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逃跑了呢,在衆目睽睽之下。”
“差勁!那家夥真的是ss級艦娘?”
“誰知道呢,不過都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了,也許,她根本就跟我們一樣,隻是個無名艦娘罷了。”
“你們還不知道嗎,那個俾斯麥啊,考試竟然隻得了20分!”
“什麽?!她可是ss級艦娘啊,還需要學習嗎?”
“聽說總督沒有跟她簽約,難道說。。。”
“喂,她過來了!”
“安靜,安靜。。。”
走在艦娘學院的回廊上,在于自己擦肩而過後,艦娘們無一不轉身對着她的背影指指點點,食堂裏,原本對她畢恭畢敬的打菜阿姨,開始給她添堵,還有上課老師,使着各種絆子,仿佛她,一下子成了整個世界的敵人似得。
可她就是她啊,俾斯麥,一個還沒有提督的初生艦娘。
重新回到學院裏,俾斯麥摸着頭頂的軍帽,就在昨天晚上,她遇到了那個男孩,而且,還因爲肚子餓,吃了他的東西。。。
‘如果一定要報答我的話,就收下這頂帽子吧,’男孩的笑容在俾斯麥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這是我第一次給女孩子送東西,所以,請務必要不要拒絕!’
“亞倫,是誰啊?”俾斯麥臉上露出了微笑:“不過,一定是個好人。。。”
“嘣嘣嘣!”
重重的敲了兩下課桌,師範艦娘說到:“俾斯麥!”
一旁的提爾比茨無奈的拍了下腦門,然後用力捅了一下正在發呆的姐姐的腰。
好痛!
回過神來的俾斯麥一見老師漆黑的臉,頓時一個激靈,唰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嗨!”
“現在重複一遍我剛才說的内容!”
“啊?”驚訝、不解、迷茫,各種語氣彙集在了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啊’字上,然後。。。
“噗!呵呵呵呵呵~~~”
“竟然是‘啊?’,沒聽課也不要表現的這麽明顯呀!”
“好有趣,原來俾斯麥是這麽搞笑的一個艦娘嗎?”
聽着周圍衆人的議論紛紛以及各種嘲笑,俾斯麥隻覺得臉蛋越來越熱,最後,隻能落寞的低下頭,師範艦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走向講台:“下課後抄一百遍海軍十誡交給我!”
“對!”正想道歉,可師範艦娘卻早已不知所蹤,僅留下她蒼白無力的話語:“對不起。。。”
“轟隆~~~”
近海,一塊塊靶子被炮火轟碎。
“俾斯麥你在幹什麽,快點攻擊啊!”
“啊,啊對不起,我。。。”
“不打就閃開!”一個艦娘躍過了俾斯麥,然後‘轟隆’一聲将靶子轟碎,而在一邊的演習師範艦娘,大聲喊道:“下一個!”
演習課後。
“嗚嗚嗚~~~”俾斯麥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抱着腿,那上面是裂開的傷口,并不嚴重,隻是擦破了一點皮,而這樣的傷口在艦娘學院裏的艦娘來說,并沒什麽大不了的,靠自己的體質,很快就能愈合。
入渠?
總督府哪有那麽多空位給她們用,還是乖乖的等中破的時候再考慮吧!
“好痛哦~~”
淚花覆蓋了俾斯麥的眼睛,她看着自己的雙手,那裏,是與其她艦娘戰鬥時,所落下的傷痛,俾斯麥不理解,爲什麽大家都要針對她。
英雄繼承者,一定是騙人的吧?
明明她,一點都不厲害。
上課心不在焉,記憶也不好,每次都被老師罰抄海軍十誡,撇過頭,俾斯麥看着那一疊寫的滿滿的白紙,然後看了下桌邊的小鬧鍾,已經十一點了,但是十誡,卻隻抄了不到60遍。
“手好酸。。。”
但是還要抄四十遍,還有那麽多,再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那些艦娘對她的語氣和态度,俾斯麥便生氣的将筆往地上一砸:“不寫了,不寫了啦!”
“姐姐,我幫你抄吧。”
因爲俾斯麥的緣故,北宅也來到了這所學院,當然,所有能力都非常優秀的她,并沒有被老師關注。
原本,總督府的衆人因爲大建出了俾斯麥而驚喜,可沒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總督來看望俾斯麥的時候,随手又來了一發大建,提爾比茨油然而生。
想想那個時候,老人摸着後腦勺,表示自己果然不适合大建時,衆人眼裏冒火的表情。
但是,不知爲什麽,老人也沒有跟提爾比茨結下契約,而理由,卻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第二發是鑰匙嗎,原來如此。。。’
在場的人,除了老人外,能夠明白這句話含義的,隻剩下一個,那就是剛剛誕生的提爾比茨。
“不,不用了,我會自己寫的!”
站起身,俾斯麥抽泣了一下,然後強笑着走出了房間:“我去外面走走。”
一個人,沒有朋友。
除了妹妹,大家都讨厭她!
什麽嘛,什麽ss級艦娘,那個什麽英雄,自己又不是她,爲什麽要拿自己跟她比?!
一腳将地上的石塊踢進海水裏,俾斯麥握緊拳頭,發洩私的喊道:“我才不要跟她比呢~~~~”
“啪!”
“我去!”少年閃過飛來的石頭。
“噗通!”
黑夜裏,映着月光的海面蕩起一圈圈的波紋,俾斯麥擡起頭,不知何時,一個少年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剛才,自己似乎是在把石頭踢向他:“你是昨天的?!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
“哦,那個啊,沒。。。”
話說到一半,亞倫的臉色一變,見此,俾斯麥心裏一突,她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亞倫了,正準備再次道歉,卻見亞倫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你的腿受傷了?”
“我,沒事的。。。”
“能給我看看嗎!”
本來,俾斯麥是打算拒絕的,可是,看着亞倫認真的表情,俾斯麥莫名的點了下頭:“嗯。”
港口邊,
俾斯麥坐在一塊石階上,而在她的身旁,亞倫正借着燈光,仔細的用一塊手帕擦拭着俾斯麥的傷口:“不是很深。”說完,亞倫又從包裏掏出了一卷醫療布,然後溫柔的将俾斯麥的左部小腿纏了起來。
看着亞倫的動作,俾斯麥好奇的問道:“你是醫生嗎?”
“不是。”
“那這醫療布?”
“我在醫院裏打工,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用上了,真是幸運啊!”
“嗯。”感受着亞倫放在她小腿上的手,俾斯麥低下粉嫩的笑臉,借着燈光,她偷偷瞄向這個男孩,這是第一次,她這麽清晰的看到他,實在是沒想到,昨天相遇後,今天竟然又遇到了:“你,住在這周圍?”
“差不多吧。。。”敷衍了一下,亞倫問道:“你呢?”
你呢?
俾斯麥本想說自己是艦娘,隻是,一想到自己又偷跑出來,而且理由還是跟昨天一樣,是想要逃跑,這種話一出口,亞倫他,一定會讨厭自己的吧。
“我也是呢!”
亞倫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這附近?”
“差不多吧!”
“嘻嘻!”說完,俾斯麥還俏皮的吐了下舌頭,随後,兩人便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過了會兒,亞倫才輕聲問道:“出什麽事了,你的腿?”
“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的?”
俾斯麥心頭一暖,但嘴上還是應道:“嗯!”
“嗦嘎。。。”亞倫緩緩擡起手,然後将一卷醫療布遞給了俾斯麥:“那麽這個給你,下次再摔跤的時候可以用。”
“唔~~”聽着亞倫這話,俾斯麥莫名覺得有些怪異,一想,俾斯麥立馬喊道:“我又不是笨蛋,怎麽會經常摔跤!”
“呵呵!”
站起身,亞倫微笑道:“希望吧,笨蛋貓咪~~”
“唔唔唔~~~”
言罷,亞倫便在俾斯麥不滿的目光中快步離去,之後,在不知不覺中,俾斯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看着桌子上的白紙,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又開始了抄寫工作,與剛才不同是,這一次,俾斯麥再也感受不到辛苦與麻煩了。
因爲。。。
“他說在醫院打工,那不是說,他每晚都會路過那裏嗎?”一想到這個,俾斯麥一握拳頭:“喲西,明天再跟他一起玩!”
第一次,我的人生有了期待。
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活着。
一拳,接着一拳,俾斯麥攻擊着長門,而後者,卻是一次次的躲了過去:“可是爲什麽。。。”
“爲什麽你這個外人,”一滴淚水落在了海裏,俾斯麥不甘的發出怒吼,然後拼盡全力的朝長門沖去:“卻連我唯一的回憶都要奪走?”
那一天,在學院的公園裏,俾斯麥遇到了長門,兩個人的相性不服,從那句‘燃料饅頭因爲你變得難吃了’開始,仿佛就像命運一般,俾斯麥總是比長門慢了一拍。選擇艦娘時是這樣,攻略時是這樣,一起聚餐時也是這樣,總是差那麽一點。
卻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她。
特别還是現在,自己自信滿滿的過來與她戰鬥,可結果卻發現,雙方之間存在着一道鴻溝,比起已經拼盡全力的她,長門就像是還沒出力一般。
輸了?
自己,輸了!
嘣!
一隻手擋住了俾斯麥的攻擊,長門平靜的說到:“抱歉。”
面對着長門,俾斯麥領會到了什麽叫做無力感,那種自己的憤怒,遭到對方全盤承受的态度,俾斯麥擡起頭,布滿淚痕的臉龐冰冷而又無神,她直直的看着長門:“真想道歉的話,就把亞倫還給我啊!”
“對不起。。。”
“切!”
“爲什麽不還手?”俾斯麥的痛苦,長門能夠感受到,她做了對不起俾斯麥的事情,可問題是,如果就因爲這個而讓她放棄亞倫,那麽長門她,一樣做不到:“你是在看不起我嗎?”
“我并沒有這麽想,”長門避過了俾斯麥的副炮側擊,然後緊緊抓住攻擊過來的俾斯麥的拳頭:“隻是,跟你一樣,我也不想離開那孩子。”
“嘣嘣!”
擋下俾斯麥的攻擊,長門不退一步,而俾斯麥卻能明顯的感覺自己的雙手在隐隐作痛,但是她的攻擊,卻沒有因爲疼痛而停止,反而,更加的快速和拼盡全力。
而這一次。。。
“啪!”
俾斯麥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手,而在她的面前,長門已經停止了躲避,她的臉上,是通紅的手掌印:“爲什麽,不避開?”
“誰知道呢?”随手擦掉了嘴角的鮮血,此時的長門,已經解除了亞倫的提督buff,現在的她,隻有1級。
長門并不是勝利者,這一點她很清楚。
剛開始的時候,接到對方的挑戰書,長門還有些維護自己權利的意思,但是,随着戰鬥的展開,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孩,長門發現自己,太殘忍了。
在這種時候過來,簡直就像是在炫耀什麽似得。
自己,還真不是東西呢,也許就像女孩說的那樣,是一隻偷腥的貓吧?
而且,長門從來沒有爲自己成了亞倫的艦娘而沾沾自喜,正好相反,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俾斯麥此時的心情,那種,最重要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心痛與不舍:“痛苦的話,就好好發洩吧。”
已經夠了啦!
将雙手放下,長門收起了戰艦武裝,她擡起頭,略帶紅腫的臉上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我啊,不會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