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來‘陽泉酒家’開始，酒家的學徒制度就已經取消了的，現在居然又塞兩個小家夥過來……”婁三在辦公室裏嘀咕着，完全不在意另外兩名當事人，就在自己面前！
不過事實也的确如此，在很久之前，中華料理界通常授業模式都是“學徒制”，也就是像中華一番時代的劉昴星、唐三傑那樣，在“陽泉酒家”先做小工，通過了最基本的考驗，呆上幾年“偷學”了些本事之後，才能夠正式拜師……
當然，這所謂的“偷學”，大多也是在主廚的有意爲之下進行的，也就是篩選出會主動學習、而且有一定天賦的“學徒”。
但是随着料理界的發展，這種“學徒制”效率實在太差，而且容易引起反感，還有真的較真的話，屬于非法雇傭童工，所以漸漸地大家都開始摒棄這種制度，而“陽泉酒家”差不多是第一批棄用“學徒制”的。
劉昴星和劉昴苑都不說話，婁三便繼續自言自語：“雖然現在‘陽泉酒家’，的确在招收料理人時，也将‘潛力’作爲考察内容，也有些培養料理人的機制。
但是卻都是潛移默化的培養，僅僅一個月，恐怕不會有什麽進展，而且培養的對象已經是專業料理人了……哎……”
看着婁三一副頭疼的樣子，劉昴星忍不住說道：“您老不會是想這幾句話，就讓我們知難而退吧？雖然不太在乎這一個月，真的能夠提升多少，但是也不習慣被人攆回去的！”
婁三聞言瞪起銅鈴似的兩隻大眼睛，對着劉昴星說道：“這麽說你是一定要留在這兒培訓一個月嗎？那也可以，不過我們必須約法三……”
顯然婁三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先“約法三章”，以免到時候自己的訓練計劃無法被執行。
可見婁三是首先就從心理上開始布局，令劉昴星、劉昴苑從被動的被“分配”來這裏訓練，轉化爲主動“想要”在這裏訓練，和他嘴上說的完全不同，其實是很适合教人的類型也說不定！
否則幾位族老，也不會對他這麽放心……
不過他剛說到一半，就被從不按照套路出牌的劉昴星打斷：“也不是一定要留在這兒培訓，你實在嫌麻煩的話，也可以幫我準備個白金五星級的房間……我玩兒一個月就回去！”
“……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不如來和我學做菜吧！”婁三故作驚奇的樣子，表演的很浮誇。
旋即又嚴肅了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你真的認爲自己面對所有料理人……或者說是同齡料理人，都穩操勝券？”
“‘穩操勝券’不敢說，隻是有些自信吧。”劉昴星回答道。
“我看過你的資料，還有兩次在北海道的比賽錄像……火候、刀功、香料，在這三種料理技巧的最重要領域中，你的确有着非同尋常的實力！
沒錯，一名料理人有了這三種強大的武器，幾乎就已經可以戰無不勝了，但是……你應該還一種‘神髓’都沒有領悟，隻是在揮霍自己的‘能力’吧？”
婁三說着，帶着一臉嚴肅的表情，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鼻梁上方的位置……
“那裏沒有眼鏡，别支了……”
“哼。”婁三不屑的冷哼一聲，旋即又開始捋自己的胡子，發現自己的胡子不是髯須，于是開始環繞式的撫摸自己“性感的絡腮胡子”。
不過劉昴星吐槽歸吐槽，但是對于婁三的眼力，還是非常敬佩的！
刀功且不說，雖然平時在遠月，說起劉昴星，大家首先想到的（除了“後宮男”之外）就是“刀功達人”，之後才是“神之舌”、“縱火狂魔”、“香料怪人”之類的稱謂……
但是實際上，劉昴星的刀功是最容易被看出虛實的，雖然放在全年齡段的料理大師中，也算是一流，加上各種刀功方面的絕技，堪稱令人絕望，但實際上真正的行家，卻能夠輕易看出，劉昴星并沒有掌握“刀功神髓”！
雖然隻差上那麽一絲神髓，但是卻依然有差距！
然而在火候的掌握，還有香料的配用上，因爲“超觸覺”、“超嗅覺”還有“超味覺”的存在，即便是真正掌握了“火工神髓”、“香料神髓”的料理人，表現的最多也隻是與劉昴星相當、甚至還要遜色。
神髓，隻要掌握了“神髓”，就可以達到在該項目中的極限，但是劉昴星的“天賦”，卻可以令他在沒有神髓的情況下，便超越擁有“神髓”的對手。
但是婁三卻一眼看出了，劉昴星看似狂拽酷炫的“三把利器”，其實都還少了其中的魂魄，也就是神髓！
“的确如此，但是……難道我在這一個月之中，就能夠掌握神髓？”劉昴星疑惑的問道。
“要突破神髓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的刀功、火工還有香料的使用，早就擁有‘神髓’了！你問我幹嘛？剛剛不是還很有自信嗎？”婁三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沒錯，如果真的能夠提升到“神髓”的級别的話，劉昴星的刀功、火工還有香料使用的能力，将會再一次大幅提升！
現在劉昴星在平時的廚藝，就已經有特級三星，在使用“食禦”狀态下，将達到特級五星，至于四種超感知和絕技暫時不計，因爲其他能力的影響，是和料理的菜品有關的。
如果劉昴星能夠掌握一種精髓，至少可以令自己的廚藝，在不考慮其他特技的狀态下，也超越普通的“特級五星”，并且可以料理難度側重在所領悟的神髓方面的虎級菜譜！
比如一些虎級菜譜，隻要是對刀功的需求是虎級，而對其他方面要求并不高的話，那麽隻要現在的劉昴星掌握刀功神髓，就可以完成菜譜了！
如果能夠掌握三種，則可以令劉昴星在“白闆”狀态下，也穩定的發揮出一星廚師、甚至還偏上的能力，一旦結合超感知等能力，劉昴星的“二星廚師”資格便名副其實，再加上其他能力，即便是三星、也就是虎級的巅峰，也并非不能窺伺……
“難道劉家在‘神髓’上，也有什麽速成的竅門？”劉昴星不由得問道。
“竅門？如果說‘多動腦思考、多動手實踐’算是一種竅門的話，那的确算是有吧。”
勤思多練……
僅僅靠這些，就想要讓劉昴星在一個月中，掌握“神髓”嗎？
劉昴星不由得狐疑的看着婁三。
似乎是讀懂了他的目光，婁三不由得說道：“接受訓練的是你，所以我不會有什麽把握、自信，隻是覺得以你已經擁有的‘天賦方面’的優勢，在十七八歲的時候擁有‘神髓’，也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而已！”
很正常？
劉昴星不由得反問道：“那不知道婁三前輩，是什麽時候掌握‘神髓’的？”
婁三聞言撓着頭說道：“我的話……當初第一種掌握的是‘火工神髓’，是在我二三十三歲那一年，之後三十五歲掌握了‘刀功神髓’、三十六歲掌握了‘香料神髓’。嗯，之後四十歲就掌握‘廚心’了！”
相比于對方的身份，這個戰績未免……糟糕的驚人！
劉昴星正想說“你能不能對自己也高标準、嚴要求一些”的時候，婁三轉而說道：“不過我當初‘天賦就像你現在這樣’的話，十八歲之前絕對領悟三大神髓了！”
劉昴星聞言更加一陣撇嘴，如果不是知道面前的婁三，是劉家“婁子輩”第一人的話，聽到他現在的話，劉昴星絕對當他是怨婦式龍套……
“不，我說這些不是埋怨什麽，而是想說……就這麽說吧！我是三十歲才從祖宅離開的。”劉婁三說道。
“這就是現在變态了的原因？”劉昴星聞言同情的看着他。
“……我警告你，我很能打的！”
嗯，這點劉昴星倒是相信，之前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劉昴星就沒有發現他接近了自己身後！
劉婁三不由得看向劉昴苑，之後說道：“你應該聽劉昴苑講過劉家的制度吧？所有要從事廚師行業的族人，要麽在祖宅訓練到三十歲，要麽有些天賦好的族人，可以提前獨立……
昴苑作爲這一輩、我說的以年齡而論的這一輩中最具天賦之人，即便沒有族老們的特别指令，估計也可以在二十歲左右，就通過考核并且獨立！而隻有天賦最糟糕的族人，才會一直拖到年紀達到三十歲才獨立！”
“等等，我聽說不是要領悟‘廚心’才能夠獨立嗎？這……即便到了三十歲，也算不上天賦糟糕吧？”劉昴星質疑道。
“不，你是遠月學院的學員，所以體會不到這一點……按照劉家的訓練方式，與遠月培養料理人的方式南轅北轍、甚至可以說提升速度遠不如遠月方式，但是卻是最适合于覺醒‘食感’、‘食禦’進而覺醒‘廚心’的！一半以上的族人，會在三十歲之前，就能夠獨立。”劉婁三說道。
劉昴星回想起胃字輩那三個廚藝不怎樣，但是卻早早擁有“食感”的家夥，不由得了然的點了點頭……
劉婁三這才接着說道：“也就是說，即便天賦‘才這麽’愚鈍的我，都可以在三十多歲就領悟神髓，我覺得你如果在這一個月，一種神髓都領悟不了，十八歲之前領悟不了三種神髓的話，就一定是在偷懶了！”
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劉昴星還是覺得，這不是“心靈雞湯”能夠解決的問題，就好像自己在穿越前，打lol也不如很多手部有殘疾的人一樣……
不過同時又覺得，劉婁三的話，似乎還有些别人意思，給自己感覺怪怪的！
更準确的說，是對方從提到了“天賦”之類的話題開始，語氣就一直有些奇怪……
“好吧，那我再提示你一下，雖然我領悟‘神髓’很晚，但是我領悟三種‘神髓’的間隔卻算是非常短的！很多二十多歲，就掌握了一種神髓的‘天才’，大多也要十年、甚至更久的積累才能夠掌握第二種……”
“那又說明什麽？”劉昴星忽然神色一動，仿佛把握到了什麽。
“你還是沒明白嗎？就是說真正的天才，是能夠在所擅長的領域内，技藝還‘不怎麽樣’的時候，就幾乎本能的擁有一些判斷力，這是沒有道理可講的，而這就是‘神髓’的基礎……”
劉婁三說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劉昴星卻聽明白了！
因爲這種“天才”在遠月學院中就有，像是葉山亮，他對于香料的天賦，就不僅僅是在嗅覺上，之前劉昴星對自己的認知就很清晰……
如果兩人要同時完成一種之前沒見過的香料的配比，來達到目标效果，而劉昴星需要嘗試數萬次的話，那麽葉山亮很可能隻要幾百次、甚至幾十次嘗試就夠了！
那是一種近乎直覺的判斷，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直覺，但也好過劉昴星隻能慢慢的“枚舉”……
劉昴星之所以能夠在這方面壓制葉山亮，一來是自己的“超嗅覺”比他的“神之嗅覺”更加靈敏、辨識度更高，而且自帶記憶功能，二來則是因爲“香料多元不等式”的能力，令劉昴星的處理速度更快！
葉山亮實驗幾十次的時候，劉昴星早就在腦海中，模拟出成千上萬次的實驗了……
但是這并不能改變，至少在這種直覺一樣的“天賦”方面，劉昴星确實遠遠不如葉山亮！
隻不過劉昴星的硬件實在太強了，葉山亮的軟件雖然更高級，但是依舊要被碾壓……
當然，劉婁三說的也比較誇張，僅就葉山亮來說的話，硬件也絕非“不怎麽樣”能形容的。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婁三露出了一個很欠打的微笑。
劉昴星則是抽動着嘴角說道：“你的意思是……其實你是想說，我的‘天賦’比你還要糟糕？所以才應該更早的領悟神髓？”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不用否認，我在錄像中就看出來了！不過别擔心，隻要領悟了‘神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爲什麽一副安慰我的語氣？我有表現出什麽生無可戀的意思嗎？”劉昴星無力的說道。
的确，自從自己穿越以來，第一次被人給予……不對，除了繪裏奈之外，第一次被其他人給予“你天賦太差了、差得我都不好意思直接和你說”這樣的評價！
“天賦比你還要差得多，所以我應該比你更早領悟‘神髓’？”劉昴星也分不清這“雞湯”是什麽口味了。
“沒錯！在我看來你的‘超味覺’也好，刀功也好、對火候的掌握也好，這些都是‘能力’、而并不是天賦！真正有天賦的料理人，在已經有你這樣的能力……或者說是還遠不如你現在的能力的時候，就已經摸到‘神髓’的邊兒了！
在遠月學院中，應該也有不少這樣的學員吧？”
劉昴星聞言點了點頭，截止放假之前，已經能夠确認的，葉山亮掌握了“香料神髓”，在其他不少精英學員身上，也或多或少的能夠看到些“神髓”的影子……
而劉昴星自己，則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對他來說直覺什麽的，依舊隻是“亂猜”的另一種說法。
即便是在“食禦”狀态下，“直覺”能夠大幅提升才對，但是就仿佛劉昴星的直覺基數是“0”一樣，在任何狀态下，他都無法理解葉山亮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當然，這并不影響劉昴星，能夠将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不過在按照的劉婁三的說法，這種按在地上摩擦，就好像是傻虛竹得了無崖子八十年功力，之後吊打其他天才一樣……以力破巧罷了！
唯一破不了的，隻有繪裏奈。
劉昴星原本曾經以爲，中華一番時代的那位“劉昴星”也好，現在的繪裏奈也好，能夠用“超味覺”來進行味覺的虛拟構築，是因爲他們的“超味覺”開發的程度更高。
不過後來也漸漸明白，這分明也就是和葉山亮有着對香料配比的本能一樣，也是一種天賦！
而自己雖然也有“超味覺”，不過卻隻有硬件，沒裝這種“app”……
“那又能說明什麽？我既然天賦這麽差……不對！是‘在你嘴裏’我的天賦既然這麽差，爲什麽還說我應該能更快掌握神髓？”
劉昴星感覺這大胡子會洗腦，居然這麽快就要自己接受自己天賦很差的設定了！
而且他在心中也确實承認了這種說法，因爲自己到目前爲止，料理技藝雖然提升的很快，但卻是系統幫助下的結果，而系統賦予自己的是技藝和特殊能力，而并不是天賦、資質這種東西！
“因爲資質稍微好一點的，根本不可能到了你現在的技藝水平，還沒有領悟神髓，你……已經不能說是資質不好了，簡直就是沒有資質啊！”劉婁三一副拊膺頓足的樣子。
劉昴星相當懷疑，對方這浮誇的演技，就是爲了刺激自己。
“咳咳，别介意，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比我在這方面資質還差的，我有點興奮……”
“其實你這句話是我最想在意的！”
劉婁三最終義正言辭的說道：“就這麽說吧！你現在雖然看似完全沒有入門，但實際從技藝水平上，已經與‘神髓’隻有一線之隔了！正常來說你根本達到這種水平、甚至應該說像你資質這麽差的人就不應該存在……咳咳，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問題！
總之你現在已經站在‘神髓’的大門前，隻差臨門一腳了！而且根據我的經驗……‘神髓’就像是一個終點，到了就是到了！無論是你在這方面的天賦多麽的差勁兒，隻要掌握了‘神髓’，就與其他人沒有區别！
到時再加上你的種種特殊技藝，一定能夠輕松的碾壓現在的自己……或者說到時你再看現在的自己，就會像是在看一頭蠢豬一樣！”
“我覺得你如果不會形容的話，就不用再說‘或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