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沒有回答,略略感應一下林晚熙的氣息,抽出九支細長的金針,“刷”地刺進林晚熙的“湧泉穴”、“足三裏”、“風府”和“關元”等穴位。由于手法太快,九支金針仿佛同時刺進身體,連杜若和孫長生都沒有看清金針的軌迹。
“一手九針?這……這怎麽可能?”孫長生等人失聲驚呼。傅宸雪連病人的衣服都不脫就開始下針,在他們眼中簡直荒謬絕倫,這種情況怎麽辨識病人的穴位?萬一有所偏離,豈不害人性命?沒想到傅宸雪不僅認穴奇準,而且一手九針,針針到位,毫厘不差,如此神術,哪怕扁鵑複生也不過如此。
這九針僅僅是個開始,更驚訝的還在後面。傅宸雪雙手齊飛,宛如穿花蝴蝶一般,動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亂。衆人隻覺得眼前金光閃爍,針影漫空,心都提到嗓子眼兒裏。
幾個呼吸之間,一切戛然而止,大家定睛看時,見林晚熙身上插滿密密麻麻的金針,總數至少在七百根以上。
雲霓裳看看表,小嘴頓時張成圓圓的“o”型,怎麽可能?從傅宸雪紮下第一根針開始,直到七百多根金針全部刺下去,還不到十秒鍾,“姐……姐……夫,這是什麽針術?”
看到此景,“藥王”孫長生等人宛如石塑木雕,目瞪口呆。這……這怎麽可能?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快的針法?别說認穴,就是把七百多支金針一根根紮下去也得半天時間,傅宸雪又是怎麽做到的?
傅宸雪手指疾彈,一縷罡氣射到露在衣服外面的針尾上,“叮……”七百多根金針同時顫動齊鳴,金光如同波浪般流動,半空裏響起嘹亮的鳳鳴。聲音未止,七百多根中空的金針尾部升起迷蒙的白氣,白氣越來越多,宛如淡淡的雲霧裹住林晚熙。
杜若驚問道:“宸雪,這白氣是什麽東西?”
傅宸雪道:“‘玄冥寒氣’!”
杜若和雲霓裳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這麽多?”
傅宸雪點點頭:“師父受傷後,若及時用‘太乙五行手’驅除寒氣,傷情不至于惡化到這種地步。現在寒氣入心,的确麻煩一些。”
“‘太乙五行手’?”衆人面面相觑,這種功夫是武當絕學。除了武當掌門和七大殿主,好像會的人不多吧?
傅宸雪手指不停,連彈八次,鳳鳴之聲越來越響,白霧翻滾聚集,漸漸化成九隻展翅盤旋的白色鳳凰,昂首鳴叫,寒氣森森。
“怎麽會這樣?”除了青凰,屋子裏所有人全都傻眼。
傅宸雪右手輕輕一拂,九隻白色鳳凰“忽喇”一下全部消失,左手随之拍在林晚熙身上,七百多根金針一起跳出,落在傅宸雪掌中。那九隻白色鳳凰也化成一團雞蛋大的冰晶,光芒閃爍,寒氣刺骨。
雲霓裳很好奇,從傅宸雪手中拿起那團冰晶,驚訝道:“姐……夫,這就是‘玄冥寒氣’嗎?哎呀,好冷!”她的手幾乎剛拿起冰晶,像被毒蛇咬到似的,趕緊把冰晶丢掉。僅僅碰觸一下,刺骨的寒氣就透體而入,直攻心腑,似乎連血脈都要凍僵。“玄冥寒氣”果然厲害,怪不得把師父折磨成這樣……雲霓裳心有餘悸,看那團冰晶一眼,遠遠逃開。可是傅宸雪把它拿在手裏,像沒事人一般,難道那個家夥的功夫高到這種地步?
“籲……”林晚熙長出一口氣,睜開雙眼,驚喜無比。此刻他覺得周身如春陽照臨,生機勃發,神清氣爽,先前的沉沉死氣竟然一掃而光。他活動一下筋骨,朗聲笑道:“宸雪,好針法!果然不愧‘神醫’之名!”
杜若撲上來,緊緊抓住丈夫的手,欣喜若狂:“你……你真的好了?”
“我真的全好了!”林晚熙把妻子拉到身邊,看到她憔悴的神色,眼中滿是歉疚憐惜之色:“小若,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
杜若的眼淚又流下來,有誰知道丈夫卧床的這些日子她是怎麽過來的?她要打理整個“青衣門”,還要延攬名醫替丈夫療傷。看着丈夫的傷情一天天嚴重,她心如刀絞,又不敢當衆流淚,隻能在夜晚躲到無人處偷偷哭泣。屋漏偏逢連陰雨,恰在此時,公孫家族又步步緊逼,巧取豪奪,大有把“青衣門”一口吞并的勢頭。不少川中武林組織趁火打劫,大肆蠶食“青衣門”的産業,令“青衣門”陷入内外交困之境。
面對這種情況,杜若心力交瘁,甚至做好把“青衣門”遷出川中、遠走他鄉的準備。所幸傅宸雪和青凰及時歸來,雅城一戰,蕩盡“青衣門”外患,如今傅宸雪又出手救回林晚熙的命,杜若的心情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形容,她覺得此刻即便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林晚熙拭去妻子臉上的淚水,兩人四目相對,這一刻,他們什麽都沒說,卻勝似千言萬語。
看到傅宸雪緩緩收起金針,孫長生等人瞠目結舌,内心掀起驚濤狂瀾,他們實在想不出傅宸雪的針術能夠神奇到如此地步。林晚熙明明生機斷絕,無回天之力,這個年輕人竟然憑借一手神乎其神的針術把他從閻王殿裏拉回來。這種醫術真的堪稱逆天!
孫長生須眉齊動,聲音顫抖道:“神醫……真是神醫……老朽活了八十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逆天神術,好!好!好!能在耄耋之年得遇先生,得睹神術,老朽不枉此生。古人雲,‘朝聞道,夕死可矣’,先生,老朽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應允?”
沒等傅宸雪答話,雲霓裳搶先道:“孫老先生,你要是想學我姐……夫的針術,那就不用提了。我姐……夫的針法是神仙教給他的,不能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