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忍不住大聲說道:“太過分了!你以爲死了多少人!我也知道總督衙對你來說是憎恨的仇敵……”
左纖蘿打斷今朝:“我的丈夫,确實是在跟夏的戰鬥中喪命,但他并不是戰死的,而是……
而是皇帝命令他,要他在雨季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出兵,水位高漲的河水就那樣沖走了他。”
那堅定的态度,讓原本要靠近她的今朝停下了腳步。
今朝想起之前從虞煊口中聽到的事情,過去的那條河一到雨季就會引發洪水,給予百姓莫大的損害。
但皇室卻視而不見,一直沒有打算把水門拆除。
“每逢雨季,洪水從很早以前就被視爲問題,皇帝卻都不肯聽勸。我丈夫多次上奏請求他把皇宮遷移、開放水門。
不然,再這樣下去在夏軍攻過來之前,鐵城就會自滅,可是他卻……”
“但是在最後,父王……先王被迫跪在百姓面前,接着連首……級也被斬下。”
這句可怕的話語,讓今朝驚訝地看着說話的虞煊。
虞煊平靜地講述其父王的處“刑”,就像是在述說曆史上的一幕。
可是,他的拳頭正在發抖,“光這樣還不夠嗎?”
左纖蘿沒做聲:“……”
“光這樣,你還不能滿足嗎?皇宮裏有着不知道當時情況的年輕人,還有一直以來隻負責照顧鳥和花圃的匠人。
除了制衣以外,沒有做過其他事情的縫紉工刺繡工,連這些人都是你複仇的對象嗎?”
那與其說是責備,倒不如說是勸誡的語氣,左纖蘿聽完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短暫的沉默裏,今朝抱着祈禱般的感情注視着左纖蘿。
但是……左纖蘿像在抛棄迷惘般輕輕地搖頭,“你說的對,長孫延确實已經幫我報了丈夫之仇。”
冷淡地說完後,左纖蘿從正面盯着虞煊看,“但在那之後,我的兒子因爲卷入反抗……軍跟總督衙的鬥争而亡。”
今朝仰望着天花闆,根本插不上話。
左纖蘿似乎是取回了銳氣,語氣突然又轉強,“你知道嗎?那孩子如果還活着,現在就跟你同樣年紀。
可是,那孩子卻在隻有十一歲的時候,像獵物一樣背後中箭身亡,做母親的我感同身受啊!
好痛,我還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救……他在咽下最後一口氣前,既痛苦又驚恐。”
左纖蘿用力咬着嘴唇,大概是想起了所有的憎恨。
燃燒的憤怒及憎恨的紅色瞳孔,就像要燒盡周遭的一切一樣。
今朝忍不住伸手執起虞煊的左手,緊緊地握住。
“就算這樣……”左纖蘿的聲音頓時失去了氣勢,“我還是努力試着想要忘記憎恨。
因爲,就算奪走他們的生命,我的丈夫跟兒子還是不會回來。”
聞言,虞煊首次提高了音量,“那又是爲什麽!你明明知道,爲什麽還要這樣做?”
“我曾經努力地想要忘記……”左纖蘿像是要回應般地也越講越大聲,“但是我做不到!
因爲你跟我的孩子像到令人害怕的地步,不管是在宮裏還是外面,我一看到就不自覺地想起我的兒子。
想起他死前那既痛苦又驚恐的樣子,我就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虞煊像在忍耐着痛苦般,輕輕地皺起眉頭,“你把我從皇宮裏帶出來,是想讓我成爲你兒子的替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