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莉則隻是他的暫時的情……人,而且已經被他舍棄了,但她還是留在屋子裏,是個厚臉皮的女人。
部分傭人雖然知道事實,卻害怕父親的怒氣,對此時不敢作聲。
母親總是在意我的一舉一動,甚至有時候還代我挨父親的揍,我讨厭她在我身邊打轉。
我隻覺得,她是因爲在父親那邊失了寵,才對年幼的兒子下手,隻想重返我父親身邊人的寶座。”
摻雜在西赫不悅語氣中的怒火,不知是對他母親,還是對他自己。
看見他這麽痛苦,今朝覺得自己也無法呼吸,因此努力找話說:“您的母親之所以會留在大宅,也是因爲想留在您身邊吧。”
“嗯,我也這麽想。再怎麽說,我都是她虔誠信仰與贖罪的證明。她沉浸在自我滿足裏,用陶醉的眼神看着我,一直讓我覺得很惡心。”西赫打斷今朝難得的體貼,忽而大叫。
今朝吓得縮了縮脖子,卻想起了一件事,小心翼翼地開口:“但您不是打算替您的母親買下……羽翼嗎?”
西赫仿佛被說中痛處似的渾身僵硬,“你,聽誰說的?唐南?”
“不是,是以前狄藍……此外,西赫您也不像平常的您,您沒有揍歐利,也是因爲如果跟他起沖突,可能會害領民遭殃,對嗎?”
根據亞索所說的竊聽成果,今朝也多少明白西赫的難處。
如果歐利真的打算用武力解決問題,除了接受,也别無他法。
可現在對方卻尋求協助,若西赫拒絕的話,那麽因爲沒有自知之明,而招緻敗北的責任與怨恨,西赫都必須一肩扛起。
西赫卻給了她意外的答案,“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好,我本來就不喜歡那些人,無論是貴族或平民,全都一樣。”
他再度舉起拳頭,使勁捶打身旁的樹幹。
随着他的動作,剛才無意中落在他頭發上的一片薔薇花瓣落到地面,他用力地一腳踩在花瓣上,“所以我殺了父親,當上領主,成爲暴君,懲戒他們,就爲了讓他們自食惡果!”
西赫咆哮,展現出符合自己所說的“暴君”般的惡形惡狀。
下一秒,那張臉上布滿的魄力忽然消失,他小聲且痛苦地低喃,“可是,一旦當上了領主,我就有守護的義務……”
他沮喪且無力地自言自語,痛苦的表情顯示心中的矛盾,“廢物跟廢物生的孩子,不可能長得多好。
父親隻教我揍人與挨揍的方法,至于日常的工作或貴族的教養,則是一丁點兒也沒教。
我比誰都覺得讓我這種人當領主,實在太可笑了,可是那邊窮鄉僻壤的,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會來花心力打理?甚至,我都想讓歐利接管了。”
西赫依舊踐踏着薔薇花瓣,他凝視腳下的眼神太過痛苦。
今朝輕輕靠近他,“西赫,您總是爲了讨厭的人,在努力工作呢。”
“不是爲了任何人,我隻是自我滿足而已。”西赫咬着牙,不以爲然地說道:“無論是被父親毆打,或是被我惡言相向,母親總是面帶笑容。
就算被人污蔑是爲錢出賣自己的女人,她本人也很滿意自己的生存與死亡方式。
而那邊的許多貴族和平民都覺得,我父親當家作主時還比較好,因爲他們可以随心所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