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從軍車裏魚貫鑽出的十二名戰士,以及他們胳膊上那獨特的臂章,其他特種部隊的戰士都攥緊拳頭,瞳孔驟然猛縮,渾身的汗毛根根豎起,就像野獸遇到危險時的自然反應。
十二名“冷刺”戰士整整齊齊立在原地,腰杆挺得筆直,猶如十二頭從天而降的遠古戰龍,他們的目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千年的寒淵,波瀾不驚。其實他們的血液在皮膚下沸騰咆哮,戰意沖天,猶如雷聲在心頭滾動。隻要林建華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撲向周圍那些“同類”,不管對方是一百人還是一千人,他們都會一往無前的進攻,用三棱刺刀狠狠捅開對方的喉嚨和胸膛。
“猛虎”、“天狼”、“獵鷹”和“不死鳥”都不由抓緊手中的武器,這是動物遇到天敵時的本能反應,他們毫不畏懼,狂暴肆虐的目光直視“冷刺”戰士,每個人都戰意熊熊,恨不能立刻沖上去與那十二個驕傲的家夥殺個天翻地覆。
強烈的戰意如同岩漿灼痛在場的每一個人,空氣中似乎響起“轟隆隆”的雷暴聲和火蛇肆虐的“哧哧”聲。這就是軍人的殺戮之氣,浩浩蕩蕩,沉重如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妖鬼不敢撄其鋒。
徐超的武功和定力都不弱,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也情不自禁抹一把冷汗,小聲道:“頭兒,這幫家夥瘋了嗎?怎麽看到自己人都他媽跟狼似的?”
劉世宇道:“一山不能容二虎,何況這個小籠子裏關的不止兩頭老虎?軍人向來信奉武力至上,強者爲王。這幾支特種部隊又都是老對手,曆年跨軍區演習以及全國特種兵大比武,他們之間明争暗鬥,互有勝負,早打出火氣。尤其‘冷刺’地位超卓,受中央jun委直接轄制,戰力又極度bian态,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很自然就成爲各支特種部隊的‘公敵’。除了‘不死鳥’還好一點兒,其他特種部隊遇到‘冷刺’都隻有被虐的份兒。提起‘冷刺’,那幫家夥都恨得牙根直癢癢。你指望他們看到‘冷刺’還能有什麽好臉色?”
徐超小聲道:“原來‘冷刺’有這麽多‘敵人’呢……頭兒,要我說,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林建華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驕橫跋扈目中無人牛氣沖天,動不動就拔槍抓人,從他今天對咱們兩個的野蠻行徑就能猜到他平時‘劣迹斑斑’,你說他得罪的人會少到哪兒?”
劉世宇道:“人爲的因素固然有,但那不是主要的。能站到這裏的都是真正的軍人,能坐到他們這個位子的也不是卑劣宵小之徒,他們都是堂堂正正的軍人,胸中有浩然正氣,信奉武力,敬重強者,不喜歡勾心鬥角,喜歡真刀真槍地厮殺,追求血與骨的碰撞,所以他們的‘恨’,多半緣自男人的自尊和血性,對榮譽的追求,對強大的渴望,而不是狹隘的‘山頭’和利益之争,否則,他們和他們所在的部隊早從‘pla’序列中被抹除!”
林建華從越野車裏跳下來,目不斜視,龍行虎步,威風凜凜。對于周圍那些“敵視”的目光,他早已司空見慣,根本不在乎。在他看來,那些士兵都是垃圾,而且是三流的“垃圾”,别說跟他一手訓練出來的傅宸雪和風燕然相比,就是與他這次帶來的十二名“冷刺”戰士相比,也跟土雞瓦狗一般。他驕傲,是因爲他有驕傲的資本——“冷刺”的強大不僅在中國,就是放眼世界範圍,都是讓很多人睡不着覺的。
帳篷的外面,早站有一大批人,爲首的是b軍區副司令滕濱,中将軍銜。按理說這樣的軍事行動還用不到他親自上場,隻是這裏關着幾隻“老虎”,沒有一個說話管用的人鎮住,不定會出現什麽情況呢。其餘則是各特種部隊的主官,從少将到上校,不一而足,将星雲集,也是個大場面。林建華不是一方諸侯,但他的地位擺在那裏,又是中将軍銜,堂堂“冷刺”的掌門人,誰敢漠然視之?
看到林建華下車,滕濱首先迎上去,他的職位比林建華要高,而林建華的身份背景非同不可,他怎麽可以在“太子”面前擺官架子?
龍岩和楊弘道也上來打招呼,楊弘道是楊家在此的代理人,在京城“衛戍區”官居要職,少将軍銜,抓捕狼牙就是他親自指揮的,隻是後來形勢急轉直下,傷亡精銳官兵之多震動京畿,才換成由b軍區出面,滕濱來指揮。
其他各特種部隊主官都紛紛上來敬禮,林建華一一回禮。大家在訓練中争強好勝是正常的,心裏有些小芥蒂也是可以理解的,上升到作戰行動,絕對要同仇敵忾。
看到林建華身後的傅宸雪和青凰,這些将校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尤其看到傅宸雪旁邊還站着劉世宇和徐超,大家的臉色更加精彩。根本不用林建華介紹,這裏大部分人都認識劉世宇,而且清楚他的身份,身爲“太子”之一,年紀輕輕坐到“國安”十八局局長的位子,想不出名都很難。
事情明擺着,劉世宇出現在這裏,意味着“國安”要強勢插手。從另一個角度講就是軍隊勞師無功,上面對軍隊的抓捕行動不再抱太大希望,這種無聲的批評簡直是狠狠打在場所有将校的臉,對于他們這些自負且驕傲的軍中精英而言,絕對是莫大的恥辱!
在場的這些人中,要說誰的心情最複雜,恐怕莫過于龍岩。他望着傅宸雪,目光很冷,冷得連他的血都要凝固。在印象裏,他還是第一次和傅宸雪見面,雖然在之前他對這個“小情敵”的一切資料都了如指掌,甚至連相貌都銘刻于心,此時見到,還是忍不住醋海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