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開屏似的座位群消失了,但摩托車本體還在。車上載着唐煊、林婉和夾在他們中間的唐妙妙,緩慢地落向地面。
“中子星上的人和你交流了?”
林婉雖然聽不到中子星智能的聲音,但她能聽到唐煊的聲音。她聽到唐煊對空氣說了很多話,于是順理成章地猜到唐煊在和中子星交流。
唐煊興奮地點了點頭:“制造這顆中子星的文明已經滅亡了,現在掌控中子星的是它的智能主腦。她正準備舉行一場試煉,誰在試煉中獲勝,誰就可以繼承中子星。”
林婉的眼底有些疑惑:“我不明白。”
唐煊把自己和輕柔女聲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對林婉複述了一遍。
但林婉并沒有很高興,相反的,她皺着眉毛一臉嚴肅地說:“我覺得這件事有問題,你最好不要放松警惕。”
唐煊愣住了。
有問題......
他之前被可能獲得一枚中子戰星的喜悅沖昏了頭,但被林婉點了一下後,他仔細一想,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
希爾文明是怎麽滅亡的?
爲什麽所有公民都死掉了,但作爲‘希爾文明的驕傲’的頂級戰争兵器中子戰星卻安好無損地留在這裏?
輕柔女聲對此隻字未提。
要麽是她覺得試煉還沒開始,沒必要對唐煊解釋太多;要麽就是她在有意隐瞞什麽。
林婉冷靜地思索着,她一邊思考一邊說出自己的想法:“最基礎的一點,既然這顆中子戰星還在,那在那場導緻希爾文明滅亡的戰争中,它和它的駕駛員應該都跑了出來。”
“那麽他們就應該延續文明。”唐煊很自然地接着林婉的話往下講,“宇宙這麽大,既然逃出來了,重建文明應該是很自然的事情。”
林婉輕輕點頭:“中子戰星的載員量總不至于比普通戰艦小,它當年至少載了幾千人,這幾千人都去哪了?中子戰星還在,不至于連供養幾千人繁衍的資源都找不到吧?”
換位思考,如果聯邦遭遇滅頂之災,一艘旗艦載着近萬名船員逃了出來,接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文明。
事實上,隻要能成功脫離戰場,不被敵人追蹤,找到一個偏僻的生命星球修養生息一點也不困難。
聯邦旗艦能做到,中子戰星不可能做不到,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唐煊緩緩點頭:“我會注意的。”
他感覺自己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這裏是遊戲闆獎勵給他的A級寶地,所以他之前的警惕性并不高,但現在他清醒了很多。
他隔着口袋捏了一下遊戲闆的邊緣,心想要是自己能控制時間循環的開閉,什麽陰謀也算計不到他。
遊戲闆微微一震以示不滿。
唐煊悄悄松開了手。
林婉沒有注意到唐煊的小動作,她又思索了幾秒之後說:“你背後的那位古神現在還在關注你嗎?”
她記得唐煊說自己和古神有合作。
唐煊點頭:“放心吧,不會有危險的,至多吃點小虧。”
遊戲闆能夠看破時間線,雖然不清楚能看多遠,但如果這顆中子戰星真有什麽驚天動地的陰謀,它一定會提醒他——至少會給他新開一個支線任務。
林婉心中稍稍放松。
她雖然也信不過唐煊背後的古神,但有那位古神盯着,他們應該不太可能遭遇危機。
這裏不隻是他們兩個人,還有紫薇星上十多億無辜百姓,能多一層保障是好事。
“你和那個古神到底是什麽關系?”林婉忍不住問道,“我記得之前你在尚安門廣場和一個拉二胡的聊天,那個拉二胡的是不是也......”
林婉欲言又止,但她的意思已經準确地傳達給唐煊了,她想知道那個拉二胡的是不是個古神?
唐煊楞了一下。
他回憶起那天和沃利斯的交談,感覺自己也沒露出什麽破綻。
他奇怪林婉是怎麽猜到的。
不過他也不打算隐瞞了,經曆這一次以後,他的特殊性就像漆黑幕布上唯一一顆星星,亮得遮掩不住。
再加上手裏已經有了些實力。
不裝了,攤牌了!
“祂叫沃利斯·郭,一個和音律有關的古神,和我認識。”唐煊頓了一下,“沒什麽威脅,祂虛弱得連普通人一塊闆磚也扛不住,真打起來連個小流氓都打不過。”
唐煊後面那幾句話本來是想打消林婉對沃利斯·郭的想法,畢竟沃利斯·郭身處北之星這個敏感星球。但他發現自己說完以後,林婉的臉上竟然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驚喜。
唐煊不自在地問道:“你怎麽了?”
“你說這個古神現在很弱?”
林婉兩眼放光。
唐煊的嘴角抽搐了兩下,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顯而易見,他不僅沒有打消林婉對沃利斯·郭的興趣,還把她的興趣充分調動了起來。
不需要林婉繼續說,他知道林婉在想什麽,一定是想把沃利斯·郭綁進實驗室切片。
這可是活的古神!
說起活的古神,旁邊就有一位,但他們好不容易才把【艾利】和【諾爾】的暴動鎮壓下來,再去挑逗比這兩個都強的【艾利諾爾】顯然是不智之舉。
唐煊思索了幾秒,感覺把沃利斯·郭交給林氏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他對林婉說:“等回去以後,我和祂談談。祂應該會願意和你走的。”
郭利斯恐怕不會想到,被收編以後,組織需要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實驗室做研究材料。
恍惚間,空中飄過一陣若有若無的二胡聲,聲音裏充滿了哀怨和委屈。
“你背後那位不會有意見嗎?”
林婉擔心地問道。
唐煊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和我合作的這位古神對人類是友善的,再說了,古神内部也很松散。”
【極古】不僅對人類的态度好,還是有名的古神之敵,和幾乎所有古神都站在對立面。
“那就好,隻要祂肯配合,我們不會把祂怎麽樣的。”林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面色古怪地說,“掌控音律的神——正好讓吳良跟祂學學怎麽吹唢呐,吳良的唢呐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