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太急躁了呢,夜刀。你已經擁有充分的力量了,隻要不做這些多餘的事,風故也……神獸也不會刻意要來妨礙你。”
“是因爲失去了君無琩的信賴嗎?”肖針以體諒的口氣說着,“依兮解開了詛咒,你失去在帝國維持地位的基礎……所以你才……”
“錯了,要是君無琩成了妨礙,我多得是其他辦法,那種程度的事不足以影響我的地位……”
“那又爲什麽?”
“我隻是想要力量罷了,想要這世上任何東西都無法左右,絕對的力量。”慕容在紊亂的呼吸中,仿佛獨白般斷斷續續地說着。
“神獸也好、那個冉依兮也好,還有你們也一樣。隻要都在這裏處理掉,一切就可以結束了才對……”
“那還真是可惜。”
“啊,真的呢。”呢喃着,慕容……不,夜刀背靠着牆仰望房頂。
最後他合上眼,精疲力竭地說:“那個女孩,果然一開始就該處裏掉的。就算遠離她,力量還是從我制造的接縫流出……流到那邊去……”
“夜刀,最後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你那時候爲什麽會選擇毀滅苌國?”
随着這平靜的提問,方舟繼終于以不帶感情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男人。
身爲過去的同伴,也是他心愛女子的弟弟的男人。
“毀滅自己出生成長的苌國,毀滅自己母親與姐姐所在的苌國……究竟是爲什麽?你就那麽憎恨被當成忌子對待的過去?憎恨着那些人?”
“不是憎恨。”夜刀終于睜眼說道。
他瞪視着虛空的眼瞳,也已變回象征苌國人的琥珀色,“才不是什麽憎恨。”
“那麽,你爲什麽……”
“我所恨的不是苌國,也不是那裏的人。而是身爲忌子而被大家疏遠的,過去的我自己!那時候的我……一直想殺了自己。”
聞言,方舟繼微微地皺了皺眉。
肖針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直直盯着夜刀。
“那時……我的身邊,淨是像母親、姐姐以及你們這樣,獲予了無與倫比靈威的優秀人神。
手不必碰到就能移動物體、可以使用書靈、操作使魔,理所當然地使用着普通人無法使用的能力。
你們是特别的存在,對我來說,你們才是本來應有的樣子,是我再怎麽期望也無法觸及的羨慕象征……”
夜刀叙述着的語氣,仿佛回到過去的心境般,不隻是話語,還可以看到他發自内心的憧憬。
“我……爲此感到不平。爲什麽我沒有獲予靈威呢?我究竟是爲了什麽才誕生的?
身爲人神卻被稱爲忌子的我,有活着的價值嗎?明明不可能會有答案,我卻還是一直尋找着那個理由。
我從一開始就否定自己,認爲自己是沒有活下去價值的渣滓……
所以那一天,我爲了調查神獸之力而渡海出去,被帝國的衛兵抓起來的時候,我也絲毫未曾考慮要背叛苌國。
對我來說,苌國比我自己的性命還要沉重得多,絕對不能交到别人的手上,是不能被污染的聖域……不過……”
夜刀終于中斷了話,呼了口氣。
他仿佛被附身般叙述着的臉,看起來十分疲憊,大概是因爲力量還在持續地被取走的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