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鬧得不可開交時,洪陽和駱曉甯推門進來。他們兩個剛才給傅宸雪打電話,得知傅宸雪等人在“食爲天”裏飲酒,哪裏還坐得住?二十分鍾不到都駕車趕過來。
看到傅宸雪身邊出現不少新面孔,個個神采飛揚,頗有仙風道骨之氣,洪陽和駱曉甯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些家夥都不是普通人。傅宸雪向衆人介紹洪陽和駱曉甯時,也沒有點破他們的身份,而是以兄弟相稱。這讓洪陽和駱曉甯很是感動,說實話,那麽多“太子”真正被傅宸雪當作兄弟的,還真是沒有幾個。都說世上有四種人感情最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chang,一起分過贓。他們和傅宸雪固然不能完全屬于以上四種人之一,但一起喝過酒,一起打過槍倒是真的,這種感情自然要比别人深厚許多。
對于白雲飛等人而言,凡世榮華富貴和權勢官位都是過眼雲煙。洪陽和駱曉甯知道,隻有抛棄這些世俗的東西,才能與他們打成一片,真正成爲知己的朋友。洪陽二話不說,連幹三杯,赢得在座衆人的稱贊。
駱曉甯罵道:“陽子,你個混蛋就不能少喝兩杯麽?我和你一起來,你這麽幹,不是把我逼到絕路上嗎?”話雖這樣說,他也幹脆利落地喝下三杯酒,赢得一個滿堂彩。
洪陽見駱曉甯把酒喝完,又“嘩啦啦”倒滿一杯酒,舉起來說道:“人在江湖走,不能離了酒;人在江湖飄,哪能不喝高?今晚咱們有不少兄弟都是初次見面,我也算半個東道主,沒有給兄弟們接風,實在該罰,剛才那三杯算是賠罪酒,這一杯我先幹爲敬——”話音剛落,又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這種喝酒的方式實在豪爽,把大家的興緻全帶起來,每人幹一杯,大呼過瘾。
駱曉甯抓到酒瓶,剛要說話,傅宸雪阻止道:“曉甯,今晚不是拼酒的時候,裏面還有一群女孩子,萬一咱們都喝高了,她們怎麽辦?”
駱曉甯知道傅宸雪說的有道理,遂放下酒瓶,說道:“既然宸雪這麽說,我就暫且記下這杯酒,過兩天我做東,邀請大家好好聚一聚。”說完又看看洪陽,“這是我先提出來的,誰跟我争我跟誰急!”
洪陽笑道:“你急什麽?你請客得找我去陪客,有什麽區别嗎?”
“陪客麽?”風燕然笑道:“洪哥,我不喜歡男人很久了!”
“噗——”有人正端着杯子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兒把嘴裏的水全噴出去,洪陽羞愧難當,吼道:“燕然,你個小混蛋說的什麽話?洪哥一直守身如玉,什麽時候搞過基?”
“洪陽,你一直守身如玉麽?”一個慵懶如天籁般的聲音響起來,林半妝端着酒杯出現在外間。
“半……半妝,你怎麽也在這裏?”看到林半妝,豪氣沖天的洪陽登時矮下來,連舌頭都有點兒打卷兒,不知爲什麽,他們這批從軍隊大院裏出來的男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哪怕面前有千軍萬馬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看到林半妝,或多或少總有一種恐慌感。或許是因爲從小到大,林半妝一直都完美得無可挑剔,讓他們生出許多無力感。
林半妝笑道:“我在裏面聽到你和曉甯的聲音,就過來看看。多日不見,實在很想你們兩個……來,咱們幹一杯!”說完,舉起杯子向駱曉甯和洪陽示意。
林半妝的邀請,是絕對不能拒絕的。洪陽和駱曉甯雖不情願,也不敢不喝。林半妝喝的是紅酒,駱曉甯和洪陽在一群大男人的虎狼環伺之下不好意思找紅酒,隻好滿滿倒一杯烈性白酒,苦着臉道:“半妝,我們酒量淺,不敢喝多,你還得多諒解……”
“是麽?”林半妝笑嘻嘻道:“剛才我在屋裏聽到某些人氣吞萬裏如虎,怎麽一會兒工夫竟變成病貓?我聽人說過,隻要感情好,不管喝多少;隻要感情深,假的也當真;隻要感情有,什麽都是酒……咦,你們兩個怎麽一下子就幹了?”
洪陽和駱曉甯不敢再讓林半妝說下去,要不然他們兩個非喝死不可,當年多少次慘痛的教訓讓他們今天變得聰明無比——多喝酒,少說話,半妝才能放過啊。
洪陽的酒量顯然沒有想象中的好,幾杯高度白酒下肚,腦袋發蒙,酒勁上湧,小腹脹得像要尿崩一般,再也忍不住,放下杯子沖出門去。
傅宸雪知道他要去洗手間,怕他有事,向青鷹使個眼色。青鷹會意,緊跟着洪陽跑出去。
小雀吃飽了,不願呆在房間裏,和雪兒手拉手偷偷溜出去。林淺雪怕她們摔倒,跟着跑出去。小雀年齡小,走路還不夠穩,竟然在前面笑嘻嘻地跑,雪兒在後面追,跟兩個小雪球似的。
小雀撞到迎面撞到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人腿上,那個人倒沒事,小雀一下子倒跌出去,連翻兩個滾兒,扁扁小嘴哭起來。
那個年輕人看看倒地的小雀,又看看白色西褲上被小雀抓出的髒兮兮的小爪印,臉孔頓時黑下來,大發雷霆道:“誰家的小崽子不長眼睛?家裏的大人呢?都他媽死了嗎?”
雪兒跑過來,擋在小雀身前,鼓起粉嫩的小腮幫子氣乎乎道:“壞人……你撞倒小雀,還罵人,是個大壞蛋……”
“你他媽敢罵我,我打死你個丫頭片子——”那個年輕人頓時火冒三丈,反手一巴掌,“啪”,把雪兒抽得飛出去,倒在地上,粉嫩如雪的小臉蛋上登時腫起五根淤血的指痕。雪兒捂住臉,“哇哇”大哭。
随後趕來的林淺雪正好看到這一幕,像受傷的母獸一般沖向那個年輕人,吼道:“你個畜生連孩子都打,還是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