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金眼狻猊”又蓦然出現,以同樣古怪的音節向傅宸雪說着什麽,聲音小而急促。傅宸雪說道:“小黑說這條小路有很多人的氣息,它順着這種氣息追蹤到道觀的主殿,那些人應該是消失在地下。殿外還有幾個不明生物在遊蕩。”
風燕然駭然道:“不明生物?難道真他娘的有鬼?”
傅宸雪冷冷道:“不,小黑說應該是腐屍,或者是有人以某種手段操控的僵屍一類。”
唐龍大跌眼鏡,媽的,這隻老猴子簡直通靈了,他沒有見過“狻猊”這種神獸,直接把“金猊”當成一隻老猴子。要是讓“金眼狻猊”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非當場把他撕碎不可。
三個人鬥折蛇行,穿過小路,沒有從後門進入道觀,而是從一處傾頹的地方逾牆而入。道觀裏有人,有不明生物,這一切迹象綜合起來說明“玉虛觀”裏不簡單。既然有秘密,裏面的人不想被别人發現,肯定有隐藏的監控設備。
三個人的功夫都不錯,在“金眼狻猊”的帶領下,他們穿過斷壁殘垣和重重廢墟,很快接近主殿位置。主殿雖有傾頹,依然高大巍峨,聳立在暗淡的月色下,讓人感悟到它昔日的輝煌和威嚴。他們伏在一堵斷壁後面,借助朦胧的月光看到主殿前面有幾個黑影在遊蕩,飄飄渺渺,若隐若現,即使相隔這麽遠,也能感覺到“黑影”身上那種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和陰森森讓人毛骨悚然的死氣。
風燕然指着一個黑影,驚駭道:“師兄,你看那一個——它像是在吞吐月華,難道這種東西也懂得修煉不成?”
唐龍順着風燕然手指的方向瞧過去,頓時毛發直豎,冷汗“刷”地流下來。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具腐屍,像是剛從古墓裏爬出來似的,半邊臉高度腐爛,一隻眼球吊在外面,雙手血肉盡失,露出白森森的骨頭,張開血淋淋的大嘴不斷朝月亮吐吞,每次吞吐都出現一股陰森森的黑霧。唐龍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不由自主拔出手槍。三更半夜身處荒觀,遇到這種東西,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傅宸雪拍拍唐龍,說道:“把槍收起來,幾具腐屍而已,不用理它們。咱們從旁邊繞過去,先看看裏面有什麽古怪。”
唐龍猶豫一下,把槍收起來。傅宸雪向“金眼狻猊”低聲吩咐兩句,在“金猊”的帶領下,三個人悄無聲息地繞過遊蕩的“腐屍”,潛入主殿内。
“金眼狻猊”在三人領到氣息消失的地方,傅宸雪等人看到這裏破敗不堪,屋子裏有一種濃重的腐爛氣息,牆角由于潮濕,生滿青苔,一切看起來那麽荒涼,難道這裏真有什麽秘密不成?
這時,“金眼狻猊”在主殿的神像前向傅宸雪輕聲呼喚,傅宸雪走過去,“金眼狻猊”在神像上一按,大殿裏登時響起“嘎軋軋”的聲音。風燕然和唐龍都吓一跳,趕緊閃到旁邊,小心戒備。 巨大的神像向右邊移開,在神像原來的位置處出現一個直徑近四米的大洞,洞裏有一條螺旋形鐵梯,像蛇一樣蜿蜒向下。
風燕然驚歎道:“這裏果然别有洞天,媽的,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
唐龍笑道:“也許不是裝神弄鬼,而是一個真正的鬼窟。”他的話音剛落,身後出現一具僵屍,身材高大,渾身長滿五彩斑斓的屍毛,鐵青色的臉孔,金黃色的獠牙穿破嘴唇露在外面,腥臭的涎水不斷從嘴裏滴落,黑色的指甲像十把尖刀狠狠插向唐龍的脖子。由于僵屍的出現毫無征兆,而唐龍的注意力又全集中在洞口,根本沒有發現身後巨大的危險。
眼看僵屍的利爪要抓到唐龍,“金眼狻猊”一聲咆哮,從神壇上飛躍而下,像閃電一樣掠過唐龍的頭頂,左爪拍在僵屍的腦袋上,“噗—”,僵屍的頭部應聲爆裂。“金猊”在空中翻轉,右爪撈起僵屍龐大的身體狠狠甩出去,砸在殿柱上,登時四分五裂。
看到這一幕,風燕然駭然不已。據說這種彩色僵屍極爲罕見,人死之後恰巧葬于極陰之地,屍體吸收至陰之氣,沉睡于古墓中至少一千年才能變成這種“萬色僵屍”,渾身堅逾鋼鐵,攻擊力超強,絕不低于武林中的“暗勁”高手。這樣強大的僵屍竟然擋不住“金眼狻猊”随手一擊,“金猊”的戰力又恐怖到何種地步?
唐龍回過頭,看到四分五裂的僵屍,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臉孔“刷”地變得雪白。正在這時,一個不到一米高的小孩子從暗處飄過來,蒼白的小臉,一隻眼睛裏空洞洞的,沒有眼珠,另一隻眼睛裏淌着血,小嘴張得大大的,沒有牙齒,也沒有舌頭,“嘎嘎”笑着撲向風燕然,叫道:“叔叔,抱抱——”
唐龍的頭發根根豎起,拔出槍就要開火。傅宸雪伸手按住他的槍,說道:“一隻鬼嬰而已,不要開槍,免得打草驚蛇。”
風燕然笑起來:“小東西,真的要抱嗎?”說着,伸手去抓鬼嬰。唐龍駭然叫道:“千萬别碰它——”鬼嬰“嘎嘎”笑着,詭異地飄出去,避開風燕然的“擒龍手”, 小小的身子突然躍起來,閃電般咬向風燕然的喉嚨。
風燕然笑意不減:“誰家的孩子這麽可愛?沒人要的話我就送他回姥姥家!”嘴裏說着,手上的動作并不慢,“大摔碑手”狠狠拍下去,虛空幾乎破碎。鬼嬰遭此重擊,淩厲地慘叫一聲,身子倒飛而回,未曾落地,“呯——”淩空炸成一團血霧。
唐龍擦擦頭上的冷汗,罵道:“一個死孩子居然會說話,還這麽狠,要不是親眼見到,誰他媽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