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青衣軒”裏面的客人再也沒有勇氣呆下去,紛紛奪路而逃。
傅宸雪輕輕拭去青凰發間的水珠,問道:“還不進去麽?”
青凰依舊搖搖頭,說道:“再等等吧,我不信‘青衣門’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若他們連這點兒小事都對付不了,我就是出手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難道我能幫他們一輩子麽?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弱肉強食,他們不明白‘叢林法則’的殘酷,早晚會被時代淘汰。”
傅宸雪抿緊嘴唇,不再出聲,兩個人撐着傘立在微雨中,看着“青衣軒”亂得雞飛狗跳。
公孫衡看看那幾個倒地不起“青衣門”弟子,目光又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仿佛那十根修長的手指才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藝術品,半晌之後,他輕輕歎口氣,慢騰騰道:“何廷,吳寒,既然正主兒不肯出來,就把‘青衣軒’全砸了吧。”
剩下的人都蓦然瞪圓眼睛,全砸了?不說“青衣軒”的内部設施蜀中無二,光是那些琳琅滿目的珠寶又值多少錢?恐怕用價值連城都不足以形容。這個“公孫公子”輕飄飄一句“全砸了”,該是多麽大的氣魄?
“不愧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公孫家族的繼承人,公孫公子果然氣魄不凡。”一個慵懶甜美的聲音從樓上傳出,驟聞此聲,衆人宛如六月天飲了一杯冰鎮千年的“女兒紅”,每個毛孔都舒服得直顫抖。
随着聲音,一個風姿綽約宛如仙子一樣的女孩子從樓上慢慢走下來,白衣如雪,一塵不染,氣質絕美,風情萬種,明明近在眼前,卻宛如遠在雲端,其聖潔如雪,其明豔如花,令人不敢生出絲毫亵*渎之心。
“啪啪……”一陣掌聲單調地響起,公孫衡看着那個女子翩翩從樓上走下來,一邊鼓掌,一邊大笑道:“‘素手把芙蓉,虛步蹑太清。霓裳曳廣帶,飄拂升天行’……雲霓裳,好一個雲中霓裳仙子,你終于肯見我了嗎?”
雲霓裳步下樓梯,眼睛看都沒有看那些被砸壞的櫃台和散落得到處都是珠寶玉石,目光落在那幾個重傷倒地的“青衣門”弟子身上,聲音波瀾不驚:“你們幾個表現很好,我會把今天的情況向師門詳細報告,如果沒有意外,你們以後就是‘青衣門’的外門弟子。”
那幾個受傷的“青衣門”弟子面色绯紅,顯然極是激動,除了那個傷勢較重的弟子之外,其餘三人都掙紮着爬起來,向雲霓裳緻謝:“謝謝雲師姐……”
雲霓裳回過頭,看向幾個剛剛出現的女孩子:“把他們幾個扶到後面去吧,用最好的藥爲他們療傷。凡是爲‘青衣門’流血的人,‘青衣門’絕不會辜負他們,他們所流的血,‘青衣門’會幫他們讨回來!”
那幾個女孩子一言不發,立刻把幾個受傷的記名弟子扶到後面,動作幹練整齊,竟是訓練有素。
公孫衡盯住雲霓裳,目光中有深深的迷戀:“雲仙子,咱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談呢?”
雲霓裳臉上浮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是該好好淡淡,不過在談之前,我得先讨點利息。”
“利息?”公孫衡一怔,目光微微冷起來:“這麽說,霓裳你最終決定還是要和我們公孫家族爲敵?”
“公孫家族麽?你放心,隻要我不死,有一天我會去公孫家族讨教的。”雲霓裳轉過頭,目光落在何廷身上,柔聲笑道:“是你打傷了我的師弟師妹麽?”
這一笑,明肌如雪,百媚橫生,讓人魂魄俱醉,連諸天神佛都爲之黯然沉*淪。
“我……”何廷的腦子裏“嗡”地一聲,意識裏隻剩下那張風情萬種的臉孔。
白影一閃,雲霓裳宛如一隻銀鳳淩空飛起,撲向何廷。人在空中,一道詭異的劍光夭驕如龍,刺向何廷的喉嚨。
“小心——”公孫衡和吳寒見狀,眼角狂跳,大聲疾呼。雲霓裳是“青衣門”内門弟子,一身劍術深不可測,豈是剛才那幾個記名弟子可比?
何廷聽到喝聲,神識瞬間恢複過來,飛身疾退,好不容易避開喉間必殺一劍,未等身形站穩,劍光橫向斜斬,他的右臂淩空飛起,血雨飄灑。
“啊……”何廷嘶聲慘嚎,左手捂住斷臂的傷口,踉跄後退,面色蒼白,像一頭暴怒的野獸。
“可惜……可惜……”雲霓裳輕抖劍尖,眸子裏掠過一抹遺憾。她這次不惜動用“内媚術”,竟然沒有一舉殺掉何廷,足見何廷的功力之高。“不愧是名震天下的‘程派八卦掌’的傳人,能在‘飄香劍’下逃生,你應該感到自豪!”
“賤*人,我要殺了你!”何廷雙瞳血紅,恨不能把雲霓裳碎屍萬段。失去一條胳膊,對于“八卦掌”傳人而言,等于丢了半條命,他如何不急怒攻心?
吳寒立刻過來扶住他,疾點幾指,封住穴道,免得流血過多,又往他的傷口上敷些“金創藥”,說道:“老何,你稍安毋躁,這個妖女極其狡猾,我和少爺一定會把她擒下,到時候任你處置。”話是這樣說,他知道得很清楚,何廷這次算是完了,公孫衡是個很現實的人,對于一條不能再咬人的狗,還會在意嗎?其實在他的内心深處還有一絲竊喜,往日他和何廷是競争對手,如今何廷被廢,誰還能與他争寵?很是奇怪,他竟對雲霓裳有一絲無法說出的感激之情。
果然,公孫衡冷冰冰的目光根本沒有望何廷一眼,公孫家族從來不缺少咬人的狗,一個斷了胳膊的廢物,又如何激起他的同情?他慢慢從椅子裏站起身,撫掌冷笑道:“‘青衣飄香女,一見神鬼驚’,好一個‘霓裳仙子’!昔日‘青衣門’一柄‘青虹劍’名震内江湖,如今‘青虹仙子’凰影難覓,沒想到‘青衣門’又崛起一個‘飄香女’,真是可喜可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