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印”罕世無匹,猶如瘋狂的雷暴從天而降,摧毀“涅槃印”,把渡淵和渡心當場擊飛。“噗……”“噗……”渡淵和渡心飛出十幾丈外,夾雜内髒碎塊的血水從口中狂噴而出。
“一佛”大怒,僧袍疾振,腳踏“天龍步”,雙手結出“無相印”,像一頭咆哮的雄獅朝七殺狠狠撲過去。七殺以“如來印”擊飛渡淵和渡心,罡氣幾乎消耗殆盡,血氣翻湧,很難抵擋“一佛”的傾力一擊。
群雄驚呼,滿山全是吼罵之聲。
“嗆啷——”青凰玉腕疾翻,“青虹劍”脫鞘而出,幾乎拔劍的同時,她施展“行”字訣從空中一掠而過,刺向十幾丈外的“一佛”。速度之快,猶如風馳電掣,絕對超過人類眼睛辨識的極限。一劍襲來,天外飛仙。上千雙眼睛隻看到青凰拔劍的動作,再看時,銀芒暴射,“青虹劍”正抵在“一佛”的咽喉上。
“一佛”臉色赤紅,手臂和脖頸上的青筋高高暴起,渾身真氣鼓蕩如龍,“無相印”凝聚到極限,卻無法擊出去。他身爲“武林二十八星宿”之首,名蓋江湖五十年,卻沒有想到百歲之後竟然這樣的方式敗在一個女孩子劍下。
快,真是太快了……這是全場數千人共同的感受。青凰的速度完全超越人類的極限,輕靈如風,快如閃電,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身法?衆人無不瞠目結舌,因爲敗在青凰劍下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名震天下的“一佛”,以“一佛”一身震古铄今的武功都躲不開青凰一劍,換成别人又會是什麽結果?一時之間,全場響起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許多人呆若木雞,冷汗涔涔而落。
“一佛”敗了,敗在一個女孩子的劍下,僅止一招……這怎麽可能?所有人都從周圍同伴的眼中看出恐懼、震驚、慌亂和難以置信。
杜若緊緊抓住丈夫的手,兩個人都激動得全身發抖。短短三年,他們的弟子竟然走到這一步,僅僅一劍就擊敗名震天下的“一佛”,這種成就絕對超過“青衣門”千年以來列位祖師,“青衣門”何幸竟出此天才?“青衣門”的弟子個個攥緊拳頭,激動得雙頰绯紅,青凰不久前以一人之力擊敗川中九大高手,如今又一劍力壓“一佛”,身爲“青衣門”弟子,他們内心充滿前所未有的驕傲和自豪,若不是礙于這麽多人在場,他們肯定會發出歇斯底裏的狂吼。
當然,包括林晚熙夫妻在内,沒有人知道青凰的武功提升的原因——不止是青凰獲得了逆天功法《鳳凰心經》,也不止是傅宸雪給她提供有豐厚的修煉資源,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流淌着“鳳凰之血”。
“鳳凰之血”是神族之血,血中有着無窮的神力和神秘的傳承。當年青鸾把“鳳凰之血”傳給傅宸雪,在神界時,傅宸雪又把它傳給青凰。後來青凰死而複生,與青鸾的靈魂融合,繼承了“鳳凰族”的絕學——《鳳凰心經》。由于她擁有神族之血,體質也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如今的她,幾乎就是三千前全盛時期的青鸾,無限接近于神靈之境,“一佛”又怎麽能夠擋住她的劍?
惠儀師太驚呼道:“小凰,快把劍收起來,千萬不可傷害‘一佛’大師。”
林晚熙也叫道:“凰兒,大師是‘青檀山’的客人,不可傷害,快快住手!”
青凰皓腕一抖,“青虹劍”消失不見,她淡淡道:“大師,佛家有‘五戒十善’之說,戒嗔戒怒戒癡,大師苦修百年,難道連這個都堪不破嗎?”
“一佛”長歎一聲,真氣如泥牛入海,霎時消失無蹤。他仿佛一下子蒼老幾十歲似的,形容枯槁,眼神黯淡,說不出的遲暮之象:“青凰姑娘劍法無敵,老衲領教了。非是老衲愚頑,而是老衲此行志在必得。《大袈裟神功》是禅宗少林之絕學,少林寺絕不允許神功流落在外,務必要把七殺帶回少林寺,請方丈定奪!”
傅宸雪走上前,說道:“大師,七殺是個孤兒,他的師父是一位武林異人,當年從狼窩之中把七殺救出來,并授之以武功。七殺與少林寺沒有任何關系,也不知自己修習的是佛門功法。你們如今認定他偷學少林武學,并要把他強行帶走,這未免有些不近情理。”
“一佛”歎道:“傅施主,老衲身爲少林寺太上長老,維護少林,匡扶正義,責無旁貸!”
傅宸雪冷冷道:“七殺是我的兄弟,不是邪魔外道,也不是十惡不赦之徒,請問大師,你這句‘匡扶正義’從何說起?”
白雲飛走過來,冷笑道:“什麽‘匡扶正義’?全是狗屁!依我看,少林寺根本沒有《大袈裟神功》,他們把七殺兄弟帶回去,無非是想逼問出《大袈裟神功》的心法。如今這幫秃驢完全忘了佛家的宗旨,一門心思賣膏藥賣高價香,把一座千年的武學聖地搞成牛鬼蛇神的道場,你還能指望他們嘴裏念出什麽好經來?”
白雲飛一番話,字字誅心。“一佛”面皮漲紅,怒不可遏:“你是誰?豈可當着天下群雄肆意污蔑少林寺?”
白雲飛哈哈大笑:“污蔑?用得着我污蔑嗎?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少林寺真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又何必怕别人污蔑?”
傅宸雪道:“大師,七殺是我兄弟,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他帶走,你請回吧。”
“一佛”冷聲道:“傅公子,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爲最後的通牒嗎?或者說你們武當真要和少林寺水火不容嗎?”
傅宸雪看“一佛”一眼,淡然道:“如果大師這麽理解也完全可以。至于少林寺想做什麽,那是你們的事兒。不過我要提醒大師一句,有些事情說說可以,真要做出來,恐怕不是少林寺能夠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