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彈藥庫的位置,就要知道醫藥包的位置;想知道彈藥包的位置,就要那些女兵帶路;想要讓那些女兵帶路……就要等醫藥包用完。
正好我看到那些女兵手上的醫藥包也用得差不多了……确切的說,這時正好是在她們可去可不去的邊緣……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醫藥包緊缺的話,那随時都應該在這邊緣上。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完全可以在這裏慢慢等,等她們把急救包用完。但我卻沒時間,因爲我們都見不得光,時間越久就意味着越危險,一旦越鬼子意識到有人混進坑道……那很快就會進行徹底的大排查。
于是我就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我朝周圍的戰士們使了個眼色,然後偷偷地抽出了軍剌在的手臂上劃了一個口子,咱56式沖鋒槍是折疊式軍剌,可ak47的軍剌卻是可拆卸的,從這一點來說ak47可要比我們的方便多了。
弄完了後我還故意将這個還在流血的口子暴露在昏暗的燈光下等着……
“同志,你受傷了!”一名濃眉大眼的越南女人一邊說着一邊拿着醫藥包朝我走來,接着蹲在我身邊就開始麻利的取出藥水消毒……
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任她在我手上折騰。
她塗藥水的時候很小心,并沒有因爲過于疲勞而感到不耐煩……于是我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兩眼,這時才發現她與其它的越南女人有些不一樣,不同之處在于她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身白色的的确良襯衣,就像越南女人常穿的那樣又寬又長。
也許是我的眼光讓這越南女人緊張了,她避開了我的眼睛,手上一邊忙着一邊用越南語說:“中國人的刺刀有毒,你别小看這個小傷口,處理不好可能會有大麻煩……”
聽到這裏我心裏不由“咯噔”了一下,這不會真的吧,中國的軍刺有毒?
後來我才知道這的确是真的,這時代我國爲了刺刀更堅固而采用了合金的技術,在這其間就加入了有毒的“砷”。
如果有人對砷這玩意不熟悉,不過如果我提起它的另一個名字“砒霜”……相信就不會有人對它陌生了。
再加上越南的氣候又熱又潮,所以被咱們刺刀所傷的越軍就算當時不死,事後往往也會發膿潰爛,發膿潰爛之後就是連續高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換句話說,其實這毒刺刀并不是咱們有意爲之,而是因爲我國制造工藝不過關而不得已而爲之。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現代的毒奶粉、毒膠囊之類的。區别是……毒奶粉毒膠囊害的是我們自己,而毒刺刀害的卻是敵人。所以我覺得類似于毒刺刀之類的産品不妨多生産一些。
然而在越南女人清洗完我手上的傷口後,卻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并皺起了眉頭……她這是發現了什麽?我疑惑的望向自己的傷口,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傷口外淺内深。
如果我手臂上的傷是敵人劃的,則會因爲受力不一樣而内淺外深,很顯然我這個傷口是自傷。
在這一刻我腦袋不由“嗡”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如果面前這個女人叫出來的話我馬上就擰斷她的腦袋。
然而越南女人隻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若無其事的取出繃帶來爲我包紮。
這又是爲什麽呢?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
很明顯她已經發現我的秘密了,那爲什麽不聲張?而且好像還有替我隐瞞的意思。她是在擔心我辣手摧花?還是把我當成了一個企圖靠自傷來逃避任務的普通越南士兵?不過這一點似乎不可能,因爲手臂上的一道刀口不會影響任何任務,做爲經常爲傷兵包紮的她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的。
爲了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我有意将ak放到往右手邊移了移,這個不大的動作隻有面前的這個越南女人能注意到,在她眼裏我這就是做好了射擊的準備……其實我也的确是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越南女人眼裏顯出的一絲緊張和慌亂清楚的告訴我她知道我是中[***]人,但她還是沒有叫喊,反而盯着我微微搖了搖頭,接着還乘着替我包紮的機會在我手上寫着什麽……我憑着感覺知道那是“跟我走”三個字。
什麽?開始我還覺得沒什麽,但很快就意識到問題的關鍵,越南女人寫的是漢字,會說中國話的越南人也許很多,特别是在這中越邊境一帶,但會寫漢字的越南人卻絕對不多。畢竟大多數越南人隻要會說中國話就能滿足需要了不是?就算是咱們中國人不會寫字的都大有人在呢!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越南女人很有可能是中國人,這也就可以解釋她爲什麽一直都沒有叫喊。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一陣狂喜,如果她真是中國人的話,那麽就可以爲我們這次任務增加一塊很大的勝利籌碼了。
不一會兒包紮就完成了,越南女人站起身來故意整理了下急救包,對其它人說了些什麽就往左側的一個通道鑽去。我稍稍等了一會兒,然後朝戰士們打了個手勢就跟着鑽進了通道。
我有想過我們的舉動會不會引起别人的懷疑,也有想過那個越南女人到底是不是可信,但這時候的我已經顧不上這許多了,與其在這裏毫無目的的等死,還不如拼死一搏。
這一回通道裏不再是一片黑暗,走在前方的越南女人打着手電,而且似乎還是在等着我,這不由讓我稍稍放心了些。因爲我覺得……如果她是想騙我或是保命的話,根本就用不着這麽做。
貓着腰爬到了越南女人面前,我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後來我才知道……這時的我們其實都在擔心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萬一猜錯了那可是要賠上自己的姓命。跟在我身後的戰士們顯然也發現了這狀況,不清楚情況的他們一時也不輕舉妄動,再加上通道狹窄他們也沒機會輕舉妄動。
最後還是我失去了耐心,用中國話小聲問道:“你是中國人?”
我這話不禁讓我身後的戰士們吓了一跳,我立時就感覺到身後十幾雙眼睛朝我瞪來。
其實我之所以敢問還有一個原因:萬一自己猜錯了,殺人滅口就是了。雖說在現代的我連女人都不忍心打,但在這戰場上特别是在對付越鬼子的戰場上……千萬不要假裝紳士不打女人。
因爲在戰場就隻有兩種人,朋友和敵人。
“是!”越南女人好像是松了一口氣,接着激動地說道:“同志,可等到你們了!我是浙江人,叫陳依依,因爲會懂些醫術所以他們不殺我……”
“嗯!”我點了點頭打斷她的話問道:“知道越鬼子的彈藥庫在哪嗎?”
在跟她進來的那一刻我就選擇了相信她,再加上現在時間緊迫所以我根本就沒心思聽她說這些。
“知道。”陳依依點了點頭:“這條通道一直走到頭就是!”
“嗯!你可以走了。”我說:“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等我們的部隊來救你。”
我會這麽說是有原因的,這時候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姓命出去,更沒法保護她的安全了。
我以爲陳依依會明白這一點,可是她很幹脆的就拒絕了:“不,同志。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再說這通道也沒法回頭……”
我一想也還真是,再加上時間也不容許我們多說什麽,于是點點頭默許了她的要求,說實話我心裏其實也不希望陳依依離開,因爲我們需要一個熟悉坑道地形的人爲我們帶路。另外一個原因,是我還沒有百分之百的相信她。萬一她是個高明的特工,那她的離開就代表我們全部人都要丢掉姓命了。
有陳依依的加入任務霎時就變得明朗起來,我們很輕松的就找到了越鬼子彈藥庫……确切的說應該是越鬼子的貯藏庫,因爲這裏不僅有彈藥,還有越坑道裏的一千多人所需的生活用品,諸如藥品、糧食、水等等。
因爲這些物資關系着坑道裏所有人的命脈,所以這個最後連我們也沒搞清到底有多大的倉庫修建得很堅固,防守也很嚴密。
說它堅固是因爲它修建在土層的深處而且六面全是由鋼筋混凝土澆灌而成的水泥闆,據說越鬼子還揚言這個倉庫除非是放原子彈,否則在這裏堅守幾個月不成問題,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放原子彈,而隻需混進來在裏面裝上幾個定時炸彈就解決了。
說它防守嚴密那是因爲除了倉庫的工作人員其它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個倉庫。有人也許會覺得奇怪,不能進入倉庫那又怎麽取物資呢?越鬼子的方法是:分配專門的工作人員在倉庫搬運,凡是來領取彈藥物資的隻需要在接待處登記再等上一會兒自然會有人把物資取來放到你面前。
這的确是一個很好的防止内殲混進倉庫的方法,不過有句話叫“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越鬼子總以爲這坑道很安全,中國人不可能混進來,再加上在這空氣稀薄的坑道裏搬運物資是件很累人的事,所以這制度實際上已經是名存實亡。
我們這幾個青壯的勞動力甚至沒有費多大的心思就被叫到倉庫裏搬運東西,唯一的麻煩就是……所有的槍械彈藥都必須留在外面,這還包括我們帶來的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