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浩二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鄙人對傅先生仰慕已久,今日得睹龍章鳳姿,實乃萬分榮幸。”見傅宸雪不爲所動,他又尴尬地笑兩聲:“當然,我來拜見傅先生,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談。”
傅宸雪微微笑道:“請講!”
小野浩二深吸一口氣,說道:“鄙人受人之托,來和傅先生做個交易。”
“交易?嗯,這個我比較有興趣,不知小野先生要交易什麽?”
小野浩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聽說傅先生手上有兩條水晶龍,是不是真的?”
傅宸雪看看小野浩二,忽然笑起來:“我要是說沒有,小野先生肯定非常失望吧?”他手裏其實有三條“水晶龍”,一條是葉家所贈,一條是沈石山所托,一條是從“聖堂教”聖女手中所搶,小野浩二所說“兩條”,應該是不知道沈石山交給傅宸雪的那一條。
小野浩二微笑不語,神情很是自信。
傅宸雪收斂笑容,問道:“不知小野先生想拿什麽和我交易?”
小野浩二緩緩吐出一個字:“人!”
“什麽人?”
“一個女人!”
“哦?小野先生這麽自信,看來對水晶龍的價值也很清楚吧?”
“略知一二!”
“你确定我一定會交易?”
“當然!據我所知,傅先生是性情中人,對傅先生而言,蘇警官絕對值這個價錢。”小野浩二說着,把一張照片放到桌子上,照片中的人,正是蘇櫻。
傅宸雪拿起照片,凝視半晌,眸子冰冷如雪:“小野先生與‘公濟盟’什麽關系?”
小野浩二臉色蒼白,傅宸雪拿起照片的那一刻,空氣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十幾度,有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直往骨髓裏鑽,他不敢叫,也不敢動,死死攥住拳頭,尖利的指甲刺進肉裏也不覺得疼,他用盡所有力氣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傅先生,我剛才說過,我隻是受人之托,鄙人與‘共濟盟’沒有任何關系!”
“也就是說,你隻是個傳聲筒,沒有任何決定權!”
“事實上,我可以把傅先生的意思帶給委托人!”
“對不起,小野先生,我不想跟你談,如果你們真的有興趣,就找個說得上話的人來見我吧。”
“傅先生,你是否再考慮一下?我聽說傅先生很在乎蘇警官的安危……”
傅宸雪把照片“啪”地放到桌子上,聲音不大,聽在小野浩二耳朵裏卻如山崩地裂一般。小野浩二汗流浃背,雙手死死撐住椅背,不使自己當場癱倒下去。傅宸雪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小野先生,請你轉告阿部英夫,不要以爲抓住蘇櫻就能迫我就範,我能把‘共濟盟’在華夏的分部滅兩次,就能東渡扶桑滅掉亞洲‘共濟盟’的總部。我的确在乎蘇櫻,但不會爲了她而受人擺布。你們可以殺死蘇櫻,我會拿‘共濟盟’所有人的性命爲她報仇。話又說回來,我要殺一個人,包括阿部英夫在内,我不認爲他能逃得掉。‘共濟盟’想和我交易,就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我不想浪費時間和口舌!”
小野浩二偷偷抹去額頭的汗水,問道:“傅先生,不知您所說的‘誠意’指的是什麽?”
“第一,想交易,就讓阿部英夫親自來和我談;第二,想打,就破釜沉舟魚死網破,直到一方完全覆滅爲止。”
“這個……傅先生,您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剛才的建議?”
傅宸雪站起來,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至于怎麽做,那是阿部英夫的事兒。還有,請你轉告阿部英夫,十天後,我和人有一場約戰,如果他想交易,就在這十天内和我聯系!”
見傅宸雪有逐客的意思,小野浩二也不敢再糾纏,站起來躬身行禮,說道:“請傅先生放心,我會盡快把您的意思轉達給委托人!”
傅宸雪回到酒店,林半妝迎上來,她顯然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職業套裝還沒有換。她用雪白的手挽住傅宸雪的胳膊,嬌嗔道:“你個小壞蛋,我好不容易從京岚市趕過來,你都沒有跟我照過面,忙什麽呢?”
林半妝的美,是一種美到骨子裏的知性、優雅、高貴和“禍國殃民”,她的身上有一種天然的異香,不是“香奈爾”,也不是任何所知的名貴香水,就像自然界的花香,不,比花香更清純更淡雅,讓人沉迷不可自拔,傅宸雪使勁嗅幾下,笑道:“半妝,我發現近段我的病情越來越重,怎麽辦?”
林半妝吓一大跳:“你怎麽啦?哪裏不舒服?”
傅宸雪指指鼻子,說道:“這裏——”
林半妝趕緊踮起腳尖,用小手勾住傅宸雪的脖子,瞪大眼睛仔細觀察他的鼻子,緊張得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這個男人是她的全部,無論傷到哪裏,都是剜她的心啊。林半妝仔細查看半天,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疑惑道:“宸雪,你鼻子上連個粉刺黑頭都沒有,我沒看出什麽毛病啊,你到底感覺有什麽不舒服?”
“你沒看出我有酒糟鼻的症狀嗎?”傅宸雪一邊壞笑,一邊貪婪地吸兩口香氣,說道:“我的鼻子越來越離不開你,一天聞不到你身上的芳香,它都要抗議,搞得我渾身難受,懶洋洋的沒精神,好像有千百隻螞蟻在骨頭縫裏爬……半妝,你是不是去查一下,你身上的香味到底有何奧秘?爲什麽會有類似嗎啡、蒂巴因、可待因、罂粟堿和那可丁的作用?”
“你個小無賴,就會胡說八道!”林半妝的臉頰紅起來,被自己的男人贊美,心裏像喝了蜜一樣甜。不知道爲什麽,她臉上的笑容突然斂去,鼓起腮幫子,使勁在傅宸雪腰裏掐一把,氣乎乎道:“壞蛋,你不是變相說我是毒品嗎?”
傅宸雪認真道:“你不是毒品,你是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