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等人也“忽啦啦”圍上去,一個個争先恐後和風燕然握手,紛紛叫着“兄弟”,熱情洋溢。
風燕然握住一雙又一雙粗糙的大手,笑嘻嘻道:“我這人一向低調,又比較謙虛,你們既然拿我師兄當兄弟,拿七殺當兄弟,我就吃點兒虧,也把你們當成好兄弟……不過,有句醜話我得說在前面,今晚誰要不讓我喝酒,我就不拿他當兄弟。”
“喝酒?”趙大成等人都笑出眼淚,叫道:“燕然兄弟,咱們‘鳳尾坳’雖然小,但自家釀的果酒是不缺的,你要是能喝,兄弟們就陪着你,喝不趴下就不是站着撒尿的漢子!”
“媽的,這話糙……我愛聽!”風燕然和七殺相視一眼,放聲大笑。
狗蛋和拴柱走近傅宸雪,問道:“宸雪兄弟,我們能去看看自己的婆娘嗎?”
傅宸雪點點頭,狗蛋和拴柱高興得大叫一聲,一溜煙向偏殿跑去。
看着他們的背影,傅宸雪說道:“大成哥,秋香和圓圓現在正處于危險期,要想醒過來,我們還得做一件事!”
趙大成道:“什麽事?宸雪,你隻管講,隻要咱們辦得到的,就是砸鍋賣鐵也得去做!”
傅宸雪道:“秋香和圓圓失血過多,身體受到的傷害很大,身體各項機能完全恢複過來,需要很長時間。眼下她們兩個最急需的就是輸血……”
“輸血?這個沒問題!”趙大成立刻挽起袖管,說道:“她們需要多少血?輸我的吧,就我這體格,給她們輸個三五十斤血不在話下。”
“三五十斤血?”七殺和風燕然冷汗狂落,靠,照這種輸法,還不把你抽成人幹?
鐵蛋等人也紛紛挽起袖子,争先恐後擠上來,叫道:“宸雪兄弟,輸俺的吧……俺血多……”
“放俺的……俺血比他多,沒事兒俺就放血玩兒……”
“啊?”七殺和風燕然臉上的冷汗流得更多,放血玩兒?媽的,身上的血都是不要錢的白開水麽?不來不知道,一來吓一跳,原來世上的猛人都在“鳳尾坳”啊。
傅宸雪笑道:“兄弟們,血不是可以亂輸的,若是血型不對,不但不能救人,反而會害人,在輸血之前,必須先驗血型,隻有血型與秋香、圓圓相符的人才可以獻血!”
“啊?還有這個事兒?”趙大成等人恍然大悟,問道:“宸雪,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是啥血型,咋辦?”
風燕然上前說道:“這好辦!裏面就有醫生,等會兒讓她們幫忙驗一下就行。”
趙大成笑道:“這簡單,我們馬上去驗!”
七殺想起什麽,一把拉住他,說道:“大成哥,你剛才沒聽我哥說麽?秋香和圓圓需要的血量很多,這十幾個兄弟的血型不可能與她們完全一緻,而一個人一次性輸出的血量也是有限制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多動員一些村裏的青壯年來驗血型,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足夠的血量,秋香和圓圓複活的希望會更大一些。”
趙大成叫道:“這個更不是問題!”他向鐵蛋喊道:“鐵蛋,你趕緊下山,找到鐵雞爺,通知村裏的青壯年全部來驗血……對了,老人和孩子絕不允許上山!”
“好咧!”鐵蛋答應一聲,一陣風跑下山去。
不到一個小時,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湧到了“山神廟”裏。看到這麽多人跑過來,有些婦女連吃奶的孩子都抱上山,趙大成抓狂道:“鐵蛋,你個兔崽子是怎麽傳的話兒?我不是說老人和孩子不能上山麽?”
鐵雞爺從人群裏走過來,沉着臉道:“你個憨伢子,這話是能講的麽?救秋香和圓圓是咱們全村的事兒,老人和孩子爲啥不能來?”
趙大成嗫嚅道:“鐵雞爺,老人和孩子身子骨弱,放血的事兒……他們恐怕受不住……”
鐵雞爺打斷趙大成的話,挽起袖子說道:“啥受住受不住?看不起我老頭子咋的?讓開,不就是放血麽?讓我這個糟老頭子先放兩碗!”
趙大成不敢阻攔,傅宸雪走過來,一把抓住鐵雞爺的手,笑道:“爺爺,獻血之前要先驗血型,血型相符才能輸血,否則會害了秋香和圓圓。我理解您的心情,不過您得在這裏稍坐一會兒,等醫生騰出手來給您驗過血型再做決定,好不好?”
鐵雞爺神色緩和許多,笑道:“爺爺就喜歡聽宸雪講話,凡事都有個理兒,對不對?不像大成那個憨伢子,這個不許那個不準的,老頭子第一個不服氣。”
趙大成耷拉下腦袋,半聲都不敢吱。
驗血與輸血同時進行,被選中的人歡天喜地,血型不符的人垂頭喪氣,而“鳳尾坳”所有的老人和孩子都因爲“血型不符”被排除在外。
鐵雞爺驗過血,被鐵蛋扶着走出正殿,臉色激動不已,憤憤不平道:“那個小丫頭說我的血型不符?爲啥不符?不都是紅色的血嗎?咦,趙大勇那伢子都被選中了,偏我不行?我記得那年他在山上被野狼咬到,差點兒要死,還是我割破手腕喂他好多血才救活的,難道過了幾年,我的血就不行了?”
聽到鐵雞爺的絮叨,趙大成跑到一邊,笑得撕心裂肺,暗暗向傅宸雪豎起大拇指。不怕你老頑固,不怕你資曆老,這是“科學”,你懂麽?
這場“獻血”運動一直持續三個多小時才結束,狗蛋和拴柱跪在偏殿門口,向每一個鄉親磕頭,他們都是樸實木呐的山裏漢子,不擅用言辭來表達心裏的感謝,隻有用這最原始的方式替他們的女人感念鄉親們的恩德。
七殺要去拉狗蛋和拴柱,被鐵雞爺阻止。鐵雞爺眼睛裏亮晶晶的:“讓他們多磕幾個頭吧,咱們山裏人受不得别人的大恩……咳咳……不讓他們這麽做,他們會更覺得難以償還這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