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甯西的表現讓她刮目相看,雖然不是科班出身,可是表演得很專業,又能吃苦,能不用替身就堅決不會用替身,圈内能這麽沉得住的年輕藝人還真不多見。
“他們現在還年輕,以後多拍一些戲就好了,”甯西笑了笑,“我也不過是比他們多幾年的經驗而已。”
兩人正說着,就看到一個新進組的小演員過來跟她們兩個打招呼,态度十分的尊敬。自從常時歸在微博上公開說明甯西與他是老朋友後,對甯西客套熱情的人就越來越多起來,就連本公司的好多藝人,見到她都先要擠出一臉笑。
與其說這些人尊重她,不如說是這些人不敢得罪她背後的常時歸。心裏越清楚,面對這種場合她就越淡定,更不會讓對方難堪。
林燕也看出這個新來演員的心思,等這個演員走開後,她才笑着道:“自從傳出常先生投資我們這部戲的消息後,我們這個劇組就越來越槍手了,連小配角都有好幾個人來搶。”
之前她們邀請的幾個演員來飾演重要配角,這些人怕資金鏈接不上,全都以檔期排不過來拒絕了。現在好幾個又主動打電話過來表示,非常喜歡這個劇本,特意把檔期排了出來。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不用撕破臉皮,反正這種事在圈子裏也不是沒有過。
甯西知道林燕心裏壓着一口氣,但是她沒有接林燕這句話,而是拿出手機刷了刷網頁,看到某門戶網站跳出一則新消息,說是幾天前有富二代在某公路上飙車,哪知道被網友拍了下來,并且在昨天晚上傳到了網上。
很快這段視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爲視頻中拍到有車倒路牌直接碾壓了過去,因爲他們把汽車開出了飛機的速度,吓得路過的車輛全都停下讓到一邊,等他們全部開走後,才繼續前行。
新聞下罵聲一片,甚至還有知名不具的網友人肉出了他們的資料,在論壇上貼出了這些富二代的照片以及家庭背景。
蔣成……
甯西看着照片上的年輕男人,想起了上次參加《心戀上你》慶功宴時,在走廊上看到過這個人。當時這個人瞧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上不得台面的戲子,眼中滿滿的鄙夷毫不掩飾。
跟他站在一塊的女人倒是很漂亮,柳葉眉大眼睛,滿身帶着一般人沒有的貴氣,十分奪人眼球。
“甯西老師,到您的戲份了。”
退出頁面,甯西把手機遞給小楊,起身往拍攝區走去。
蔣成這兩天過得有些不暢快,前兩天賽車輸給了曲元柏不說,還讓人把視頻給傳到了網上,害得家裏老頭子昨天大半夜把他從床上拎起來開罵,罵到最後又拿常時歸說事,好像他連給常時歸提鞋都不配似的。
要真論起來,蔣家本來就不如常家勢大,隻知道怪他不如常時歸,怎麽不去怪蔣家前幾輩都不如常家人?
論起來他跟常時歸還是表兄弟關系,因爲他們兩人的媽是親姐妹。隻不過他與常時歸平時愛好也不一樣,坐在一塊也沒什麽話好說,所以兩人的關系隻是泛泛。
實際上常時歸與大舅家的陶慎言關系更好,因爲他們都是長輩口中所謂地“争氣孩子”。
“成子,你坐在車裏發什麽呆?”一個人上前敲了敲他的車窗,他把車窗滑下來,“杜胖子,你怎麽在這裏?”
“白露姐說要去找個人,見我們哥幾個正好閑着無聊,就叫我們陪她一起了,”杜康胖乎乎的臉上擠出笑容,瞬間連眼睛也找不到了。
“去找誰啊?”蔣成挑了挑眉,看了眼不遠處停着的幾輛車,“你們這是找人呢,還是去打架呢?”
“嘿嘿,前幾天常哥不是注冊微博了嗎,還說跟什麽女藝人是老朋友,白露姐就想去認識認識她,”說到這,杜康語氣有些猶豫,“我覺得,咱們這麽多人去找人家也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不過是個戲子,白露想去看看又怎麽了,”蔣成有些不耐道,“就算常哥對她有點那什麽意思,那也不可能爲了個戲子讓白露難堪。放心吧,我陪你們一塊去,沒事。”
“我不是說常哥那裏會對我們不滿,就是覺得咱們這麽多人,去找個小姑娘,是不是有點……”杜康見蔣成越來越不耐煩,剩下的話不敢再說了。他家剛發展進帝都沒多久,平時就是跟在這些小姐少爺後面跑腿的,哪裏惹得起這些少爺小姐。
蔣成見他慫樣,擺了擺手道:“你去跟白露說,我開車跟你們後面一塊去。”
杜康隻好轉頭把話轉告給白露,白露朝蔣成比了一個好的手勢,然後開着她紅色的跑車,一馬當先跑到最前面。
“甯西,剛才下馬的鏡頭挺流暢,你的騎術不錯。”在拍騎馬鏡頭的時候,孔玉恒本來打算給甯西找一個替身,哪知道甯西竟然會騎馬。
“之前在《漢時雲月》劇組拍戲時特意學的,”甯西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因爲太陽大,她流了不少汗水,化妝師正在給她補妝,“公司說我這個長相,以後拍古裝戲的機會多,所以還特意請人教了我。”
《漢時雲月》雖然現在還沒有播出,但已經開始火了起來,好幾家衛視搶着買首播權,還有網絡播放平台同樣争着求着買播放版權,所以在圈子裏十分的有名。聽到甯西在這部戲裏有戲份,孔玉恒笑道,“徐導的作品,肯定收視長虹。”
最重要的是這部戲還是周影後專攻大屏幕多年後,再度出演女主角的影片,光這一個噱頭,就足夠引起人關注了。甯西能上這部戲,運氣确實很不錯。
“我們這部戲播出後,一定也會紅的,”甯西把喝完的礦泉水瓶放到一邊,擡頭看了眼越來越刺眼的太陽,“下一場戲我們接着拍,到了正午的時候,大家也能休息一會兒。”
孔玉恒忙點頭,她本來就想早點把上午的戲拍完,隻是甯西地位特殊,她不好催她。現在甯西主動提出來,她哪裏還會反對。
“第九集第五場準備,一二三開始。”
白露一個漂亮的甩尾,把車停到角落裏,然後拿出墨鏡戴在臉上,無視路邊衆人打量的目光,直接往《胭脂三生》的取景地走去。
因爲太陽有些大,跟在她身後的一位公子哥還殷勤的替他成了一把傘,屁颠颠的跟在她身後。
《胭脂三生》劇組的工作人員看到幾個穿着不凡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都是一頭霧水,看這幾個人不像是粉絲的模樣,站在他們劇組這兒是來湊熱鬧的嗎?
白露看着拍攝區裏穿着古代服裝的甯西,她騎在高頭大馬上,把手裏的大刀舞得像模像樣,看起來英姿飒爽,威風凜凜。
“爾等身爲男子,沒有上陣殺敵的勇氣,嘲笑起我這個女人來,嘴巴卻一個比一個利索。可是如今你們連我一個女人都打不過,有什麽資格笑,有什麽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她翻身下馬,刀尖一一指向躺在地上的幾個男人,“你們若是男人,就去抵禦外敵,而不是靠着嘲笑女人來維護你們那可笑的男人尊嚴!”
“給我起來!”她一腳踢在離她最近的男人身上,“躺在這裏做什麽,等着人來伺候你們嗎?!
白露取下臉上的墨鏡沉默地看着甯西因爲其他演員的原因,反反複複把同樣一個鏡頭拍了三遍,她沒有因爲其他人拖累而不滿,從頭到尾都很認真。
“好了,過!”
甯西看着被她連踢了幾次的男演員,笑着對他道:“不好意思,剛才那一腳我角度沒掌握好,沒踢疼吧?”
“沒事,”男演員是個萬年小配角,什麽苦沒吃過,見甯西這種主演如此鄭重的給自己道歉,忙受寵若驚地擺手道:“沒事沒事,甯老師踢的角度很巧,看起來力道大,實際上根本就沒怎麽碰到我。”
“你沒事就好,”甯西拿手朝自己的臉扇風,“這才剛剛進五月,就熱成這樣,等到六七月,我們大概要變成烤肉了。”
“請問,你就是甯西嗎?”
聽到陌生聲音,甯西詫異的回頭,看到一個長發披肩,身穿紅裙的女人站在她身後。
哎呀,這個美人她曾見過的。
“你好。”甯西矜持的朝她點了點頭,在對方沒有做自我介紹之前,她也不想顯得太熱情。
“西西姐,”小楊見幾個人都跑到了甯西面前,忙跑到甯西身邊,用懷疑地目光看向白露等人,“請問你們是誰,我們這裏正在拍戲,暫時不接待粉絲。”
“粉絲?”蔣成嗤笑一聲,雙手插兜走到白露身邊,然後嘲諷的看着甯西,“甯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小楊聽出這人語氣裏輕蔑的态度,心裏的火蹭地就冒出來了,她剛想開口跟對方吵起來,手就被甯西拉住了。
甯西看着這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微微一笑,半晌才道:“我們有見過嗎?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太好,請您不要太介意。”
這瞬間,蔣成的臉有些扭曲。
杜康低頭幹咳一聲,掩飾了自己差點忍不住的笑意,這個甯西肯定是練過化骨綿掌的,這話看似客客氣氣,但無形中就讓蔣成裝逼不成了。
雖然不該這麽想,不過真的……好爽!
想歸想,杜康怕事情鬧大,于是偷偷給常時歸發了一條短信,不管常時歸會不會理會這件事,至少他自己心裏能過得去一點。
劇組的人見勢頭不對,幾個人高馬大的工作人員便圍了過來,攝像師還特意打開了攝像機蓋子,大有對方敢動手欺負人,他立馬拍下罪證的意思。
“沒事,這幾位……是帝都有臉面的大人物,”甯西微笑着看了眼蔣成與白露,轉頭對走過來的孔玉恒道,“孔導,你們繼續拍,我陪他們說說話。”
孔玉恒懷疑的看了這些人一眼,知道甯西是在提醒他們,這些人劇組得罪不起:“有什麽事叫我們。”
蔣成沉着臉看四周,這個劇組的人看似都在做别的事,但一個個仿佛防賊似的把他們給盯着,有人還偷偷摸摸的把手機給拿了出來,想幹什麽?
拍什麽!
難道他一個大男人還會跟一個戲子動手不成?
“久聞甯小姐大名,所以今天特來拜訪,”白露微笑着看向甯西,“我姓白,是常哥的朋友。”
都是女人,在對方提到常時歸的時候,甯西就明白對方爲什麽找自己,她勾着嘴角道,“原來是白家的小姐,失敬失敬,這裏太陽大,我們找個陰涼的地方。”
“好。”白露跟在甯西身後,走到一個搭好的遮陰棚下,甯西把椅子讓給她,自己坐了一個小塑料凳子,“劇組簡陋,請白小姐不要介意。”
白露看着坐在矮凳上的女人,對方穿着粗布戲服,坐姿也很随意,可是她卻挑不出對方有多少令人讨厭的地方,“甯小姐剛才在馬背上的英姿,非常有吸引力。”
“能被白小姐這樣的大美人誇獎,是我的榮幸,”甯西接過小楊遞來的冰鎮飲料,擰開蓋子後遞到白露面前,對她笑得一臉溫柔,“請喝水。”
“謝謝。”白露接過飲料喝了一口,直到涼絲絲的水滑過她的食道,她才想起以往這種劣質飲料,她從來都不入口的。
她剛才怎麽就喝下去了?
擡頭再看甯西,對方正仰着脖子喝水,汗水順着她白皙的脖頸滴下,竟帶着幾分驚心動魄的美。
白露……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手裏的飲料。
常氏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常時歸看着手機裏的陌生人短信,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姨夫姨媽向來溺愛孩子,蔣成性格有多糟糕,他心裏是清楚的。
“老闆?”正在彙報工作的秘書見老闆突然變了臉色,“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常時歸放下手機,拿起外套大步往外走,“我出去一下。”
他别的都不怕,就怕甯西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