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曉甯罵道:“你就是一頭驢!上官九妹正是知道你坐不住,才會通知你。連她都搞不定的人,能是你可以招惹的嗎?”
“我爲什麽不能招惹?媽的,在海市還有我洪陽怕的人?”洪陽勃然變色,他把桌子一拍,正要站起來,忽然又愣怔一下,望着傅宸雪笑起來。
駱曉甯問道:“你笑什麽?腦袋被驢踢傻了?”
洪陽笑道:“你的頭才被驢踢呢,你這一說我才明白阿九的目的。”
“什麽目的?”
“阿九不是讓我們兩個出面,而是希望宸雪出去幫她!”
“這怎麽可能?她認識宸雪嗎?”
“阿九是什麽人?估計她早就認出宸雪,隻是我們不說,她也不好意思追問,要不然你以爲阿九一進來就粘住宸雪,是花癡嗎?阿九的眼光高得很呢,我和她相交多年,天下又有幾個男人能入得她的法眼?”
“這麽說她連你也看不上?”
“媽的,怎麽說話呢?什麽叫‘看不上’?我們之間是純潔的友誼,哪有你想的那麽龌龊?”
“我龌龊嗎?分明有人害了單相思,追求多年卻落了個鏡花水月的下場……”駱曉甯還要說下去,見洪陽變了臉色,于是把手一揮,說道:“好吧,好吧,我懶得說你,不過我得提醒你,你要英雄救美,千萬别拉上我!”
“我拉你有個屁用?”洪陽狠狠瞪駱曉甯一眼,又把臉轉向傅宸雪,笑得見牙不見眼:“宸雪,咱們出去看看熱鬧如何?”
駱曉甯立刻阻止道:“你要出去就自己出去,别扯上宸雪,蘇櫻的事情還沒個着落呢,讓宸雪再摻和上官九妹的破事兒,還嫌不夠亂麽?”
洪陽道:“我隻不過和宸雪出去看看,你緊張什麽?阿九是什麽人?也許人家真是一番好意,說不定都是我們自作多情呢。”
見他們兩個還要争,傅宸雪道:“好吧,我們坐在這裏左右無事,不如出去瞧瞧,有人敢來找上官若影的麻煩,恐怕來頭兒不小,我也想去見識一下。”
洪陽大喜,向駱曉甯遞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笑道:“宸雪此言正合我意,我就說嘛,與其枯坐在這裏喝酒,哪有出去看打架來得痛快?”
駱曉甯狠狠瞪他一眼,沒有說話。大家走出“彩雲間”,就聽到樓下大廳裏傳來呼喝之聲。走到二樓,衆人憑欄往下望,看到一樓的客人早都跑光,空蕩蕩的大廳裏隻剩下幾個人,一個年輕人踞坐在高腳椅上,一手執杯,一手拿着酒壺,自斟自飲,目不斜視地盯住對面的上官若影,嘴角浮起一抹嘲弄。
上官若影坐在年輕人的對面,粉面生寒,煞氣如霜,冷冷盯住年輕人,也不說話,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
那個高個兒負手立在旁邊,默不作聲。與人動手的是矮個子,他的對手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若脫籠而出的猛獸,拳沉力猛,施展的正是冠絕武林的三十六式“破殺拳”。
傅宸雪一手扶欄,一手持杯,看到此人,微微笑道:“原來是他!”
青凰問道:“宸雪,你認識他?”
傅宸雪說道:“他就是上官家族的天才之一上官飛鴻,當年我和他莫名其妙打過一架,三年不見,拳法倒是精純許多!”
青凰道:“據說上官家族修煉的是《摩诃真經》,此經妙參天地之變化,修煉到大成之境便能白日飛仙,成就萬劫不壞之體,而三十六式‘破殺拳’威力其大,江湖中難得一見,不想今晚倒有幸在這裏見到。”
傅宸雪微微一笑,沒有吭聲,上官家族傳承數千年之久,是凡世紅塵中唯一的修真家族,豈會沒有深厚的底蘊?上官飛鴻作爲上官家族傾力培養的天才繼承人,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
與上官飛鴻對陣的矮個子跳躍如飛,肉球一般的身體居然有匪夷所思的靈活,使出的是一套極怪的拳法,亦剛亦柔,一拳崩開,如江海潮湧,連綿不絕,聲勢竟然絲毫不遜于上官飛鴻的“破殺拳”。
駱曉甯看了半晌,摸不着頭腦,悄聲問道:“宸雪,那個矮子使的什麽拳法?”
傅宸雪道:“應該是七十二路‘陰陽連環崩天捶’,與‘太極五捶’很相似,但威力要大百倍不止,這種拳法隻在傳說中出現過,沒想到還真有人能使出來……嗯,看來今晚咱們到‘綠森林’來,也算不虛此行!”
“‘陰陽連環崩天捶’?這是什麽拳法?媽的,我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駱曉甯頹喪萬分,原以爲練了二十多年的功夫,稱得上見多識廣,哪知道連人家使的什麽拳法都不認識,這打擊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洪陽“嗤”地笑道:“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别老是以爲會耍幾式花拳繡腿就天下無敵,我告訴你,這世界大着呢,以後虛心點兒吧!”
駱曉甯想反駁洪陽,嘴唇動一動,又把下面的話咽回去。此刻下面打得正熱鬧,的确不是鬥嘴的時候。
上官飛鴻與矮個子拳來腳往纏鬥二十多個回合,上官飛鴻不禁焦燥起來,大吼一聲,雙拳齊出,狠狠砸向矮個子的頭頂,這一式正是“破殺拳”中的殺招——“修羅之怒”,雙拳砸下,有萬鈞之力,宛如兩根碗口粗的鐵柱橫空砸下來。看到這種聲勢,衆人盡皆變色。
矮個子閃避不及,隻好以“指天捶”與上官飛鴻硬抗,“呯”,宛如兩頭史前霸王龍撞在一起,空氣發出刺耳的爆裂聲,兩人腳下的地毯片片崩碎,像風中的蝴蝶,大理石地闆也碎如齑粉。上官飛鴻倒退兩步,矮個子的雙腳陷進混凝土中兩寸有餘。這次硬拼,顯然矮個子吃虧不小,嘴角浸出殷紅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