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說道:“我不像你,我是殺手,殺手是不能見太陽的。”
傅宸雪沒有反駁他,笑一笑,問道:“傷勢怎麽樣?”
“好多了!”提到傷勢,雪妖的神情似乎有些懊喪,“八十老娘倒繃孩兒,沒想到我會栽到幾個丫頭手裏,這‘殺手之王’的名号豈不浪得虛名?”
傅宸雪道:“名聲都是虛的,幹殺手的連這都看不透,你趁早金盆洗手的好。還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你一向獨來獨往,這是你的優勢,也是你最緻命的弱點,一擊不中,便會身陷絕境。若是被人窺破行藏,你不會經常像‘紅樹林’酒吧那樣幸運。”
雪妖沒有吭聲,眼睛微微眯着,不知想些什麽。
過一會兒,傅宸雪說道:“今晚出去活動活動吧,西尼亞總統訪問g市,好多人都會耐不住寂寞的。”
雪妖沒有回頭,聲音冷冷的:“這算是幫你嗎?”
傅宸雪道:“我請你喝酒,這總行吧?”
雪妖轉過身子,眼睛裏露出笑意,“好久沒有喝到你調的酒,又故意來吊我的胃口是不是?叫我爲你賣命,這代價少了點兒吧?”
傅宸雪大笑道:“我一杯酒能賣到十萬美金,這價碼還不能打動你嗎?”
雪妖仰頭把杯中的酒全喝下去,說道:“我對沒挑戰的東西不感興趣,但願今晚能有特别的事情發生,否則對不起你那杯酒!”
傅宸雪道:“我甯願你對不起我的酒,也不願有事情發生!”
從“聽雨樓”出來,傅宸雪駕車又趕到“鳳刺”保安公司。胡安清似乎知道他的來意,直接把他帶到主樓大廳旁的一個房間裏。海雅就關在這裏,兩名負責看守的“鳳刺”隊員見是傅宸雪,悄然退去。
打開門,胡安清離開,傅宸雪走進房間,見海雅一邊喝酒一邊看電視,惬意得像是度假一般。傅宸雪微微一笑,很随意地坐在沙發裏,問道:“還習慣嗎?”
海雅看傅宸雪一眼,冷聲道:“吃得好,睡得好,有什麽不習慣?”
傅宸雪笑道:“這就好!”他略微停頓一下,說道:“其實我今天過來是通知你離開的。”
海雅蓦然瞪大眼睛,叫道:“你是說放我離開?”
傅宸雪揉揉鼻子,苦笑道:“不放你離開,難道要我養你一輩子?我這裏可是保安公司,不是福利院,你吃的喝的都是錢,難道都是大風刮來的?”
海雅才不信傅宸雪的話,問道:“你不是想審問我嗎?你不是想從我身上獲取‘流月樓’的線索嗎?”
傅宸雪靜靜地望着她,問道:“那麽,你肯告訴我嗎?”
海雅斷然道:“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背叛組織的!”
傅宸雪站起來說道:“所以我就是再把你關一百年也沒有用,你不會告訴我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既然這樣,我們又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海雅将信将疑道:“你是說真的?”
傅宸雪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要殺你,你絕活不到現在。順便說一聲,門開着,出門朝右走,你的東西會有人還給你,祝你好運!”
海雅大叫道:“傅宸雪——”等她追出門外,哪裏還有傅宸雪的影子?海雅猶疑一陣兒,按照傅宸雪說的,出門往右走,看到一間實物保管室,一名“鳳刺”隊員什麽也沒有問,把她的槍支武器取出來還給她,并指示她出去的道路,讓她徑直離開。
海雅唯恐傅宸雪中途變卦,拿到武器,匆匆離開“鳳刺”保安公司。看到她的身影消失,站在樓上窗簾後面的胡安清說道:“宸雪,海雅是‘流月樓’九大閣主之一,身份非常重要,我們要想破‘流月樓’,關鍵就在她身上。你這麽輕易放她離開,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古人說,縱虎容易縛虎難,下次再想抓她,恐怕不會這麽容易啊。”
傅宸雪道:“我們就是再關她十年,她會說嗎?”
“隻要你願意,我至少有三十種辦法讓她開口!”
“她是殺手,肯定受過反刑訊的訓練,我不想聽到逼出來的假口供。最主要的是海雅的身手與頭腦都不錯,這種人應該爲我們所用,而不是效忠于‘流月樓’!”
“原來是這樣!可看她的樣子,分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想讓她反正投靠咱們,簡直是與虎謀皮。”
“這個世上的事兒沒有絕對,說不定她到外面轉一圈兒突然改變主意呢!”
胡安清看看傅宸雪,說道:“宸雪,這可不是你的風格!說吧,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别讓我心裏七上八下的。”
傅宸雪大笑一陣兒,反問道:“胡大哥,如果你是流月樓主,看到海雅就這麽回去,會怎麽想?”
“還能怎麽想?殺手之間是沒有信任可言的,‘紫月閣’全軍覆沒,隻有她一個人活着,這本身就解釋不清楚;還有,被人俘虜後好吃好喝又毫發無傷地放回去,要說沒有一點兒問題,誰都不會相信。”
傅宸雪打了一個響指,笑道:“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若是我猜得不錯,海雅出去後很快就會遭到‘流月樓’的追殺。她若是不死,除了投靠咱們,根本沒有别的路可走。胡大哥,你讓‘鳳刺小隊’故意制造一些異動,再放出一些風聲,派人在海雅被追殺時出手相救,海雅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胡安清大笑道:“好個‘反間計’!環環相扣,步步爲營,海雅被你吃得死死的。她若不想死,除了重回‘鳳刺’,絕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好,我這就下去布置,運氣好的話,明天早上咱們就能看到海雅老老實實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