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連那種片子都看,真是個大liu氓……”霍紫煙氣哼哼地瞪着傅宸雪,恨不得馬上撲過去咬他一口,心裏埋怨道:“這個壞蛋真是氣死我,你有什麽問題不懂不是可以找我交流切磋嗎?爲什麽非要去看蒼井空那個日本小biao子?”
“師父,我喜歡白石麻衣!”
“噢,是日本那個‘乃木坂之顔’?”
“是啊,師父也喜歡她?”
“當然,英雄所好略同嘛!”
兩個男人猥瑣地笑起來,霍紫煙用手捂住耳朵,又偏偏想聽他們在談什麽,一會兒朝傅宸雪瞪眼,一會兒又狠狠跺腳,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似羞似怒似嗔似喜似怨似癡,恐怕徐悲鴻大師複生也畫不出她此刻複雜表情的萬分之一。
忽然間,霍紫煙瞪大眼睛,她看見傅宸雪抽出十幾支金針,針并沒有刺下去,而是捏在指間,工夫不大,金燦燦的長針變得通紅如火,離這麽遠,她也能感受到針上灼人的溫度。霍紫煙差點兒叫出聲來,她想不到傅宸雪僅憑雙手就能把純金打造的長針變得如火一樣灼熱,這種功夫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難道又是傳說中的“仙術”?霍紫煙望着傅宸雪,目光像傅宸雪指間的金針一樣熾熱。
傅宸雪雙手齊飛,十幾支金針眨眼之間刺入霍靈兒的身體,“天樞”、“風池”、“肩井”、“鸠尾”、“神阙”、“氣海”、“湧泉”……撚轉推刺,每一針的深淺、分寸、輕重、緩急和用力的大小都不相同,且每一針都是逆脈而行,“先天太乙真氣”沖進霍靈兒冷澀的穴道,與僵硬凝滞的血脈遭遇,猶如冰火相逢,發出輕不可聞的“哧哧”聲。霍靈兒覺得像是有十幾道陽光照進他的血脈深處,渾身暖洋洋的,“喀嚓”“喀嚓”,他似乎聽到血肉之中有什麽東西在融化,細小、輕柔、緩慢,但那種舒服和愉悅是從未體驗過的。
霍宸雪又拔出十幾支金針,等針灼熱如火後再次精準地刺下去,然後又是十幾根金針……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間滾下來,閃閃亮亮,他的雙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十指翩跹如飛,快逾閃電,美如蘭花,充滿靈性,須臾之間連用數十種手法,令人眼花缭亂。霍紫煙看得目瞪口呆,她從沒有想到一個人可以把針灸變成藝術,不,比藝術更美更華麗,那修長的手指像是童話中的舞蹈精靈,又像是一曲無聲的琴歌,美如天籁……
傅宸雪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回過頭,看到霍紫煙正用一方漂亮的手帕爲他擦汗,那種含情脈脈玉軟花柔千嬌百媚真是連石頭人都能融化成水啊。傅宸雪向她笑笑,再次拔出十幾支金針……霍紫煙望着傅宸雪專注的神情,這一刻,這個男人是那麽美那麽動人心扉,連光芒萬丈的天神都無法和他相比。霍紫煙臉頰绯紅,心如鹿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别的男人,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無可救藥心甘情願地沉淪,她不能掙紮不能反抗直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傅宸雪連續紮下六百根金針,臉色蒼白,汗落如雨,“逆脈九陽針”是傳說中的“針灸之術”,是“盤古族”秘藏的“三大神術”之一,它首先要把精純的先天真氣貫注于金針中,将金針“燒”紅,再以繁複玄奧的手法刺入人體穴道,由于行針完全與人體經脈背道而馳,時間、角度、火候和用針的分寸差之毫厘便會緻人于死地。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正是“逆脈九陽針”如此苛刻,它才會擁有脫胎換骨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這一點兒絕非傳統中醫可以想象的。幸好傅宸雪的“先天太乙真氣”修煉到大圓滿之境,否則根本無法施展此術,如果強行施展,則會血脈爆裂而亡。以傅宸雪如今的狀态完成一次治療也會全身脫力,元氣枯竭。
半個小時後,傅宸雪把所有金針一一拔去,臉色蒼白到極點,顯然盡力耗費極巨。霍紫煙扶住他,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淚珠在眼眶裏直打轉:“宸雪,你怎麽啦?要不要緊?實在不行,咱不治了好不好?”
傅宸雪露出一個疲憊到極點的笑容,在一張椅子裏坐下來,說道:“阿紫,不用管我,我沒事兒,歇一會兒就會好的……你去照顧靈兒吧,看看他的情況如何?”
“嗯!”霍紫煙點點頭,抹去淚水,戀戀不舍地離開傅宸雪,跑回到床邊,把閉着眼睛的霍靈兒喚醒:“靈兒……靈兒,你醒醒……姑姑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霍靈兒睜開眼睛,說道:“姑姑,我很好……很舒服。咦,姑父呢?他不是說要給我紮針嗎?怎麽還不開始?”
看到靈兒無辜的小模樣,霍紫煙差點兒破口大罵,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你姑父剛才爲你治療,差點兒累死,你居然沒有感覺到,這算什麽?突然,她激靈靈打個冷戰,靈兒連紮針都不知道,那不是說宸雪剛才的治療沒有一點兒效果嗎?一時之間,她絕望到極點,也心痛到極點,爲靈兒的病而絕望,也爲傅宸雪的付出而心痛,不知不覺,淚水順着香腮滑落下來。
“姑姑,你哭啦?是因爲靈兒的病嗎?不要難過,靈兒都已經習慣啦……”傅靈兒說着,微微擡起小手給霍紫煙拭去腮邊的淚水。
霍紫煙俯下身子,輕輕握住靈兒的小手,把它貼在腮邊,哽咽道:“姑姑沒哭……乖靈兒,不要擔心,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她的話沒有說完,下一刻,她突然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霍靈兒,盯住靈兒的胳膊,宛如看到耶酥從十字架上走下來一般,發出一聲絕對刺耳絕對響亮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