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裝着越鬼子的樣子一手端槍一手打手電筒到另一間屋裏搜索,另一邊就腦袋裏尋思着對付越軍的辦法。
直接跟越鬼子幹上嗎?
這似乎不現實,雖然我手裏也一把ak47,但一個人跟一個排的越鬼子面對面硬幹……那基本是嫌命太長了。
吸引越鬼子的火力?
這一點我的确想過,畢竟越鬼子的目标是張帆……那麽,如果我能成功的讓越鬼子相信張帆已經從某個地方逃走,那越軍特工就面臨兩個選擇,要麽放棄戰略目标撤退要麽就去追張帆。不管越軍選擇哪一點,也許都意味着野戰醫院的傷員和戰士脫困……但是,這似乎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以越軍特工的兇狠,我更相信越軍更可能在臨走之前會來一場大屠殺。
所以這打也是,逃也不是……一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理,一間一間搜着這屋子。
才搜了兩間心裏就咯噔了一下:這樣下去不行,越軍特工的時間不多,他們不可能長時間滞留在這村子裏,因爲這很有可能意味着他們會被我軍發現,甚至還會被包圍全殲。
那麽……一旦他們找不到目标會發生什麽事呢?
答案是肯定的,他們還是會來一場大屠殺……這也就意味着我的時間不多。
想到這裏我沒有再多想,當即就加快了腳步朝村北值班室走去……那裏有警衛連的武器庫,武器庫裏存放着我的狙擊槍。我一個人想要與二十幾名越軍對抗,那隻有狙擊槍在手才有可能做得到。
我現在已經是越軍特工了不是?那值班室距離我不過兩百來米,去拿把狙擊槍還不是太容易了。
然而,當我的到達倉庫時才發覺事情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簡單……倉庫裏不斷的晃動的手電筒光線告訴我那裏已經被越軍特工給占領了。
不過這樣似乎才正常,越軍特工對我們的情況似乎掌握得一清二楚,他們清楚的知道我們今晚有放電影,也清楚這野戰醫院的警戒配置,當然也就知道警衛連的軍火庫在哪。而且……占領這軍火庫還可以說是頭等大事。
“嘿!”我聽到裏頭傳來的越南語:“中國人怎麽會有svd狙擊槍?”
“是啊!”另一個聲音回答道:“不是說這支中[***]隊從沒有打過仗嗎?那這狙擊槍是哪來的?”
“是不是傷員的?”
“有可能!傷員在戰場上打過仗,擊斃我軍狙擊手繳獲了狙擊槍……”
“他媽的!”我聽到裏頭傳來了罵聲:“我們應該去通知下武排長,傷員裏有中國狙擊手!”
“阮承星肯定知道這事,讓他把這狙擊手指出來……”
在外頭聽着的我就知道機會來了,于是轉身就往後跑了一段路在一幢房子旁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對于越軍看到狙擊槍的這些反應我并不覺得奇怪,事實上……在戰場上打過仗的人總是對敵人的狙擊手特别痛恨,也不知道是偏見還是什麽原因。當然,這其中肯定有一部份是因爲狙擊手在戰場總是能出其不意的緻敵于死命,而敵人卻對往往對他毫無辦法。
換個角度來說,如果我也有戰友在戰場上死在敵人狙擊手的槍下,而我卻因爲手中的槍射程不夠或者狙擊手已經轉移等原因無可奈何……那次數一多我也會痛恨敵人的狙擊手。
所以,狙擊手一旦被敵人抓獲……你千萬别以爲你是狙擊手就可以得到敵人的尊重,他們不但不會尊重你,還會因爲仇恨讓你受盡折磨而死,那什麽曰内瓦公約對于狙擊手來說一般是不适用的。這也是狙擊手常常在被俘前要把自己的狙擊槍藏起來的原因。
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名越軍從倉庫内走了出來,讓我有些遺憾的是他并沒有将我的狙擊槍帶出來……
不過想想就算他帶出來了也沒用,這沒子彈不是?狙擊槍的子彈和ak子彈不通用,我反正都要到那倉庫裏走上一遭。
看看那越鬼子差不多走近了,我就打着手電筒迎了上去,隔着幾米遠就搶先開口說道:“嘿,我們抓到一名中國狙擊手,武排長讓我來看看是不是有狙擊槍!”
我這麽做,是擔心越鬼子會發覺我不對勁的地方。
别以爲我換上了軍裝和越鬼子一樣的裝備他們就會不懷疑了,越軍特工可精得很,他們有自己識别敵我的一套,再加上這次來的越軍特工前後不過二十幾人,那互相之間隻怕都熟着呢,走近了一看是陌生人哪裏還會上當的。
但我這麽一說就不一樣了,首先我會知道“武排長”,其次我說的正好是抓到一名中國狙擊手,跟越鬼子要報告的事完全吻合……
“有!”越鬼子果然就沒有半點疑心的點頭說道:“我正想去向排長報告呢……”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我已經乘着走到他身側的機會,丢掉了手電筒猛地轉身從背後捂着他的嘴巴,右手的軍刺也随之而出狠狠地紮進了他的肺部。
這越軍到死的那一刻隻怕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有些事不明白比明白更好。如果他知道……動手殺死他的人恰恰是他所痛恨并要去報告的中國狙擊手,隻怕根本就用不着我動手,氣也該氣死了。
花了些時間将屍體拖到房屋陰影處隐藏了起來,随便拍了拍身上的血迹,再大略計算了下來回路程所需的時間,稍稍等了一會兒後我就跨步朝倉庫走去。
來到倉庫外我一邊往裏走,就一邊揮着手電筒沖着裏頭叫道:“聽說發現中國人的狙擊槍?武排長命令我把狙擊槍帶去看看……”
像上次一樣,我的話裏頭帶着許多能夠讓人信服的信息。
“哦,在這!”與上次一樣,這越鬼子在第一時間就下意識的被這些信息給征服了,同樣對我也沒有起疑心。
這時的他正把玩着手裏的狙擊槍,聽了我的話後就有些洋洋得意的把狙擊槍遞了過來:“瞧,就是這把……”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槍身上,而我所有的注意力卻都在他身上。
就在他将手中的狙擊槍朝我遞過來的那一霎那,我已經壓着他的嘴并将軍刺從側面紮進了他的喉嚨。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已經可以淡然面對敵人在我的刀下流血、掙紮然後雙腿一蹬呼出最後一口氣……曾幾何時,這所有的一切都會激起我内心的一陣陣寒意和恐懼,然而現在,我僅僅隻是因爲他脖子上噴出的血濺在我臉上感覺到一點不舒服。
不過這種不舒服并沒有影響我的戰意,反而在某種程度上刺激了我的神經,或者也可以說這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回憶起了戰場上的殺戮和一往無前,讓我更快的、更徹底的走進了戰争狀态。
随手丢掉了挎在肩上的ak47,撿起手電筒和狙擊槍……有人也許會說,幹嘛要丢掉ak47呢?狙擊槍雖然射程遠精度高但射速慢,而ak47雖然射程和精度都不好,但射速卻不是狙擊槍所能比拟的……這兩種槍不是正好互補嗎?
道理是這麽說沒錯,但打過仗的我卻明白一點,同時攜帶兩種槍,而且還是彈藥不兼容的兩種長槍那是大忌。
ak47有多重呢?加上彈匣少說也有十幾斤,再加上狙擊步槍和彈藥呢?然後再算上手榴彈、手槍等其它裝備呢?更重要是兩款都是長槍,一把長槍在手就必然有另一把長槍背在身上,這樣有辦法在越南這樣的叢林地帶靈活運動嗎?而且兩款長槍的子彈還不兼容,在這黑暗中或是在戰場上有時間讓你分辯子彈或彈匣嗎?
所以說,同時帶着兩款長槍作戰那基本隻有在電影或是小說裏才有可能出現。
打着手電筒往這倉庫裏一照……他娘的這小小的警衛連槍支彈藥可真不少,大到機槍、小到手槍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不過這似乎也不奇怪,我想這些槍支彈藥也不全是警衛連的……這其中有相當一部份是傷員的,甚至還有運送到的野戰醫院傷重不治的戰士的遺物,這可以從那些槍上有許多都沾着血迹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這卻不是我所關心的,我在槍械堆裏翻了翻,沒有費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我的武裝帶,那裏上面别着svd狙擊槍的彈匣,我随便抽出兩個彈匣的檢查了下,吃驚的發現那些彈匣竟然全都是裝好子彈的。
我清楚的記得我們在239高地作戰的時候已經是彈藥奇缺,就連我的狙擊彈都不夠用,所以彈匣不可能全都裝滿。
唯一的解釋,就是警衛連的那些家夥看到我這把狙擊槍眼饞了,所以假公濟私偷偷的拿到野外過瘾去了……怪不得我總覺得警衛連小王看我的眼神怎麽老是滿臉的羨慕。
不過這時的我卻沒時間考慮那麽多,别上彈匣後我用最快的速度從機槍的彈鏈上再抽了幾十發子彈往背包裏塞,從角落裏撿了個麻袋順手就将桌上的一堆手槍掃了進去。臨走時再摸下了越軍屍體身上的兩枚香瓜式手雷往身上一挂,準備工作也就算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