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十二歲?”今朝不自覺提高音量。
想到這人從四歲就被禁足宮中,就覺得他還真能忍耐,但以決心要逃亡的年齡來說,十二歲也實在太過年幼。
“不隻是金大哥,那群人裏的中心幾乎都是以前守皇宮的侍衛,他們不會沒常識到會要小孩加入。”
今朝納悶,那詹雄呢?
因爲中暑而倒下的那名少年呢?今朝把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回想起來,那名少年爲什麽會在那裏,或許和虞煊所說的“越來越失去向心力”這句話有關。
姑且不論像倪展那樣血氣方剛的人,虞煊确實不像會積極讓年幼又沒有戰力的孩子參加危險的戰鬥。
想到這裏,今朝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虞煊該不會是想要負起身爲“王子”卻沒守護浦的責任,才會加入那群人?
以今朝的感覺來說,她不認爲當時隻有四歲的虞煊有什麽責任。
不過,這或許正是生來就是王位繼承人的王子,跟麻雀變鳳凰成爲公主的人之間的差别。
虞煊說他現在十八歲,那他人生的三分之二是在王宮裏度過的。
從現在的樣子實在令人無法想像,可是他從出生起,就過着有柔軟床鋪及溫暖衣服的生活。
“你不後悔嗎?”今朝忍不住問道。
把手浸在泉水裏的虞煊擡起了頭,“後悔?”
今朝點點頭,“你剛不是說了嗎?說你逃出皇宮以來,從沒悠閑到會想唱歌。”
繼續待在宮裏,物質生活上一定會比較好,但他卻執意要冒着危險逃亡。
“是基于身爲王子的責任感嗎?”
虞煊眨了眨那對赤眼,注視着今朝,兩人互看對方好一會兒之後……
“到底是爲什麽。”虞煊輕嗤一聲。
他用兩手盛起水來一飲而盡,才再次開口:“你說的沒錯,我若繼續待在宮裏,現在已經是稱職的傀……儡皇帝了。”
“那我就會成爲你的妻子呢。”
聞言,虞煊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
“沒、沒事吧!”今朝趕緊伸手拍拍他的背。
虞煊彎腰咳了一陣子之後,總算比較沒有那麽嚴重了,他接着擡起頭來叫道:“你突然說什麽啊!”
說完他又繼續咳,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複。
今朝邊幫他拍撫上下起伏的背,邊自言自語地說道:“因爲你們是在我要嫁給浦王的旅途中綁架的我。”
“就算是這樣……”
虞煊擡起了頭,好像還是有些痛苦,他依然皺着眉頭,眼角也泛着淚光,應該是剛剛咳嗽的時候擠出來的。
今朝很意外,她覺得這并不需要大驚小怪。
但綁“架”犯跟人“質”兒,說不定會成爲夫妻,仔細一想也太離奇了吧。
看來是終于平靜下來了,虞煊向着泉水大歎一口氣,然後用感慨的語氣說道:
“如果王妃是像你這種女子,沒事做的傀……儡皇帝應該也不會感到無聊。”-
迎接從幽雷那日算起,第五次的朝陽時,鐵鏽色的沙礫不知何時已經變成剛進入沙漠時看到的細沙了。
原本認爲沙漠就是像這種連綿不斷的沙海,實際上卻是由岩丘、礫漠及沙漠所組成。
“隻有這片沙漠是這樣嗎?”
虞煊似乎聽不懂今朝的問題,而展出困惑的表情。
他所擁有關于沙漠的知識都是從經驗中得來,似乎跟學者們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