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一味地認爲,言智樹年紀尚小不懂嚴酷的現實,所以天真無邪地相信着這樣的想法。
可是,事實并非如她所想像,智樹隐約也察覺到了,注意到周遭的謊言與無法抗拒的現實。
“要提誰說謊的話,我也半斤八兩呀!”智樹停止哭泣,注視今朝。
今朝再度抱緊了智樹,或許……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其實是自己。
她慢慢松開智樹的時候,背後響起了腳步聲。
是遊镹。
不知何故,他擺着一張臭臉走來站在旁邊,用一貫冷漠的視線俯視今朝。
今朝慌忙拉高運動夾克的拉鏈,還縮了縮脖子。
遊镹目泛兇光,“看來……你沒被感染嘛。”
“啊,我不是說過了嗎?智樹怎麽可能會咬我咧!”今朝得意洋洋地仰起臉龐。
遊镹冷哼一聲,以銳利的眼神瞪着智樹,“言智樹!”
智樹因爲吓着,表情有些僵硬,擡頭仰望遊镹。
“你有接受吸血鬼手術的意思麽?”
“有。”智樹清楚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遊镹瞪着言智樹沉默不語,接着忽然别過頭去,“既然如此,那就立刻給我回初星家。
剛剛來了通電話,預定改變了。手術要在初星家裏進行,吳鍾已經到達并開始做準備了。”
如此說道後,遊镹向今朝伸出手臂。
以爲要幫忙拉自己起來,今朝原想一把抓住,手卻被撥開了。
“幹、幹什麽啦?”
“長袍還我,下擺會弄髒。”遊镹連看都懶得看今朝一眼,發出了感覺很火大的聲音。
今朝好像吹氣球似的鼓起腮幫子爬了起來,把長袍交給遊镹。
不過,她馬上展出惡作劇的表情,雙手背在身後由下觀察遊镹的臉,“你在不爽什麽呀?”
遊镹不答,又用鼻子哼了一聲掉頭轉身,獨自朝公園出口的方向走開。
“這是哪門子的态度?”
今朝聳聳肩膀和智樹相視而笑,“好吧,智樹,我們回家啰。回去接受吳鍾師父和遊镹的手術吧!”
她牽起點頭答應的智樹的小手,奔馳在天色昏暗的公園……
等今朝一回到家,就看見家門前的馬路上停着一輛破破爛爛的小型貨車。
和“铿锵”、“吭當”這一類狀聲字非常搭調的巨大凹洞,以及紅色鐵鏽等傷痕,如同從諸多戰場曆劫歸來的證明般,布滿了車身。
“這是……吳鍾師父的車子?”今朝以吓傻了的表情詢問,言智樹也是滿臉疑惑。
走進家裏前往客餐兩用廳的今朝,更是吓得目瞪口呆。
迎向客廳的那扇窗被打了開來,所有的家俱全都被搬到院子裏,俨然就像趁夜舉家逃亡或老鼠大搬家的模樣。
“這、這到底是、在什麽時候、怎麽搬的……”
在短時間内将裝飾櫃、沙發、餐廳客桌、餐桌、電視等等,全都搬了出去。
如果是憑一己之力完成這項浩大工程的話,那個吳鍾師父顯然是個相當頑強的人物。
在所有家具一掃而空之後誕生的大地闆上,鋪着一張巨大的絨毯。
紫色的毯子,繡着兩個由偌大的黃色圓圈、多角形幾何圖樣,以及蓮花組合而成的圖案,是即使外行人也看得出織工精細的華麗之作。
可以想像,這是爲了動手術而鋪設的物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