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從口袋裏掏出遊镹的名片,星期日的看診從早上八點開始。
于是,她難得地設定好了鬧鍾,然後洗完澡,便早早鑽進被窩裏。
這一秒,今朝在光線昏暗的樓梯間爬着……
那是附近老舊公寓的樓梯,是原主布初星年紀尚小的時候,常常和朋友一起嬉戲的場所。
呃,問題是,她現在爲什麽會在這裏呢?
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又準備到哪裏去?
一切,今朝都搞不清楚。
一回過神,她人就站在這裏,還不停往上爬着樓梯。
繞了大概十幾個轉角後,今朝總算注意到了。
這是夢。
是原主已經作過無數次的夢。
既然是夢境的話,想必位于這樓梯盡頭的是……
今朝警覺地倒抽了一口氣,不可以繼續往上爬!
她在腦海中呐喊,現在馬上右轉折回去。
即使打定主意,可這副身體卻違背今朝的意思繼續往上爬。
無論她多麽強烈地希望,腳卻像一旦發動就再也停不下來的自動機械般,往前邁進……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了樓梯的盡頭。
眼前是一扇通往屋頂的門,雙層玻璃窗染上一片黃昏的色彩。
大門一邊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一邊打了開來。
有個男孩子站在那兒。
他身穿松開了上頭兩顆紐扣的白色襯衣與格紋褲子,背向着沒入西邊天際的夕陽,坐在防止墜樓的護欄上。
對方像是早就知道,今朝會出現一般凝視着她。
“井……霆……”今朝脫口叫了一聲。
雖然明知這隻是一場夢,今朝卻發現,這副身體仍因爲欣喜與落寞的來襲,不受她控制地内心澎湃。
“不可以了啦,你坐在那種地方很危險。”今朝知道,原主不是第一次對那位“兄台”說出這句台詞。
但其實,說出來也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情啊。
一個人真想跳下去,僅僅說那麽兩句話,是沒有半點用處的。
今朝往護欄的方向靠近,就像有所警戒一樣,緩緩地,一步接着一步,往護欄走近。
忽然,對方在護欄上站起了起來。
井霆把兩手張開到肩膀一樣的高度,然後向今朝展出了一個笑容,那是如同孩子般純潔無垢的微笑……
“不行!”
今朝向着護欄狂奔而去,伸長手臂宛如要一把抓住天空一樣。
在隻差數步的距離,手就要觸碰到井霆的那一瞬間……
“啊!”
幾乎在今朝發出微弱叫聲的同一時間,井霆已縱身跳向護欄之外。
眼前的畫面,如同電影的慢動作般一格一格地播放,井霆維持張開雙手、臉上綻放笑容的模樣,身體朝着下方漸漸墜落。
今朝抓住護欄,畫面才從慢動作切換成标準播放速度。
傳來一陣像是什麽東西摔爛了的聲響,在柏油路面上,如同紅色污漬般的血液,從呈大字狀的井霆四肢,蔓延開來。
漸漸聚集而來的動靜,救護車的警報聲響與紅色閃光燈,以及……
今朝猛然掀開棉被,坐起身,“呼、呼、呼、呼!”
她一邊深呼吸,一邊把手放在心口上。
又一次做了那個夢,即便她不是布初星,還是會做原主的惡夢。
自從兩個月前那事件以來,那片陰霾就根植在原主的内心深處。
根據遊镹的說詞,這也就是長出尾巴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