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我要殺了你!”“蛇鬼王”狀若瘋虎,那條“屍毗羅蛇王”,是他千辛萬苦得來的天地異種,養在他的髒腑中,飼之以精元和靈力,是他賴以保命的“殺手锏”,如今被傅宸雪當場奪走。他的一隻手又被傅宸雪廢掉,這種恨是用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
“‘蛇鬼王’,你滾下去吧。堂堂的‘鬼王宗’長老連一個凡人都打不過,還嫌不夠丢人現眼嗎?”場外傳來一個清越陰冷的聲音,群豪自動分開,兩個人從場外走進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粗豪猛惡的漢子,看不出實際年齡,三十、五十、八十或許一百歲都有可能。跟在那人後面的是一個相貌俊雅、臉色陰沉的年輕人。
看到那個年輕人,傅宸雪竟笑起來。
那個年輕人直勾勾地盯住傅宸雪,陰狠如狼。如果目光也能殺人,他早把傅宸雪殺死一萬遍。不,一千萬遍!他恨不能把傅宸雪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看到來人,“蛇鬼王”頓時像漏氣的皮球,所有憤怒消失得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自抑的恐懼和戰栗。這個人他惹不起,恐怕整個“鬼王宗”都惹不起。
那個漢子連看都不看“蛇鬼王”,旁若無人地走上擂台。公孫靖遠父子激動地上前迎接,點頭哈腰道:“慕容尊者,可把您盼來了。您再不來的話,今晚真是無法收場呢。”
慕容尊者沒有理睬公孫靖遠父子,把目光轉向傅宸雪,冷聲問道:“你就是傅宸雪?”
傅宸雪笑道:“我很想說我不是,可惜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我想不承認都難。”
“哦?爲何不敢承認?”
“因爲我的敵人太多,冷不丁地就會蹦出來一個,真的很頭疼。”
“哦?你也會頭疼?”
“當然,尤其碰到你這樣的敵人,想不頭疼都難。”
“哦?”慕容尊者深深地看傅宸雪幾眼,臉上露出笑意,“看來你倒明白得很,既然這樣,你爲何還要處處樹敵?”
“我若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肯定不會相信吧?”
“信不信在我,是不是在你。”
“你攜汪公子一起來,不會是和我聊天這麽簡單吧?”
“我叫‘慕容滄浪’,‘修真界’慕容家族的尊者。當年汪元直救過我的命,你殺了汪元直,又毀了汪家,我幫汪家報仇不算過分吧?”
“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何況救命大恩?我若是你,一樣會替汪家出手。”
“好小子,有氣魄!咱們既然把話挑明,我倒想問問你,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動手?”
傅宸雪尚未開口,七殺拎着“屍毗羅蛇王”站起來,冷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想動我哥,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慕容滄浪轉頭看七殺一眼,驚訝道:“佛門‘大袈裟神功’?沒想到我十幾年未履凡間,凡間竟然英才輩出,不僅出了一個傅宸雪,還有你這個修煉出佛陀真靈的少年,怪不得你們能把‘修真界’那些不成器的東西打得落花流水……嗯,不錯!真的不錯!”
聽到慕容滄浪啧啧贊歎,大家才明白七殺修煉的是佛門三大神典之一的“大袈裟神功”。白雲飛等人大爲驚訝,“大袈裟神功”據說在“修真界”都是至高無上的佛門功法,上千年都沒有出現過,怎麽會流落到凡世,又被七殺得到?不過這種驚訝稍縱即逝,因爲來者是“修真界”二品家族慕容世家的尊者慕容滄浪,一身功力超凡脫俗,在“修真界”都是聲名赫赫的人物,又何況凡世?白雲飛等人還沒有自大到以爲傅宸雪和七殺能夠戰勝慕容滄浪。
七殺暗自駭然,這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修煉的功法,絕對是生平未見的大敵。他擡起手,嘴裏發出“咝咝”的聲音,那條一直掙紮反抗的“屍毗羅蛇王”登時溫順下來,纏繞于七殺手腕間,蛇頭緊緊貼于七殺的手背,就像一個害羞的小姑娘。
看到這個情景,“蛇鬼王”雙瞳血紅,若不是礙于慕容滄浪在場,他肯定會不要命地撲上來。他沒想到七殺懂得蛇語,還當着他的面兒收服“屍毗羅蛇王”,這比殺了他還難受。看到“屍毗羅蛇王”乖巧地躺在七殺的手掌裏,“蛇鬼王”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人掏空,又像眼睜睜看着千嬌百媚的新婚妻子跟别的男人跑掉,他目眦欲裂,咬牙切齒,身子突然狠狠一挺,一道血箭奪口而出。
七殺倒沒有在意“蛇鬼王”的反應,他收服“屍毗羅蛇王”是爲了更好地對付慕容滄浪。
慕容滄浪眼中精芒閃動,微微笑道:“你居然還精通蛇語……嗯,很有意思,小家夥,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慕容家族玩幾天?”
“什麽?”“蛇鬼王”和白雲飛等人都目瞪口呆,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在“修真界”,慕容家族高高在上,是神一般的存在。哪怕像“鬼王宗”和“青雲宗”這些四五品的勢力,也很難被慕容家族看到眼裏。如今慕容滄浪以尊者的身份,主動邀請七殺去慕容世家,這不啻是天降神音,怎不讓人嫉妒得發狂?
那個年輕人再也忍不住,身軀顫抖道:“尊者,七殺是傅宸雪的兄弟,與汪家有血海深仇……”
沒等他的話說完,慕容滄浪冷聲道:“汪公子,我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插嘴。當年你爺爺救我一命,汪家的事情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僅此而已。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爲了汪家大開殺戒。這話是我第一次聽到,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那個年輕人渾身戰栗,顫聲道:“尊者,我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