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我指着那幾個淡黑色的圓形問。
“什麽?”羅連長舉起望遠鏡順着我指的方向望去,這麽一看不禁也咦了一聲:“還真有點奇怪!不是很明顯,應該不是我們自己人弄的!”
不是我們自己人弄的,那就是越鬼子弄的,越鬼子幹嘛要弄出那玩意呢?
帶着這樣的疑惑我和羅連長不約而同的舉步就朝斷崖邊走去。
不一會兒我和羅連長帶着手下的幾十個兵就跑到了我們懷疑的位置,到了這裏才真正明白爲什麽之前一直都沒有發現了。
原來那幾處不規則的淡黑色的圓,隻有在遠處才能夠觀察得到。這不……我和羅連長走到這跟前卻因爲那色差過小而怎麽也找不到那個圓,但我們明明知道就是這個位置。
我随手撇開了腳下的一層土,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土和覆蓋在其上的灰燼有些不對。
雖然這土和灰燼都是幹硬而且略呈黑色……但這些灰燼卻明顯不是植根于這些土上的。原因很簡單,這土裏沒有植物的根……生長在泥土外的植物的莖和葉會被火燒成灰,可是根卻因爲有泥土的保護而不會被燒到,甚至這根還會活着等來年春天再發出新芽。不是有句詩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嗎?
然而……這土裏竟然沒有植物的根,那也就是說……這些土是新土,是有人刻意鋪上去的。
爲什麽要鋪一層新土呢?當然是爲了掩蓋什麽。
于是我當即朝吳志軍一招手:“挖開看看……”
“是!”吳志軍應了聲,帶着幾名戰士搶了上來揮起工兵鍬就動手。
其它的戰士也想知道這下面埋的是什麽,于是紛紛圍了上來觀看。
不一會兒隻聽吳志軍叫道:“下面還有一層,上面這層土是鋪上去的……”
話音未落就聽“铿”的一聲悶響,就聽一名戰士叫道:“挖到東西了!”
戰士們三下五除二的把土層撇開,不由就愣住了……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一個門,一個圓形的石門,正好能容一個人鑽進去的那種。而且這石門上還有個門把,門把也是石頭的,而且被磨得很光滑,這證明有人經常使用。
“這是什麽?”吳志軍有些疑惑的問着。
“地道!”羅連長皺着眉頭說:“怪不得這‘東方不敗’隻殲滅寥寥幾個越鬼子,原來還藏在這下面!”
哄的一下,戰士們聽到羅連長這話不由就各自議論起來。
吳志軍動手拉了拉那石門,一點動靜都沒有,照想是從裏面給闩上了,于是擡起頭說道:“連長,咱們把這門炸開,打他娘的!”
“等等!”羅連長趕忙制止道:“這地道非同一般,不要輕易妄動!”
我是同意連長的觀點的,原因很簡單,我們炸了這麽多個越鬼子的山洞,也掏了不少藏匿點,可是沒有一個是安着石門的,而且藏得如此的巧妙,我們差點就被他們給騙了過去。
“把其它兩個點挖開!”羅連長很快就下了命令。
别人不知道連長這話是什麽,我卻知道。
羅連長說的其它兩個點,指的就是我們剛才在山頂上用望遠鏡觀察到的,還有兩處顔色稍顯不一樣的地方。
我也知道這事非同小可,應了聲後就帶着戰士們分成兩批指定了兩個點開挖……沒過多久,又是兩個石門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一個是方門,隻比我們常用的門要小了矮上一點,另一個也是圓門,與第一個一般大小。三個門沿着斷崖邊沿列爲一條直線,彼此之間大約相距十幾米。
我和羅連長看着地面上的這三個門不由就愣了:是什麽樣的地道……會需要這樣的三個門的,如果是兩個圓門,那還好理解,那是供人進出的。
大凡地道的門都是越隐蔽越好,所以總是盡量開得小,畢竟地道是藏人用的,門小意味着更容易隐藏,這一點對地道來說至關重要,這個圓門的設計正符合這一點。但是那方門……又是爲了什麽呢?而且那方門似乎還沒怎麽用,這可以從那石門上到處都是綠苔可以看得出來。
“這越鬼子可真精哪!”羅連長感歎了一聲:“誰又會想到這泥土下面還有這番名堂!”
“就是!”我也點了點頭:“越鬼子之所以用石門而不用鐵門,想必是考慮到鐵門會讓探雷器探到!”
“唔!”羅連長聞言不由一愣,随即笑道:“還真是……隻是這越鬼子就算再精,也比不上二排你哪!”
“一排長!”随即羅連長就朝對講機裏叫道:“馬上與我在斷崖處彙合,有新發現!”
不一會兒刀疤就帶着手下的兵趕來了,一看到這三個石門也都個個驚得啧啧稱奇。
“他娘的!”刀疤罵道:“我們還說越鬼子都打得差不多了呢!沒想到還有一窩躲在這裏,看這架式……咱們這回可是找到越鬼子特工的老窩了!”
“唔!”羅連長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說不準還真是……”
羅連長走上前去蹲下身來,用拳頭敲了敲那石門,說:“據上級的情報,我們這一帶的越軍特工一直都是有組織有計劃的對我們進行偷襲和搔擾的,上級一直在懷疑有個團級指揮部直接指揮着越軍特工行動……說不定就是這裏!”
“嘩”羅連長這話在戰士們中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浪。
“我沒法理解的一點是……”我疑惑的撿起地上的幾個土塊說道:“越鬼子怎麽有辦法從外面用新土把這些地道口給封上的?”
我這麽一說戰士們不由也全都愣住了,用新土把地道口封上也許不是難事,隻要用工兵鍬鏟些土蓋上就可以了。難就難在……越鬼子都在這地道裏頭,難道他們還會穿牆術?封好了地道口後再穿牆進去?
“這有什麽難理解的!”陳依依輕笑了下回答道:“咱們不是在‘東方不敗’這殲滅了五名越軍麽?”
陳依依說的輕松,可這話卻讓戰士們更爲震憾。
因爲那也就意味着……那五名越軍是自願犧牲的,或者說至少他們其中有些人是這樣,他們原本可以呆在地道裏,但卻爲了要把地道口封住,于是隻能在外面……也許,他們爲了能掩飾這層新土,還很聰明的在新土上再蓋了一層茅草,這樣做本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的,因爲火一燒就可以把這些茅草燒成灰,這層灰自然就會覆在新土上蓋住了新土的顔色。
隻可惜的是,他們沒想到的一點是,他們蓋上去的茅草沒有根的,而茅草一旦被燒成灰燼就很輕,山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了七、八成,于是我們在山頂上就會看到顔色有些不同的幾塊地方……
“現在想起來!”羅連長若有所思的說道:“這也可以解釋了爲什麽會在路克村有彈藥庫,還能發現一個越軍上尉,而且越軍還會試圖阻止我軍前出路克村了!原來這裏就是越軍特工的心髒!”
“連長!下命令吧!”
“是啊,下命令吧!”
“怎麽打?”
……
一聽連長這麽說,戰士們個個都磨拳擦掌的。
開玩笑,這裏還有可能是越軍特工的團級指揮所,咱們打仗打到現在都能抓到越軍一個團級幹部,可現在似乎一抓就是這麽一窩,那戰士們哪裏還會不心癢癢的。
其實不隻是戰士們,就連我也有難耐心中的喜悅和激動。我很清楚這團級指揮部的作用是什麽,他們對外就是與越軍大部隊聯系并接受指令,對内指揮各部份的越軍特工作戰……簡單的說,就是能使我軍占領區的越軍特工與占領區之外的越軍大部隊互相配合、協同作戰。
那麽一旦搗毀了這個指揮部……就意味着我軍占領區内就算還有越軍特工殘餘,他們也不知道該在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了。
也就是說,搗毀這個指揮部的意義,不僅僅隻是抓幾個越軍軍官過瘾的問題,更可以讓整個越軍特工系統就此癱瘓。
咱身爲一個兵,身爲一個同樣也痛恨越軍特工的兵,這麽大的一個壯舉又怎麽能不讓我心動呢?
然而想了想,我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
“連長!”我指着那三個石門說:“我認爲我們現在不宜打草驚蛇,看這三個石門,特别是中間那個方門……隐藏在這裏頭的越鬼子隻怕人數不少,萬一咱們一個連隊對付不了讓他們殺了出來,隻怕得不償失!”
“我同意一排長的觀點!”刀疤點頭說道:“現在躲在裏頭的越鬼子隻怕還不知道我們發現這石門了,我們可以放心的調兵遣将,等做好充足的準備再打也不遲,反正他們也跑不了!”
“嗯!”羅連長點了點頭,當即下令道:“一排組織火力封鎖這三個石門,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不準有任何一個越鬼子從這裏頭走出來。二排繼續搜索,以防越鬼子還有其餘的地道口逃走。我馬上把情況向營部報告!”
“是!”我和刀疤應了聲。
剩下的,似乎就隻是時間問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