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億賭注涉及一千多個武林組織啊,一旦兌現,得有多少武林門派傾家蕩産?得有多少武林組織一夕之間灰飛煙滅?場下亂成一團,号啕大哭者有之,昏厥倒地者有之,如喪考妣者有之,癫狂發瘋者有之……看到這種場面,有人想趁火打劫,企圖沖上擂台襲殺傅宸雪等人,到時候推個一幹二淨,法不責衆,就算有人追究,難道還能把川中武林全部殺光?
不等這股暗流形成,“峨嵋”、“青城”和“清音閣”三派的長老和弟子越衆而出,把擂台團團圍住,個個面朝外,刀劍出鞘,殺氣騰騰。
看到這個陣勢,再傻的人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峨嵋”三派以實際行動表明态度,這個時候沖上去無疑是向三派直接宣戰,結局如何恐怕傻子用腳心都能猜出來。
罷了,罷了,不少人長歎一聲,收起刀劍。還是那句老話,錢沒了可以再掙,命沒了還有什麽?如果連命都沒有,要再多的錢又有何用?但并非所有人都這麽想,還有一些人想铤而走險,躲在人群裏大肆煽動:“這是個騙局,我們要殺了傅宸雪!”
“對!殺了傅宸雪,還川中武林一個朗朗乾坤!”
“殺了傅宸雪……”
“殺了傅宸雪……”
……
“哪個龜兒子要殺傅宸雪?站出來讓老子看一看!”兩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大聲道:“願賭服輸,這是武林規矩。如今你們打又打不過,賭又賭不過,想幹什麽?川中武林自古多豪俠,甯可斷頭流血也不負武林正義。老子才離開三年,川中武林就變得這般烏煙瘴氣嗎?”
“紀風……餘玄機……竟然是他們。他們離開川中三年,不是失蹤了嗎?”不少人認出紀風和餘玄機,大爲意外。
七殺療傷完畢,正好聽到紀風和餘玄機在數千人面前大罵,樂道:“嫂子,我哥早知道他們兩個會來,對不對?”
青凰莞爾笑道:“其實他們兩個早就來了,還罵過李昨非,你沒有聽出來嗎?”
七殺怔道:“真的?我還真沒有聽出來,原來這兩個家夥早就混進來,怪不得‘青城’和‘清音閣’一直都向着咱們呢。”
青凰道:“不是一直向着,而是你哥早就跟他們通過消息。這裏面,紀風和玄機可是居功至偉呢。”
七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哥那麽沉得住氣呢,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麽?”
“可惜公孫靖遠那條老狗跳到我哥挖好的坑裏,還得意地狂吠呢。”
“公孫家族千方百計要吞并‘青衣門’,到頭來反把自己給搭進去,這才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嫂子,這跟天理沒什麽關系吧?好像是我哥一手操弄的。”
“你哥代表上天,是上天的使者,不是嗎?”
七殺大笑:“嫂子,瞧你說的,上天的使者不就是天使嗎?”
傅宸雪走到擂台前面,大聲說道:“各位武林朋友,傅某此次入川,隻是爲了陪妻子回‘青衣門’探望林晚熙師父,無意與川中武林同道發生龃龉,今晚之事,實屬無奈之舉。傅某對川中大地向往已久,對川中武林同道更是敬仰,此行入川,意在多交幾個朋友。若蒙川中朋友不棄,傅某将借花獻佛,三日後在‘青衣門’延請各位,務必請朋友們賞光!”
此言一出,群雄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聽出傅宸雪的弦外之音。他此次入川隻是廣結善緣,并不想趕盡殺絕,三日後在“青衣門”大宴群雄,去的就是朋友,一笑泯恩仇;不去就是敵人,别的不說,恐怕輸的錢一分都少不了。至于爲何把宴請的地點放在“青衣門”?這更好理解,經此變故,傅宸雪要爲“青衣門”立威,這是明令昭告川中武林,自此之後,任何人都休想再打“青衣門”的主意。
群雄都放下心來,能有一線機會與傅宸雪和解,不用傾家蕩産,這正是求之不得的。況且大家與傅宸雪往日無仇,近日無怨,犯不着把關系搞這麽僵。
正當大家神情稍解之際,有人扯開嗓門兒大叫道:“不要聽傅宸雪的話,這是陰謀。今晚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制造的騙局,目的就是爲了控制川中武林。”
衆人都轉過頭,尋找那個大聲說“不”的人。
“原來是‘猛虎門’的掌門胡嘯林,沒想到他這麽有勇氣……”
“有什麽勇氣?他是公孫一凡的結拜兄弟,‘猛虎門’是在公孫家族的資助下才成立的,他就是公孫家族的一條狗罷了。如今公孫家族被傅宸雪壓制,他豈能不爲主子狂吠幾聲?”
“你們不要小看胡嘯林,他能混到今天這個位子,不僅僅是靠與公孫家族的關系,他那三十六路‘虎形拳’縱橫川中,罕逢敵手,又豈是靠僥幸所得?”
“話是這樣說,他此刻也不該挑釁傅宸雪。人家已經釋出善意,又遠來是客,我們何必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