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沒想到他們連這種條件都能答應下來,完全放下了身段甚至尊嚴。
唐煊笑道:“他們棋差一着,沒有料到在危急時刻會有智能生命出面救我們,其實我自己也沒想到。不過無論如何,仙人們現在沒有選擇了。”
領袖感到十分欣慰,他認真地對唐煊說:“感謝你爲聯邦做的一切。”
唐煊笑而不語。
“仙人加入聯邦,聯邦的未來更加光明了。”領袖感慨道,“不過我是沒機會親手操辦了。”
唐煊疑惑道:“您怎麽了?”
領袖哈哈大笑:“我要退休了!再過兩三個月,我的任期就結束了,希望你和我的接班人也能合作得很順利。”
唐煊祝福道:“您爲聯邦操勞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休息了。卸任之後,您可以四處走走,看看您締造的太平盛世。”
領袖眼底流露着憧憬:“是啊,該去看看了。”
“我答應鴻鈞七天内解決這件事,您安排人研究一樣能制約仙人的裝置吧。”唐煊頓了一下,“我從前看電影,像體内炸彈那類的東西,不過要更加難以擺脫。”
唐煊又補充道:“這種手段雖然細作,但也是形勢所迫,我們對仙人并不了解,而他們又太過強大。萬一他們對我們有什麽圖謀,我們總要有個反制的辦法。”
領袖緩緩點頭:“你放心,我不是迂腐之人。”
唐煊輕輕點頭。
領袖微笑道:“你也去休息吧,我聽說林婉因爲這幾天找不到你,自己一個人在家生悶氣。”
唐煊不自然地伸手絞動自己的頭發:“那我去看看她。”
領袖擺手:“去吧去吧,好好哄哄她,林家舉族遷徙之後,她現在隻有你了。”
唐煊走出領袖辦公室,看了一眼腕表中未接來電的數量,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現在去見林婉,她不會把我撕了吧?
唐煊硬着頭皮來到林婉的别墅外,他走上别墅門口的石階,手指搭在門鈴的按鍵上遲遲按不下去。
嗞——
攝像頭忽然飛下來對準了他,裏面傳出林婉的聲音:“大忙人,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唐煊面色一僵:“......對不起。”
“然後呢?”
“然後......”
唐煊擡頭看了看房檐又低頭看了看鞋尖,憋了半天最後臉都憋紅了:“......對不起。”
“哼——傻不拉幾的,進來吧!”
門自動打開。
唐煊一眼就瞧見了正趴在沙發上吃薯片的唐妙妙,他能看出唐妙妙仍然處于隐身的狀态,至于她是怎麽混到林婉家裏吃喝的就不知道了。
“阿巴!阿巴阿巴!”
唐妙妙一邊往嘴裏塞薯片,一邊對唐煊上下點頭,神情有些敷衍。
唐煊走到她旁邊揉了揉她的小腦瓜:“你好像一點也不想我啊?”
“唔——阿巴!”
妙語十級的唐煊頓時明白了,林婉家中的食物既好吃又不限量,所以妙妙并不是很想他。
唐煊不經意用力重了些。
“阿巴!”
唐妙妙不滿地昂起小腦袋去咬他的手。
唐煊立即把手縮了回來。
他道歉道:“對不起。”
“阿巴......唔,阿巴!”
唐妙妙又塞了一嘴好吃的,口齒不清,但能聽出嫌棄之意。
唐煊翻了個白眼,快速地伸手掐了下她的小臉蛋,然後趕在她發怒之前跑開了。
唐煊來到二樓聽到一陣優美的鋼琴聲。
這是......《夜的第七章》?
唐煊有些恍惚,他聽過這首曲子,這是一首表達思念的曲子。林婉在朝歌大學的校慶上彈過。
他心中微微一暖。
他循着聲音的方向走去,來到一座空曠的大廳。一道倩影正坐在大廳中央的琴凳上輕盈地敲擊着琴鍵,指尖下飄出的音符像在樹杈間舞蹈的精靈般輕盈。
林婉沒有出聲。
唐煊默默地走到她身後站定,專心聽她彈琴。聽了一會兒,他閉上眼睛,讓音符陶冶他的身體,肌肉漸漸放松。
時間漸漸沒了意義。
唐煊就這樣站着進入了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态。
一片溫和的光撲面而來。
“你決定了?”
“這是唯一的辦法。”
誰在說話?
“萬一你忘了怎麽辦?”
“不會。”
“......”
恍惚間,唐煊望見一片光,光中有兩個人,他們似乎在讨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時,唐煊的意識逐漸清醒。他清楚地瞧見了他們的面容,但卻無法把他們的長相印入腦海。某種力量在阻止他,使他隻要稍微挪開眼睛就無法再憶起任何細節。
但唐煊肯定自己認識他們,并爲此感到震驚。
“我必須要走了,不然會被發現。”
“那麽,祝我好運吧。”
嗡!
唐煊感覺頭腦一震,意識瞬間被拽回現實。強烈的不适感令他幾欲嘔吐,一雙白皙的手扶住了他。
“你怎麽了?”
林婉焦急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唐煊頭暈目眩地扶着她說:“我好像......我好像看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
“你看到了什麽?”林婉着急地抱着他,“你在發光!你好燙!”
唐煊身上散發着黑白兩種顔色迥異的光輝,它們彼此交融但又泾渭分明。他連續深呼吸:“我的身體變得不一樣了,等一等......”
唐煊努力保持平靜,大口深呼吸。身體裏的熱量随着氣體交換而排出,大量的熱量将整個二層的溫度擡升了十幾度。
林婉感覺自己像是抱了具火爐,她應該放手,但她感覺唐煊身體的重量此刻全然壓在她身上,如果她放手,唐煊就會摔到地上。
唐煊的皮膚逐漸變涼,但四周的溫度卻愈發得高,緊貼唐煊皮膚表面的空氣層甚至被烤得發生扭曲。
林婉一邊耐受着唐煊身周的高溫,一邊感受着唐煊身體的溫度。
她焦急道:“不對,現在太涼了!”
她發現唐煊的嘴唇毫無血色,瞳孔更是逐漸渙散,她對着唐煊的耳朵大聲喊道:“唐煊!清醒點!我要怎麽救你?!”
唐煊呢喃道:“冷......”
空氣的溫度仍然在上升,而他的體溫則急速下降,摸起來簡直像一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