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煊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剛剛忽然想到,以光束的密集程度,它們足以覆蓋整顆星球,爲什麽非要等到白色光點出來後才打?
難道黑霧對光束有影響?
果然,黑霧能阻斷光束的打擊。
這樣一來,騙掉對方第一波攻勢,他就可以藏住自己的技能了。
光束攻擊進入第二階段。
唐煊控制白色光點飛出黑霧,這次他盡可能用操作解決問題,而減少對技能的依賴。使用【折躍】的時候每次最多隻挪移最大距離的三分之一,【金身】很久才用一次,【重置】更是一次都沒用過。
他希望以此迷惑敵人,從而減少第三階段的難度。第二階段的難度因此上升,但還在唐煊的接受範圍内。又死了兩次後,他再次進入第三階段。
正如他所料,第三階段的難度大幅下降,甚至還不如第二階段的威脅力大。
他一點點增加【折躍】的挪移範圍,每次都落在隻比上次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導緻敵人的光束無限擦邊。
每次都差一點,每次都打不中。
唐煊臉上露出笑容,他雖然在挨打,但卻莫名有種戲耍敵人的快感。
白色光點:“哈哈哈,打不中我吧!”
唐煊輕輕勾起嘴角。
此時距離綠色區域隻有五分之一的路程了,他隻要再堅持一會兒......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他忽然驚疑地發現前方竟然不再有新的光束了。
星空一片靜谧,仿佛剛才的槍林彈雨都是幻象。隻有白色光點孤零零地飛行着,安全區域仿佛觸手可及。
白色光點:“有詐?”
唐煊也是這樣想的,他可不相信敵人會輕易認輸。
陰謀的味道透過屏幕撲面而來。
唐煊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
【折躍】!
【金身】!
【重置】!
【折躍】!
【金身】!
幾乎是啓動第二次金身的同時,3D圖像上憑空出現許多條粗壯的裂痕,這些裂痕如蜘蛛網般将整個3D圖像包裹起來并不斷朝外蔓延。
眨眼間大的裂痕便布滿整顆3D圖像,它們身上又向四周蔓延出密密麻麻的小裂痕。
3D圖像變得就像是個摔得稀碎但又沒碎的水晶球。
轟!(腦補聲音)
後方被黑霧包裹的星球爆炸了!
它也扛不住這種武器的打擊,在短短兩秒内便化作一團黑紅色的妖異煙火。
唐煊呆呆地看着這絢爛的畫面。
他的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
這是......
聯邦艦隊的空間炸彈?
憑借【金身】,白色光點在無數裂痕中硬挺了三秒,活得比它身後那顆被切碎的星球還久一點,直到【金身】效果結束後才被撕碎成一堆小光點。
遊戲畫面漸漸暗淡,可唐煊此時已經不在乎遊戲輸赢了。
唐煊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半晌,一行金色小字緩緩滾出。
金色小字:“這件事對人類有利無害,你不必因此心有芥蒂。”
唐煊眉關緊鎖:“我在幫古神逃脫聯邦艦隊的封鎖?”
金色小字:“是的,但祂不會損害人類。”
唐煊拽下一根頭發放進嘴裏:“當時有兩個可選遊戲,另一個遊戲應該是用戰艦把這個白色光點打下來,對嗎?既然白色光點對人類無害,那爲什麽還要有另一個截然相反的遊戲?”
金色小字:“請你明确一點,不是祂本身對人類無害,而是因爲你選擇了祂,所以祂對人類無害。”
唐煊陷入沉思:“祂也會和我建立類似分身的關系?不,至少不會像【極古】那樣,因爲我不能控制祂說話。”
金色小字:“受限于遊戲規則,我無法透露更多。請在七天内完成這個遊戲,否則這段時空軌迹就會失去控制,将對人類未來造成不可知的影響。”
唐煊沉默良久,最終選擇相信金色小字。沒有别的原因,就是因爲當時有兩個遊戲。
他除了能幫助白色光點逃脫,也可以幫助艦隊擊落白色光點,隻不過他沒選罷了。如果金色小字想對人類不利,直接不顯示第二個遊戲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考量。【星際逃亡】是一個連環任務,這說明白色光點還要面對聯邦艦隊至少一波的追擊。如果完成第一環任務後了解到這個逃脫的古神做了壞事,他再拒絕後續任務也不算太晚。
于是唐煊重新開始遊戲。
他已經完全了解逃亡的流程了。一共分爲四個階段,分别是飽和打擊,技能試探,精準狙擊和空間炸彈。
如果說前三個階段都算公平博弈,那麽到了第四個階段,聯邦艦隊就是玩不起并且掀桌子了。
空間炸彈是人類文明迄今爲止發明過的最強大的武器,總儲存量不超過三千枚,能夠強烈擾動一定範圍内的空間,威力大到可以摧毀恒星。
他操作再花哨也沒用,隻要聯邦艦隊抛出空間炸彈,遊戲就當即宣告結束。
不過,據說空間炸彈在啓動前需要激活準備,這個時間很長。
隻要他趕在空間炸彈激活完畢前沖進安全區域,任務就算完成了。
唐煊沒注意自己上一局遊戲玩了多久,他估算大概是三十到三十五分鍾的樣子,他必須更快。
第一次,他沖太快,失誤了。
第二次,他又沖太快。
第三次,被炸死了。
第四次,死于失誤。
咕咕咕
唐煊苦着臉揉了揉肚子。
他餓了。
早上沒吃飯一直到現在。
中午十二點!
唐煊點了份外賣,并趁這個時間短暫休息了一會兒,吃過飯後又繼續投入緊張激烈的戰鬥。
在一次又一次的連續死亡中,白色光點的挪動軌迹愈發簡潔高效,抵達最後五分之一區域觸發空間炸彈的時間也從三十分鍾縮短到了二十六分鍾。
在唐煊的控制下,白色光點的移動軌迹不斷趨近完美。他有種預感,隻要能把時間再縮短一分鍾,這局遊戲他就赢了。
可這一分鍾就像一道橫在他與勝利之間的無形天塹,死死擋住他的去路。别說一分鍾,就連一秒鍾都縮短得很艱難。
随着時間的流逝,唐煊的總死亡次數漸漸逼近八十,可他仍差将近三十秒的時間。
唐煊的心情陷入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