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極拳有“晃膀撞山倒,跺腳震九州”之稱,足見“鐵山靠”威力之大。馬沙爾猶如被高速卡車撞到,身子向後飛去。“黑狐”不等對方落地,以“趟泥步”急趕而上,“m9”軍刀由反手變成正手,疾挑馬沙爾的小腹。
馬沙爾能跻身于僅僅八十名隊員的“gign”,的确有過人之處。人在空中,身子竟像蛇一樣翻轉,正好用“虎牙”軍刀擋住“黑狐”的必殺一刀。軍刀再次相撞,馬沙爾借助相撞之力,身子再向後彈,落在地上。“黑狐”不等對方站穩,再次虎撲而上。
八極拳以頭足爲乾坤,肩膝肘胯爲四方,手臂前後兩相對,丹田抱元在中央爲創門之意。以意領氣,以氣摧力,三盤六點内外合一,氣勢磅礴,八方發力通身是眼,渾身是手,動則變,變則化,化則靈,其妙無窮。挨、膀、擠、靠,行步如趟泥,腿不過膝。一招得勢即如狂風暴雨,泰山壓頂,把馬沙爾逼得節節後退。
馬沙爾深得“踢拳術”的精髓,奈何他遇到的是“黑狐”,“黑狐”的外家功夫爐火純青,又精通太極拳,内外兼修,功力達到“明勁”巅峰,招式一發,有開碑裂石之威。兩人刀來拳往,反複拼鬥十餘招,“黑狐”側身擠進,以肘撞開馬沙爾的“探馬踢”,左臂肌肉塊塊抖動而起,仿佛垂天砸下的龍尾,太極“搬攔捶”狠狠砸在馬沙爾的右腿上。馬沙爾慘嚎一聲,右小腿當場粉碎,露出鮮紅的筋肉和白森森的骨頭。馬沙爾站立不住,又被“黑狐”一記“搓踢”踹斷左腿,“撲嗵”摔在地上,慘叫不止。
“黑狐”走過去,踩住他的手腕,把“虎牙”軍刀奪下來,冷冷道:“我說過,我會讓你聽到一曲最美的音樂!”刀鋒一變,刀刃斜斜劃開馬沙爾的臉頰和大腿,深可及骨,刀鋒割開衣服與皮膚發出清晰的“哧哧”聲,血水飛濺,令人毛骨悚然。
馬沙爾疼得幾乎要昏過去,他雙眼通紅,像野獸一般咆哮道:“狗娘養的,有種殺了我,卑鄙的黃皮猴子——”
“黑狐”不說話,反手揮刀又劃開馬沙爾的另一側臉頰 。馬沙爾疼得渾身抽搐,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這個中國人根本不想一刀殺死他,而是像貓玩老鼠似的慢慢玩死他。他用兩手猛地撐起,喉嚨直直撞向“黑狐”的刀鋒。“黑狐”豈能讓他的陰謀得逞?掉轉軍刀,用刀柄重重撞擊馬沙爾的“旋玑穴”,馬沙爾像沉重的麻袋一樣摔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黑狐”道:“想死嗎?沒那麽容易!老子還沒有玩夠呢。”
兩名“鳳刺”隊員把馬沙爾架起來,綁在柱子上。正在這時,韓子禦、鄒曉波和龔月超從外面闖進來,“黑狐”把“虎牙”軍刀遞給韓子禦,招呼其他“鳳刺”隊員退出房間。桂全衡和楊志鵬都沒有跟過來,他們知道什麽東西該看,什麽東西不該看,所以很聰明地選擇留在外面。
房間裏響起慘嚎聲,分不清是中文還是法文,或者有中文也有法文,更多的時候根本是非人類的語言,那是九幽厲鬼的哀嚎,是一個生物想死又死不掉的絕望。那聲音慢慢變得嘶啞、含糊,最後終于徹底死寂。韓子禦等人從屋子裏走出來,身上全是血,手中握住“虎牙”軍刀,粘稠的血水從刀尖滴落下來。
“蒼狼”什麽也沒有問,向身旁的“鳳刺”隊員命令道:“找一個塑料袋,把裏面的雜碎都裝進去,丢到海裏喂魚!”
開業典禮結束後,傅宸雪與林半妝立刻趕到醫院,看到紀風與青鷹全身被紗布裹得像棕子似的,止露兩隻眼睛和一張嘴。青鷹受傷較重,剛做完手術,還在昏迷中。相比之下,紀風的傷勢要輕得多,而且在送到醫院之前傅宸雪爲他處理過,所以醫院反而沒費多少力氣。
負責爲紀風和青鷹做手術的王正良教授出了手術室,一個勁兒地驚歎:“我很想知道這兩個人送來醫院之前,誰爲他們處理過傷勢?這種接骨手法簡直聞所未聞,遠遠超出現代醫學的範疇。可以這麽說,若不是這種神奇的療傷手法,那個人肯定活不到現在。”王正良是全國知名的骨外科專家,他的話自然非同小可。不少醫生找到守護病人的雲豹和餘玄機,千方百計打聽那個“神秘人”,雲豹和餘玄機當然知道他們問的是誰,都笑而不答。
看到傅宸雪,紀風有些不好意思,嗫嚅道:“宸雪,我……”
傅宸雪知道他要說什麽,用手止住他,笑道:“什麽都不要說,我都明白。那些事情等你出院後咱們再談。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一門心思把傷養好才是正事。”
紀風點點頭,他比傅宸雪大了很多,在傅宸雪面前,他反而感覺自己像個孩子一樣,遠沒有傅宸雪那種成熟、沉穩、冷靜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強大心理素質。這也許是他長年在“青城山”修道習武幾乎與世隔絕的緣故。就像這一次和“飛鷹”交手,他完全能夠将對方一擊必殺,卻在關鍵時刻心慈手軟,不僅落得一身重傷,還差點兒把性命丢掉。教訓之深刻稱得上銘心刻骨終生不忘。他過不了這一關,就隻能返回青城煉丹問道,再沒有資格留在凡世紅塵中。
在另外一家醫院的手術室中,醫生們看到韓慕山、黃德海與那隻“飛鷹”的傷勢,都駭得目瞪口呆。誰這麽殘忍,竟把人傷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