有人都躺在這裏。
于是我兩個選擇沒選,而是抱着張帆就地一滾……就滾是旁邊的一條小溝裏。
果然,就在我們剛剛來得急滾進小溝裏的時候,上面就響起了一片機槍聲……子彈在上頭帶着尖銳的嘯聲亂飛亂竄,随着這些子彈一起響起的還有戰士們的慘叫……在這種情況下我能做的僅僅隻有自救而已。
“排長……”我聽到另一頭的黑暗中傳來一片叫聲,這其中也有陳依依的叫喊。
很明顯,他們是以爲我也在這片槍林彈雨中犧牲了,我想回答他們……但很快就意識到如果回答的話無疑就是給越鬼子一個目标,于是隻能這麽躲在裏頭一動不動。身下的張帆則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似的瑟瑟發抖。
我能做的,就隻有盡量用自己的身體将她護住……雖然我知道如果真有子彈打過來的話根本就無濟于事,機槍子彈能夠輕松的穿過我的身體再擊中張帆。
接着就是響起了一片雜亂的槍聲,很明顯,那是我軍戰士在向越軍據點還擊。不過黑暗和地勢使得這隻能是一種洩憤,戰士們最終還是在越軍的叫聲中漸行漸遠。
我心中一急就去摸肩上的對講機,卻發現對講機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遺失了。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就隻能靠自己!
“快!”乘着越軍據點一片嘈雜忙着去追擊我軍的時候,我附在張帆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們要離開這裏!”
很明顯的是,越鬼子現在是因爲要追擊我軍所以才無暇顧及這裏,一旦等他們緩過神來,下一步肯定就是來打掃戰場或是在附近搜索有沒有漏網之魚。
“嗯!”張帆見我沒事,這才稍稍定了定神。
可是該怎麽離開這裏呢?
這時我不由犯難了……該怎麽離開這裏呢?外面到處都是越鬼子,想要不被他們發現離開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做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吃驚的決定……我帶着張帆往前爬了一段,将張帆軍帽上的紅五星及領子上領章撕掉,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把自己當作越鬼子!”接着也不管張帆有多吃驚,一把就将她提了出來抓着槍就跟着越軍的隊伍往前跑,一邊跑嘴裏還一邊用越南話叫着:“别讓中國人跑了……”
張帆這時可以說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再加上身邊還到處都是越鬼子,于是連邁開腳步的力氣都沒有……但一看到我就要跟她拉開了距離離她而去,于是也隻得鼓起勇氣往前追。
我的優勢是手裏端着狙擊槍,越軍都知道這種槍中**人基本沒有,再加上我會說一口流利的越南話,所以誰還會去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越鬼子。
張帆的優勢就是……她是個女兵。女兵在中**隊裏基本見不到,而在越軍軍中卻是很常見。
也許有人會說,剛才躺在血泊中的解放軍就有幾名女兵……但越軍這時根本還沒來得急檢查屍體,在黑暗中誰又會知道那打死的是女兵還是男兵。
再加上越鬼子同樣也不敢打手電筒……在這種情況下打手電筒無疑就會将自己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所以這一路上倒還是十分幸運的沒被越軍發現,到後來我甚至還有一種跟着這些越鬼子一起找到自己部隊的沖動……
不過最後還是擔心萬一被越鬼子認出來就後悔莫及,于是找了個空子拉着張帆就脫離了隊伍……
才剛剛跑開一會兒轉進叢林裏張帆就再也受不了,一**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喘着粗氣,另一邊又帶着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我,心有餘悸的說道:“楊……學鋒,你膽子……也太……太大了!”
“膽子不大怎麽能活命呢?”我說:“快走吧,敵人就在旁邊……”
“不行了!”張帆像拔浪鼓似的搖着頭:“我實在走不動了!”
這是突然間就闖進來一名搜索的越軍,見到我們不由一愣,反應過來後端槍就要打,卻被我一個槍托打暈在地……
抽出了軍刺随手就割斷了越軍的喉嚨,三下五除二的就解下了越軍的ak47、子彈帶和背包。我們現在很有可能會面臨着有一段時間找不到主力部隊,也就是說要獨自行動,那沒有充足的彈藥和食物肯定是行不通的。
見張帆滿臉驚愕的看着我,不由問了聲:“怎麽了?”
“你……”張帆牙齒打着架,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他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幹嘛……還要殺他!”
聞言我不由一陣苦笑……這丫頭,她似乎完全忘了這名越軍前一秒鍾還想殺我們,現在就開始爲敵人說話了。
不過這也不怪她,她還沒有看到戰争最殘酷的一面,自然也不知道在這戰場上同情心隻能靠邊站,有的全是優勝劣汰适者生存的那一套。
這名越軍的出現也讓張帆明白了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于是隻得順從的站起身來跟着我。
我随手就将ak47交到她手裏,問道:“會打麽?不會的話現在也該學學了!”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張帆竟然點了點頭,并熟練的拉了下槍機……
開始我還以爲這是由于張帆是軍人出身的原因,而且怎麽說也是一個女兵,那會打沖鋒槍也就不奇怪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時代不說是像張帆這樣的人會打槍,那普通老百姓會打槍的都大有人在……這會兒中國還沒開始禁槍呢,民間充斥着大量的槍枝彈藥,就别說這沖鋒槍了,随便一個小村子裏的民兵倉庫裏都有可能鎖着高射機槍。
這時的我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張帆就隻顧着跟着我,而我卻隻想着盡快的遠離越軍……于是在叢林裏一陣亂竄很快就亂了套了,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跑上半個小時後發現這樣亂跑一通不行……這要是摸不清方向又跑回頭了怎麽辦?可是又沒有在叢林裏辯認方向的那一套本領,于是最後隻能找了一棵大樹爬了上去休息。隻等着明天太陽出來再說。
之所以要爬上樹去休息,一是因爲這樣不容易被越軍發現,另一個則是爲了避免野獸的攻擊……要知道大部份的猛獸除了蛇之外都是不會爬樹的。
我不禁想念起陳依依來,要是她在就好了……不管是追蹤還是辯認方向那都是她的拿手本領。
這時我才意識到一點:自己在過去戰争中過于依賴陳依依了,以至于現在沒有了她都不習慣,這在戰場上可不是什麽好事。否則,哪一天陳依依生活在和平世界不再上戰場的時候,那我甚至我的部隊還能依靠誰呢?
于是我就下了決心,有一天一定要把陳依依的那一套都學會!
就像老頭說的,在戰場上即要依賴戰友,又不能過于依賴戰友……現在我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深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