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下令馬上動手,而是用手電筒發了兩個信号:“收到”,“等待命令”。
這是我們一早就計劃好的,刀疤那支隊伍的就緒,就意味着我們這邊也可以開始準備了。我們最先的目标就是在機槍陣地外圍的幾個哨兵,陳依依已經偵察過,一共有兩個明哨一個暗哨。
于是我往後一招手,上來的就是刺刀和光頭。
刺刀的厲害在戰場上我就見識過,他的确不愧刺刀這個稱号,也不愧是個殺豬出身的……那軍刺在他手裏是又準又狠,跟他拼刺的越鬼子往往沒幾個回合就要死在他的刀下。
光頭李佐龍呢?那就更不用說了,他手上的功夫在這路上我也是深有體會,所以他們是對付兩個明哨的最佳人選。暗哨就不用說,肯定是留給陳依依了。
随着我一聲令下,三個人就像鬼魅般的隐入草叢中,我則端起了狙擊步槍對準了百米開外機槍陣地裏的射手,隻要一被敵人發現,那我這把狙擊步槍至少還可以控制眼前這挺高射機槍一段時間。
最先被幹掉的是暗哨。
暗哨的意思就是躲在暗處的哨兵,這哨兵有時藏得很隐秘,比如趴在草叢裏一動不動,再比如挖一個貓兒洞藏進去隻露出槍管和腦袋……然而不管越軍藏得多隐秘,陳依依總是能從一些蛛絲馬迹上找到他們。比如藏在草叢裏,就可以看草浪是不是自然、平整,藏在貓兒洞裏就觀察草皮是否有被破壞等等。更由于暗哨藏得隐秘,有時連越軍自己人都不知道他們藏在哪,所以這些暗哨往往是最先要被解決掉的目标,甚至被解決之後根本就無需再費力氣去隐藏屍體……
夜色中,隻見一個身材窈窕的黑影慢慢朝越軍暗哨摸去,接着突然像毒蛇吐信似的猛地一撲……一切都結束了。
說實話我初時真沒想到對付暗哨可以用撲的方式,因爲在我的思維裏暗殺都是要先捂住對手嘴然後再取其姓命的不是?看到陳依依的動作才猛然想到……暗哨一般都是趴在地上的,撲上去壓着他的腦袋,那整張嘴都被壓在土裏了,還能發出什麽聲音啊?
從這一點來看,這陳依依的戰鬥經驗可要比我豐富多了。
接着就是兩個明哨,對付這兩個明哨其實不難,難就難在要把明哨幹掉不被其它越鬼子發現。
不過李佐龍和刺刀的表現卻讓我很滿意,他們先是兩人配合對付其中一個明哨。就在越軍哨兵轉身的一霎那刺刀就動手了,左手一捂右手一刺……馬上就拖進草叢裏,然後李佐龍就不動聲色的裝成越軍哨兵的樣子按照哨兵原路線走動。
話說這似乎不用花多少力氣,因爲我們身上穿的本來就是越軍316a師的軍裝。
之後李佐龍再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裝作沒火柴的摸了摸口袋……這才很自然的朝另一個哨兵靠近。
話說這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我卻知道這其實并不容易。因爲李佐龍不會說越南話,隻要越軍哨兵随便說個什麽肯定就暴露了,所以這無疑要有很好的心理素質才能做到像李佐龍那麽輕松自然。
結果可想而知,越軍哨兵剛剛從口袋裏摸出火柴時……就被李佐龍“咔滋”一下扭斷了脖子。刺刀又從草叢裏鑽了出來,輕松的爲李佐龍點上煙,然後端着槍各走各的路裝作巡視。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隻不過越軍不知道的是,暗哨已經被解決了,明哨已經換成我們的人了。
接着,我朝彙集在我身後的戰士們一招手,他們就陸陸續續潛伏進機槍陣地的周圍占據了幾個要點,在明哨都是我們的人的情況下要做到這一點似乎不難,越軍沒有半點察覺,似舊自顧自的在戰壕中抽煙聊天,全然不知死神已朝他們靠近。
最後的時刻終于來了,我舉起手電筒朝東方,晃了晃,再畫了半個圈。
這是約定動的信号,于是隻聽一陣槍響和手榴彈的爆炸聲,東面就打開了。
這一開打就把所有的鬼子都吓了一跳,這其中既包括炮兵陣地的鬼子也包括我們身邊這個機槍陣地的鬼子。越軍316a師的軍事素質也的确非同一般,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命令,在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就條件反射似的抓起了各式武器瞄準了槍聲傳來的方向。高射機槍也調轉了槍口對準了東面,可以想像……隻要一發現敵人在什麽位置,那槍口就會像狂風暴雨般的噴出子彈……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這樣一來也就意味着炮兵陣地的越軍以及機槍陣地的越軍全都把後背亮在了我們的面前。
不過我還是沒有動手,我還在靜靜地等着,等着……
我也擔心刀疤他們的安危,但我卻知道,東面那挺高機一刻沒有被炸掉,我們的計劃都會有危險。這不僅僅隻是前功盡棄那麽簡單,也不是能不能完成任務的問題,而是我們所有人是不是還有命在的問題。
所以我就這麽看着對面各種子彈打得嘩嘩直響,手榴彈和火箭筒炸出一團團火光,東面的高射機槍打得嘩嘩直響……甚至炮兵陣地上還有許多越軍帶着部隊上去增援。
終于,随着一聲轟響,越軍的機槍陣地就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
打得好!我不由在心裏贊了一聲,看那樣子應該是我軍火箭筒發射的燃燒彈,這玩意威力大是大,可就是精度不高,這下終于讓他們給打中了!
“打!”随着我一聲令下,我們這邊的戰士也開打了。
最先響起的是我手中的狙擊步槍,隻“砰”的一聲槍響就将高機射手打得腦漿迸裂。
我們的目的是要奪取這挺高射機槍,所以……我的任務就是要憑着這把狙擊槍讓任何靠近它的越軍都成爲屍體。否則的話,隻需要一枚手榴彈就可以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換句話說,這挺高射機槍就是我們所有的希望。
接下來動手的就是裝作哨兵的李佐龍和刺刀,他們倆是離越鬼子最近的,而且越鬼子全都背對着他們……于是這ak47槍口一擡,“嘩嘩嘩……”的一排子彈就打倒好幾個人。
隐藏在草叢裏的戰士幾乎在那一刻也沖了出來,舉起手中的步槍就朝越軍一陣亂打。
“砰!”我手中的步槍再次射出了一發子彈。
越軍的反應還真他媽的快,僅僅是剛才那一會兒工夫就有一名越軍判斷出機槍陣地守不住了,于是伸手就去抽挂在腰間的手榴彈……他站得很近,離高機隻有短短的一米,可以說隻要他拉燃了手榴彈,那麽就算我軍戰士将他打成篩子也無濟于事了。蘇式武器雖說可靠姓很好,但我卻不相信被手榴彈炸過的高機還能打得響……
不過好在有我這把槍一直在盯着,在他拉掉導火索之前就一槍将他解決掉。
“砰”又是一發子彈帶着嘯聲直飛而出。
這次打掉的是一名抱着炸藥包朝機槍陣地飛跑的越軍……他距離機槍陣地隻有十幾米,不算遠也不算近,但我卻發現那炸藥包已經引燃了導火索在冒着青煙。
曾有那麽一秒鍾,看到這一幕的我在心裏暗道一聲完了……炸藥包的爆炸力少說也會有波及到十幾米,就算不能将高機當場炸壞,那沖擊波也會把它抛到老遠……這麽一摔先不說那高機還能不能用,就算能用……咱們在這黑夜裏把那高機找到并把它重新架設起來朝越軍炮兵陣地開火……那隻怕也失去先機了。
越鬼子也不是傻瓜,他們隻要集中迫擊炮調轉炮口朝我們這裏一轟……什麽都完了。
但幸運的是,我發現在這越軍的前方有一道深溝……于是我就等着,等着……
直到這越軍跑到深溝前才一扣扳機,于是他就連人帶炸藥包掉進了這深溝裏。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我很高興的看到高射機槍還穩穩的架在那裏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這名越鬼子太貪心了,他隻想着越靠近機槍陣地越好,卻沒想到中國有句話叫“過猶不及”。
我沒能再找到第三個目标,因爲這時戰士們已大喊一聲湧進了越軍的機槍陣地,于是在我的狙擊鏡裏到處都是穿着越軍軍裝的兵,分不清哪個是敵人哪個是自己人。但毫無疑問的是,基本能站着的都是自己人吧,因爲我看着他們用手中的刺刀一刀刀的捅向戰壕裏……而那些刺刀,每次拔出來時都是鮮紅鮮紅的不斷地淌着血……
我手下兵雖然不多,也就十幾個,甚至在這個局部戰場上還沒有越軍機槍陣地的多,但我們卻是有備打無備,于是隻一個照面就十分幹脆的結束了戰鬥将高射機槍牢牢的控制在手裏。
當我看到機槍手端起高射機槍時,我就知道……另一場腥風血雨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