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琪的柳眉猛地一蹙,眸子裏劃過一道冷芒:“簡甯,有句話我也需要提醒你,當初答應你的求婚,我們之間是有約定的!”
簡甯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火焰,笑道:“我當然記得——不幹涉你的生活,不左右你的想法,不談論你的過去,是這樣吧?”
蕭琪輕輕啜口酒,目光依然冰冷:“你記得就好,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簡甯的眼神有些惱怒,他看看蕭琪,終于沒有表現出來,笑道:“琪,咱們是夫妻,明天就要走進婚姻的殿堂,你今晚把老公趕出去,讓人知道,我很沒有面子的。”
蕭琪蓦然警惕,冷冷道:“你想幹什麽?”
簡甯深悉蕭琪的性格,絕不能硬來,笑道:“你放心,我什麽都不做,就坐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蕭琪淡淡道:“我說過,我不需要别人陪!”
簡甯笑道:“我是你的老公,不是别人!”
“對不起,你現在還不是!”
“有什麽區别嗎?十幾個小時之後,你就是‘簡氏家族’的長孫媳婦,轟動紐約的‘簡太太’!”
“我是蕭琪,不是簡太太,你記住,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蕭琪眉頭一皺,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靜靜地望着外面的夜景。
簡甯望着蕭琪的背影,臉孔扭曲,猙獰得可怕。
蕭琪沒有回頭,仿佛看到簡甯臉上的表情,她淡淡道:“簡甯,你知道我的心已死,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我感謝你爲我和蕭家所做的一切,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沒有愛可以給你!你才華橫溢,身世顯赫,風度翩翩,是很多女孩子夢中的‘白馬王子’,何必非要娶一個沒有‘心’的女人呢?你應該有更美滿的生活,不應該爲了我把自己陷入不幸的淵薮。現在還來得及,我希望你能慎重選擇!”
簡甯臉上的猙獰忽然消失,他哈哈大笑起來:“琪,你太小看我簡甯!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就像我的眼睛一樣珍貴,爲了你,我願意去做任何事,哪怕下地獄,我也無怨無悔!”
蕭琪再喝一口酒,聲音波瀾不驚道:“好吧,希望你不要後悔!”
簡甯把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幹,笑道:“我爲什麽要後悔?也許後悔的是你呢?”他沒有發現,蕭琪的身子不經意間抖一下,杯子裏的酒汁灑落在地毯上。
同一個酒店的另一個房間内,夏子娴面前放着一堆衣服,她幾乎試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一件最滿意的,向坐在旁邊的蕭雲龍唠叨道:“我說要去法國定做服裝,你不願意,看看現在弄成什麽樣子?這些衣服哪能穿得出去?明天是琪兒的大喜日子,出席的來賓都是美國和北美華人圈的名人,我這個樣子怎麽出去?”
蕭雲龍眉頭緊皺:“這些衣服怎麽不能穿?人家是來參加琪兒的婚禮,和咱們有什麽關系?何必在這點兒小事上糾纏不清?”
夏子娴扔下衣服,雙手叉腰,問道:“蕭雲龍,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琪兒是我唯一的女兒,她明天出嫁,這是她一生的大事,我穿得随随便便的,像話嗎?親家怎麽看?客人們怎麽看?你最好搞明白,這不是在國内,是在紐約,丢的不僅是家醜,還是國格,你讓琪兒以後怎麽在親家面前擡起頭?”
蕭雲龍眉頭一擰,說道:“不就是參加個婚禮嗎?怎麽和國格扯到一起?話又說回來,是簡家那小子死乞白賴非向琪兒求婚,又不是琪兒非要嫁入他們家,怎麽擡不起頭?”
“蕭雲龍,我算是明白了。這樁婚事你從一開始就不滿意,到底是爲什麽?‘簡氏船舶’是世界五百強之一,‘簡氏家族’在北美炙手可熱,哪點兒比不上你那幾間破廠房?上次不是簡甯求‘簡氏家族’幫你度過難關,恐怕你現在破産淪爲窮光蛋,正在大街上喝西北風呢!簡甯是什麽身份你也清楚,哪點兒配不上我們家琪兒?你爲什麽非要雞蛋裏挑骨頭,天天拉着個長臉呢?”
“我不是不滿意簡甯,我是心疼琪兒。琪兒愛的是傅宸雪,不是簡甯。若不是爲了‘蕭氏企業’,她會答應簡甯的求婚?你作爲母親,難道看不出女兒不開心嗎?我們不能爲了生意,爲了自己,把女兒賣掉,拿女兒去抵債!”
“她愛傅宸雪又怎麽樣?别說傅宸雪已死,就算他還活着,又怎麽能和簡甯相比?不是真心愛琪兒,簡甯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說到底還是琪兒自己死心眼兒,爲了一個死去的小子,把自己人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值得嗎?”想想蕭琪這三年的變化,夏子娴就忍不住火往上湧。
蕭雲龍“霍然”站起來,怒道:“這是一個母親應該說的話嗎?女兒心有所屬,現在卻要嫁給另外一個男人,你能理解她心裏的痛苦嗎?她這是爲家族犧牲個人的幸福,你不安慰她,還在這裏胡言亂語,琪兒要是聽到會怎麽想?話又說回來,你怎麽斷定傅宸雪一定會死?萬一他回來呢,你讓琪兒情何以堪?”
“犧牲?情何以堪?”夏女娴不屑道:“蕭雲龍,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擠破頭想成爲未來的‘簡太太’?簡甯愛琪兒,是琪兒三世修來的福氣,琪兒居然還不知道珍惜,矯情什麽?既然今天說到這裏,我就把話挑明。哪怕傅宸雪還活着,我也不會把琪兒嫁給他。與簡甯相比,他就是一個窮鬼。還有,我生平最恨朝三暮四的男人,聽說他跟幾個女人都不清不楚,我隻有琪兒一個女兒,絕不會讓她給人去當小妾!”
“你這都是道聽途說,即便都是真的,隻要琪兒幸福,我們做父母的管那些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