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雪和風燕然下車,楊志鵬過來道:“宸雪,你們兩個不用露面,我派人過去把他一陣亂槍打死,随便安個罪名就完事。少林寺的長老又怎麽樣?我不信他真能擋得住子彈!”
傅宸雪笑道:“毀屍滅迹,你真以爲自己是土匪啊?永心孤身來g市見我,你以爲少林寺那些人不知道?真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少林寺還不得把g市翻過來?你們都回去吧,江湖中的事警方還是少插手的好,你們一旦介入,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麻煩。”
楊志鵬滿不在乎道:“不就是個副局長嗎?大不了老子不幹就是,我還怕事情鬧大?宸雪,我聽高局說那個老和尚是少林寺達摩院的長老,功夫玄乎得很,你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再說高局和陳廳長給我下了死命令,絕對要保證你們兩個的安全,我就這麽回去,怎麽交差?”
風燕然笑道:“你别把事情搞這麽隆重好不好?交個毛差啊?聽我說,你要真不想走,就和你這幫兄弟在這裏抽抽煙,聽聽音樂,要不然鬥個地主也行。我和師兄先上去,和那個老家夥談一談,說不定他通情達理,我們握握手就能一笑泯恩仇呢。”
楊志鵬撇撇嘴,說道:“泯個鬼啊?人家是來收拾你們兩個的,好不好?這樣吧,既然你不讓他們上去,我一個人跟你們過去行不?這麽大的事情沒個見證可不行,我好歹是個副局長,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等會兒萬一弄出什麽來,少林寺又要颠倒黑白憑空誣陷你們。有我在,他們想都不要想!”
傅宸雪見楊志鵬執意要去,點頭道:“好吧,你上去可以,但一定要記住,等會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要插手。你是警察,一旦插手武林中的事,很多人都會跟着倒黴。”
楊志鵬道:“這還用說?我就是一見證人,光看光聽,不說也不做,總可以吧?”
走上“黑松岡”,三人看到永心正盤膝坐在一棵蒼松之下,閉着雙眼,兩手平攤在膝蓋上,宛如一尊鐵鑄的古佛,不怒而威。山風飒飒,他身上的僧袍竟然紋絲不動。看到這一幕,楊志鵬駭然道:“媽的,這老和尚果然邪門兒得很……”
發覺傅宸雪三人靠近,永心睜開眼睛,雙眸冷芒暴射,叫道:“傅宸雪,我的建議如何?你們考慮好沒有?”
傅宸雪三人停下來,傅宸雪微微笑道:“要我們跟你去少林寺,也不是不行,隻是……”
見傅宸雪沒有說下去,永心追問道:“隻是什麽?”
風燕然接着說道:“隻是少林寺裏沒有美女,我師兄有些耐不住寂寞,你們若是每天給我們送兩個漂亮女人,我們倒可以考慮一下你的建議。”
“大膽!你們竟敢玷污佛門聖地!”永心勃然大怒,彈身而起,冷聲道:“既然談不攏,咱們就動手吧。你們兩個誰先上,或者一起上?”
楊志鵬忍不住道:“老和尚,我說你還是出家人嗎?張口閉口都是打打殺殺,怪不得人家都說少林和尚不念經,玩股票數鈔票,買房子開車子要孩子,一群花和尚,真是玷辱‘少林寺’三個字啊……”
“住口!”永心差點兒氣炸肺,怒道:“你是警察,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開此地,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楊志鵬也不是省油的燈,脖子一梗,伸手把槍拔出來,叫道:“老和尚,這麽說你是要襲警?很好,我今天哪裏也不去,就看你如何‘手下無情’?”
傅宸雪按住楊志鵬的槍,手指一轉,便把彈匣抄在手裏,說道:“你忘記剛才答應我什麽嗎?江湖事,江湖了,一入武林是非多。我不希望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你明白嗎?”
楊志鵬氣乎乎道:“我當然知道,隻是這老和尚實在可惡……诶,宸雪,你下我的彈匣幹什麽?”
傅宸雪手指一按,一粒子彈跳落到他手裏。他把彈匣抛還給楊志鵬,說道:“永心大師,我與少林寺素無瓜葛,與你也素不相識,不知你爲何派唐龍來要我的命?”
永心冷然道:“人生在世,生死恩仇皆是前定,豈能樁樁件件都說得清?”
傅宸雪說道:“大師既然這麽說,我也不想廢話。這樣吧,剛才大師在‘福昌樓’露了一手功夫,我也有一樣東西想讓大師看看!”說完,他用右手中指、食指和拇指捏起那顆dap92式9毫米鋼芯子彈,鉗出彈頭,三指輕輕一拈,硬質合金鋼芯彈頭竟變成鐵水一樣的東西流下來。永心雙眼圓睜,面色大變,仿佛白天見鬼一般,駭然叫道:“少林‘拈花指’,拈鐵成泥……‘拈花指’自明代弘殷大師之後,三百年間無人能夠練成,你又是從何而得?”
傅宸雪道:“天下武功,殊途同歸,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少林絕技‘拈花指’。我與大師素無恩怨,不想拼個你死我活,希望大師行個方便!”
看到傅宸雪露一手“拈花指”,永心的态度大爲改變,再沒有之前的狂傲。他明白傅宸雪的武功已到拈鐵成泥罡氣純圓的地步,自忖不是傅宸雪的對手,而傅宸雪的話正好給他一個台階下,于是斂掌合十道:“今日之事暫且揭過,不過少林與武當的恩怨盤根錯節,你們打死唐龍,少林寺是不會就此罷手的,咱們後會有期!”說完,雙手一揮,大袖飄飄,霎時掠下山岡,消失不見。
直到永心消失,楊志鵬張開的大嘴還沒有合攏,兩隻眼球因爲驚駭差點兒暴出來。風燕然看見他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出輕輕一托,把他的下巴給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