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故搖頭,“他們和我的情況不一樣,一切都是由我開始的。”
“确實,每個人都會想爲過去發生的事情尋找一個理由。是要從别人身上發現呢,還是歸罪于自己?不管哪一方,都隻是逃避痛苦的行爲罷了。
我們一直責怪着慕容、憎恨着帝國,想盡辦法要複仇。這樣就能忘記失去的東西有多麽龐大,可以逃避那種痛苦……
但是,知道了您的存在,又像這樣聽聞了真相之後,這才總算發現,這麽做一點意義也沒有。
恐怕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慕思才将第二個毀滅的預言給封印了也說不定……”肖針平靜的聲音中,隻有不帶波瀾的安詳。
那份平靜加上他自身澄澈的氣息,不帶虛僞的真摯沖擊着風故的心。
“你要……原諒慕容嗎?
“不知道。隻是我現在正在思考,有沒有複仇以外的解決辦法。”
風故輕輕地閉上雙眼,眼簾内浮現的,是潔白、明亮、花朵如雪片般飛舞的早晨……
肖針已經正準備從過去的惡夢中掙脫了,舍棄仇恨,專注地看向未來。
像這樣,說不定苌國發生的悲劇,那個晚上誕生的悲傷與憎恨,也開始漸漸地一點一滴地平複了……
但是,身爲獨一無二神祇的半部分,風故會爲身邊的人帶來不幸這個事實,還是沒有改變。
風故在心中暗暗一歎,是啊,就隻有這點,是無法改變的……
在住得下十幾人的獨棟房子二樓。
走在前頭的龔逝一邊指出那扇門,一邊催促着身後的今朝。
“到了,就是這間房。進去吧,你婆婆在這裏面等着。”
打開房門,不怎麽寬敞的房中一片漆黑。
不過今朝感覺得到……第一次來到的這個地方,有某處不對勁。
那幅畫……
稍微花了點時間才注意到,牆上挂着一幅不相稱的繪畫。
而窗上不知爲何還鄭重其事地挂上了厚厚的窗簾,把陰天微弱的陽光也阻擋在外,宛如一間刻意營造成的密室。
但今朝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面對着的那幅裱了框的肖像畫。
那張臉,她記得。
“我……知道這個人。”
在皇宮複蘇的記憶之中,當時在樹叢間見到的女子,與肖像畫上的人重疊。
這時,不知何處傳來了呼喚今朝的聲音,是葛琳。
問題卻來了,聲音到底是從哪裏傳來的?
今朝驚訝地東張西望,但房中一個人影也沒有。
話說回來,葛琳應該就在這房間裏才對……如此心想着,她再一次豎耳細聽,沒想到那聲音竟是從天花闆上傳來的。
“在天花闆裏?”
原來如此,因爲房内光線很暗看不清楚,可擡頭一看,屋頂的一角開了一個洞。那似乎是個活動門。
今朝找到了和牆紋混在一起的梯子後,就沿着它向上爬。
雖說葛琳在村子裏也常常出門采藥草,或是走在難以跨步的石頭小路上,确實是腳步穩健,但……
一邊這樣想着,今朝一邊向天花闆上冒出腦袋。
頂上并不如預想的充滿塵埃,除了中間撐起的支柱外,什麽也沒有。
聲音從柱子的陰影下傳來,“在這裏,依兮,在做什麽啊,過來吧。”
“咦?婆婆,你在哪裏?”
今朝心想這房子究竟是怎樣的構造,還不忘彎身前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