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雪,你走了,就讓‘忘機琴’陪我一生吧……‘忘機林鳥下,極目塞鴻過,爲問市朝客,紅塵深幾何?’……‘我醉君得樂,陶然共忘機’……我若真的能忘掉紅塵該有多好啊……”周韻深深歎息一聲,眼角又泛起淺淺的淚痕。
“小韻,别一個人枯坐着,咱們去飙車吧。”随着聲音,幾個女孩子走進來,走在最前面的名叫“李妙依”,第二個是“霍紫煙”,第三個是“董依珊”,三個女孩子都是豪門千金,含着金湯匙出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嚣張跋扈,從來不知道“憂愁”爲何物。她們是周韻小時候的玩伴,也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容貌雖遜于周韻,也稱得上傾城之色,兼之個性活潑,與周韻的冷豔相比,反有一種令人心動的野性。
周韻站起來,悄然拭去眼角的淚痕,說道:“又是飙車麽?上次我差點兒把車開到海裏去,被你們幾個當成笑話,你們沒事可幹,又成心讓我出醜吧?”
李妙依眉毛一挑,說道:“飙車是勇敢者專利,我報廢的跑車就有上百輛,曾經兩次翻下山溝,在醫院躺幾個月,還不是活蹦亂跳地出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這種心态可要不得!”
周韻笑道:“我不是怕井繩,而是真的怕蛇咬。”
霍紫煙大大咧咧道:“怕什麽?不是有我們嗎?我告訴你,今晚飙車有幾個高手參加,有崔正鵬、阮天磊、張玮柏,還有韓國的金哲俊、日本的菊池靜樹、台灣的江澤涵……都點名要你去呢。”霍紫煙所說的人中,前三個是香港和澳門的豪門公子,後三個則是亞洲歌壇風頭正勁的“天王級”明星,周韻驚訝道:“金哲俊、江澤涵、菊池靜樹……他們怎麽都在這裏?”
霍紫煙笑道:“還不都是爲了你嗎?‘比琴招親’轟動全世界,那幾個家夥是亞洲天王,好歹也得過來捧捧你的場嘛。”
周韻笑起來,心裏又是一陣黯然,這幾個人曾經在“bbc卡迪夫國際聲樂大賽”亞洲區預選賽上成爲她和傅宸雪的對手,如今這幾個人依然星輝燦爛,而那個在比賽中光芒萬丈的男人卻永遠地走了,老天是多麽的殘忍啊。
董依珊以爲周韻害怕,走上來說道:“小韻,你不用擔心,今晚你隻要緊緊跟着我,赢那幾個家夥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咱們就用赢來的錢吃頓大餐,好不好?”
周韻猶豫道:“比賽還沒有結束,我這會兒離開不太好吧?”
李妙依嗤笑道:“這種比賽有懸念嗎?大家早就知道結果,再比一百年也不可能有人勝過你,你也就是糊弄糊弄老爺子罷了。雙手彈琴?小韻,我不得不說你這個想法很有創意,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除了傅宸雪,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做到,那個家夥已經消失三年,你再等下去有意義嗎?爲了一個死去的男人而把自己一輩子都搭上,這未免有些不值得吧?”
“依依——”周韻的眸子裏有些寒意,她絕不容許任何人诽謗和亵渎她的男人,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宸雪他沒有死……他永遠都在我的心裏。”
李妙依被周韻打敗,口氣也軟下來:“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崔正鵬、阮天磊和張玮柏那三個家夥锲而不舍死心塌地追了你三年,那份癡情連我們都感動得一塌糊塗,你就不能對他們好一點兒嗎?”
周韻冷冷道:“我不想傷害他們,做朋友可以,其他沒得談!我這輩子隻有一個男人,他就是傅宸雪!”
霍紫煙忽然歎口氣,說道:“我真的有點兒可憐阮天磊那些人,一個個眼高于頂年少多金風度翩翩自命不凡,還自稱什麽‘香江三公子’, 居然連個死人都比不上,他們要是聽到小韻剛才的話,恐怕連死的心都有!”
周韻眸光一冷,說道:“紫煙,你們今晚是故意來氣我的麽?要是這樣,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的目的達到了,所以現在請離開吧。”
董依珊笑道:“妙依,紫煙,你們兩個哪壺不開提哪壺,傅宸雪是小韻的逆鱗,你們貶損傅宸雪,她不跟你們急才怪呢?要我說,你們還是别操這份心,自己招蜂惹蝶綠頭蒼蠅滿天飛,有什麽資格管别人的雞毛鴨血?”
李妙依和霍紫煙大怒,立刻要撕打董依珊,吼道:“你個小蹄子,倒有臉罵我們?你是個省油的燈嗎?我們‘綠頭蒼蠅滿天飛’,你背着我們‘金屋藏漢’人盡可夫又是爲哪般?”
幾個人笑成一團,幸虧後台除了她們幾個沒有外人,要不然真會讓人瞠目結舌,堂堂的豪門千金居然有如此放蕩粗野的一面。
看看離比賽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周韻猜想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于是叫來負責籌辦這次活動的盧娴雅,吩咐幾句就和李妙依等人揚長而去。盧娴雅是“香港藝術中心”的現任會長,在香港藝術圈兒裏名頭兒極響。她對于周韻的提前離場,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這場比賽本來就沒有絲毫懸念,七天的期限隻剩下最後一個小時,恐怕連大羅金仙下凡也改變不了結果。盧娴雅是個聰明人,她自然知道周大小姐玩的什麽“貓膩兒”——周大小姐不願嫁人,才想出這個花招兒糊弄自己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