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考慮這一點是因爲那時候的他沒什麽戰鬥力,自不自由都無所謂,反正主要靠遊戲闆。現在他有一定的自主行動能力,對自由度的需求也相應地提升了。
兩個來到基地門口。
林婉的機車還停在這裏,上面覆了一層薄薄的灰,流淌的金屬光澤也變得暗淡了。
林婉在自己的腕表上點了幾下。
機車的車頭燈亮了起來。
沉睡許久的猛獸睜開了眼睛,它發出低沉的咆哮聲,并抖擻身體把皮毛上沾染的灰塵統統抖落。
機車煥然一新。
林婉騎到車上後朝唐煊拍了拍車後座:“坐上來,我帶你上天。”
說罷,她飒爽地甩了下自己的長發。
唐煊沒有怯場,他大大方方地走到後面坐下,隻是不知該把手放哪裏。
機車穩健地漂浮到空中。
林婉戴上頭盔,她的眼底掠過一抹得逞的奸詐,然後猛地一擰油門。
“啊!”
唐煊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住林婉的腰。這時他才漸漸意識到不對勁。可是機車已經升到十幾米的空中,他再想下車也沒機會了。
林婉略帶欣喜地說:“抱緊我,千萬别掉下去了!”
唐煊一臉無奈。
他猜林婉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爲了防止掉下去,他不得不摟緊林婉隻堪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嗡——
唐煊感到腿部輕輕一震。
幾條實體化的光帶将他的腳踝、小腿和大腿牢牢固定在機車上,這些是機車附帶的安全措施,按理說還該有穩固上身的光帶。
唐煊坐在後面看不到林婉的表情,但他知道應該是不會有了......
(關于光線實體化)
“抱緊我!要上天了!”
林婉緩緩擰動油門,機車尾部的離子推進器噴吐出顔色逐漸加深的猩紅離子流。
他們像流星一樣逆沖天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完全超出唐煊這個從來沒有騎過太空摩托的小白的預料了。
令人窒息的大風迎面刮來,唐煊被迫把臉頰貼到林婉身上,因爲隻有這樣才有呼吸的空間。而随着速度提升,如果不想身體向後傾倒打個九十度的後腰,他就必須更用力地抱住林婉。
唐煊腦子裏隻有一句話:
我吃虧了!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黏在一起。唐煊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林婉的溫度和柔軟,而林婉也能感受到唐煊寬廣的胸膛和跳動的心髒。
兩個人紅着臉,誰也不說話,繞着城市兜了一圈又一圈。
血液很燙,但空氣很冷,唐煊實在被凍得受不了了。他扯起嗓子在風中大吼:“剛剛那座電視塔是不是有點眼熟,印象裏已經遇見它四五次了吧?!”
林婉大聲叫道:“那就下去看看!”
林婉回避了眼不眼熟的問題,而唐煊也默契地沒有追問。因爲到底是迷路了還是故意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林婉壓低機車的速度,把高度降進連綿的建築群中,很快就找到了前往尚安門廣場的正确路徑。
嗡——
猩紅的離子流逐漸稀疏。
兩人降落到廣場外面,還沒下車就聽到一陣悠揚的二胡聲。
不同于他們印象中二胡的哀怨凄切,這一陣飄來的二胡聲不僅惬意,還很活潑,每個音都靈性十足。認真地聽,隐約能聽出商人的鑽營、市儈的奸詐和平民的安逸,重重情調複雜而不混亂地糅在一起,活像二胡成了精。
林婉不禁感歎:“這二胡神了!”
“确實有兩把刷子。”唐煊頓了一下,“不過,你是不是該先把我的手放開?”
唐煊的手摟着林婉的腰,而林婉的手則緊緊摁着唐煊的手不讓他放開。
“呀!”
林婉故作驚慌地叫了一聲,并順勢松開唐煊的手。唐煊苦笑着把手抽出來,心想這就是古書中常提到的‘美人恩’?
束縛身體的光帶消散。
唐煊先從機車上下來,林婉朝他伸出一隻手,他很自然地遞上手臂讓林婉扶着他下車。
林婉的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騎車累的,還是因爲把唐煊約出來而興奮的。
林婉小聲地說:“謝謝。”
唐煊笑了笑:“我們去看看這個拉二胡的奇人吧。說實在的,連小破站上都沒有這種水平的二胡聲。”
林婉有點好奇:“你喜歡聽二胡?”
唐煊揉了揉頭發:“也不是,隻是從前有段時間對二胡感興趣。”
林婉暗自松了口氣。她是鋼琴小才女,才不想去學拉二胡呢。
兩人走進廣場,順着二胡聲傳來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瞧見了某處異常擁擠的人群。
【沃利斯·郭】這段時間過得很滋潤。
雖然隻有一個信徒,而且也不敢讓這個信徒搞可能會被抓走的祭祀儀式,但他多多少少還是積累到了那麽一丢丢神力,并初步改善了自己的生活。
比如把二胡技能從入門點到宗師。
真·二胡名角!
這些天連城裏的老藝術家都來他這裏聽曲,每次都出手闊綽,讓他從拉曲拉到手抽筋的悲催境地中解脫出來。
他現在一天隻拉兩曲,天氣不好的時候甚至一曲都沒有。從前那個在滂沱大雨中也要堅持拉二胡的人一去不複返了。
今天也一樣。
這是他的第一曲,拉完之後就在這裏坐着和人聊天。等到了下午再拉一曲就收工。
但今天也不一樣。
因爲他發現人群中有個小夥子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很怪異,似乎對他有所圖謀。【沃利斯·郭】手上拉琴不斷,心裏卻犯起嘀咕,這小子不會是想搶劫我吧?
今天要不早點收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