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慧兒不敢應聲,偷偷把目光瞧向不遠處的風燕然,希望他能出來幫她們求情。風燕然豈能看不出蹊跷?見莫慧兒可憐兮兮的,實在不忍心,于是撓撓腦袋走過來,小聲叫道:“師姐——”
清瑤正一肚子火沒地兒發呢,見風燕然湊過來,立刻勃然大怒:“你個小東西給我閉嘴!紫岚弄成這個樣子,還不都是你的做下的好事?我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敢上來說三道四,真以爲我不敢跟你拼命嗎?趁我還沒有發火,趕緊給我滾!”
“呃……那個……”風燕然被罵個狗血淋頭,還想說什麽,看看清瑤暴怒的眼神,知道越說越糟,無奈地朝莫慧兒攤開雙手,灰溜溜逃回自己的座位上。
“清微真人”看看一臉尴尬的風燕然,淡淡道:“燕然,小輩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要不然會壞了武當的規矩!”
風燕然根本不怕“清微”,眼睛一翻,不滿道:“我要幫便幫,你能管得住我?再啰嗦,我就讓師兄一巴掌把你拍散架!”
“清微真人”搖頭苦笑,他和風燕然名爲師兄弟,其實他的年齡足以做得風燕然的太爺爺,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師弟”,他也不敢管得太寬,一是因爲他對傅宸雪和風燕然實在溺愛至極,不忍心責怪;二是因爲傅宸雪和風燕然天生妖孽,在武道一途将會走出前所未有的路,他不願約束他們,也不願給予他們任何羁絆,更不願用武當的規矩束縛他們,所以對風燕然的“犯上”和“忤逆”并不介意。
看到妙菩劍勢連環,迅若遊龍,紫岚竟不再躲閃,迎着妙菩的劍尖和身而上,飄忽的軟劍蓦然抖得筆直,銀亮亮的光華刺向妙菩的咽喉,如月之柔,如水之綿,疾如閃電,美如落花。這正是武當無雙的劍技之一—— “靈犀一劍”!
“啊?”眼看一場慘劇就要發生,全場驚呼,幾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站起來。妙菩想不到紫岚竟不躲閃,更想不到她會使出兩敗俱傷的打法,登時驚出一身冷汗,收劍不及,在長劍即将洞穿紫岚心口的瞬間,大吼一聲,用渾厚的内力把長劍震得節節寸斷。至于紫岚的“靈犀一劍”,他沒有去躲,也躲不開,他甯可死,也不肯傷及紫岚半分。
瞳孔中那道劍芒越來越大,不知爲什麽,妙菩的唇邊竟綻開燦爛的微笑。“紫岚,這麽多年我一直深愛着你,你卻從不肯對我笑過一次……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愛着那個小太師叔祖,你的心再也不肯爲我敞開,那就讓我死在你的劍下吧,能這樣結束,未嘗不是最好的結局?我累了,不想再永無休止地等下去……”這些話妙菩并沒有說出來,而他的眼睛把萬千心事都傾訴無遺——他隻要一個解脫,爲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紫岚的“靈犀一劍”突然崩碎,軟劍脫手而飛,她早已萌發死志,怎麽可以傷害妙菩?而妙菩震斷的劍尖由于距離太近,還是刺進紫岚的心口。血水霎時染紅白衣,仿佛片片桃花落在白雪之上,凄豔而美麗。
紫岚的身子搖搖欲倒,她仰起頭,美麗的眸子望向深遠的天空:“宸雪,我就要死了,你看得到嗎?如果活着不能成爲你的新娘,就讓我離開這個世界吧,我會在那個世界等着你……我相信有一天你會騎着白馬擡着花轎來迎娶我,讓我做你最美的新娘……”
紫岚的話也同樣沒有說出來,隻有天上的白雲明白她的心事。
“師妹——”妙菩看到紫岚受傷,像發瘋一般撲上來,緊緊抱住紫岚,淚流滿面:“師妹,你爲什麽要這樣?爲什麽不殺了我?”他的手上染滿紫岚的鮮血,狀若瘋癫,似乎連心都片片碎裂,他竟失手殺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讓他情何以堪?“不……師妹,你不要死,我不是故意的……”
一串晶瑩的淚珠在紫岚臉上滑落,她望着失聲痛哭的妙菩,心裏湧起深深的愧疚,她知道這個男人一直愛着她,可是她的心早已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師兄,對不起……”
妙菩抱住紫岚大哭:“師妹,你不要這樣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老天,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不讓我去死?”
全場都爲這個變故驚呆,看台上射下兩道身影,是清瑤與風燕然。風燕然擔心紫岚的傷勢,清瑤更是憂心如焚。紫岚是“碧落殿”五十年來最有天分的弟子,萬一有失,對“碧落殿”而言将是巨大的打擊。他們兩個幾乎同時起步,而風燕然的身法武功豈是清瑤能比得上的?風燕然施展出武當至高輕功“羚羊挂角”,直接越過巨大的看台撲擊而下,如天外之音,水中之月,空靈飄渺,快似流星,眨眼之間落到比武台上。
很多武當弟子都驚呼道:“啊呀……那是小太師叔祖,他的身法好快哦……那是什麽輕功?”
“小太師叔祖的武功高明到這個地步嗎?連清瑤太師祖都遠遠落在後面呢……”
看到風燕然一掠數十丈,如鳳舞九天,龍遊四海,那些各大門派的代表們都失聲驚呼:“這個年輕人是誰?武當什麽時候出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武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千年大派的底蘊豈是我等可以觊觎的?若是猜的不錯,這個年輕人應該是武當雪藏的高手之一。五年一度的‘内門弟子大比武’,天下各門各派都來觀看,規模這麽大,武當會沒有高手坐鎮嗎?幸虧沒有人乘這次大比武向武當發難,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