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安排兵力是經過趙禮和高寵兩人商議後決定的,因爲皇帝事先有言,在與高昌作戰中不宜與西遼發生武力沖突,應盡量以和平手段解決問題,但是西遼有武力挑釁行爲可進行堅決的反擊,可烈度要适當,留下緩沖的餘地。趙柽如此考慮是基于當前的形勢,西遼處于中亞邊緣,是進入西亞地區的橋頭堡,而此刻西亞地區卻爲塞爾柱王朝統治……
塞爾柱人屬突厥烏古斯部落聯盟四大部族的一支,初居突厥斯坦的吉爾吉斯草原,以其酋長塞爾柱的名字命名。約于十世紀中期,塞爾柱率其遊牧部族西遷至錫爾河下遊的占德地區,被編入薩曼王朝的邊防軍,在布哈拉城附近定居,歸信伊斯蘭教。後趁伽色尼王朝對外戰争和内讧之機,擴大勢力,逐漸興起。
在宋仁宗景佑年間,塞爾柱之孫圖格魯勒率其部越烏浒河西下,奪取伽色尼王朝屬地木鹿和内沙布爾。其後在丹丹坎決戰中,塞爾柱軍大敗伽色尼軍,連克幾處城邑。占領呼羅珊全境。圖格魯勒定都内沙布爾,建立行政機構。自封爲“貝克”。建立政權後,其領兵繼續西進。并吞米迪亞,進據賴伊、哈馬丹,在攻占伊斯法罕後遷都于此。二十年後,他又征服阿塞拜疆,該地封建主向塞爾柱人納土。次年,應阿拔斯王朝哈裏發戛伊姆之召,圖格魯勒領兵進入巴格達,廢黜布韋希王朝埃米爾,被哈裏發視爲救星和保護人。
後來哈裏發被迫賜予圖格魯勒“素丹”稱号。封他爲“東方與西方之王”,成爲哈裏發的攝政王。從此,阿拔斯王朝所有權力悉歸素丹控制,哈裏發僅是象征性的宗教領袖。在素丹艾勒蔔?艾爾斯蘭及其子馬立克沙執政時,帝國達到極盛時期,武功文治卓著。幾十年間占領拜占庭亞美尼亞省首府阿尼,攻占了阿勒頗,其勢力擴張到耶路撒冷和大馬士革,并從法蒂瑪王朝手中收複了聖地麥加和麥地那。
此後在凡湖以北的曼齊卡特戰役中。塞爾柱帝國打敗拜占庭軍隊,俘擄拜占庭皇帝羅麥紐斯?戴俄格尼斯,占領小亞細亞東部。從此,大量塞爾柱人相繼遷往小亞細亞。伊斯蘭教在小亞細亞得以傳播。在上世紀末馬立克沙把首都遷到巴格達,此時塞爾柱人的版圖,東起中亞并與遼接壤。西至叙利亞及小亞細亞,南達阿拉伯海。北至基輔俄羅斯邊境,形成強大的軍事封建帝國。在聚禮日祈禱中。将素丹的名字與哈裏發并列,成爲西亞新的主人。
本世紀初馬立克沙和尼紮姆?穆勒克相繼逝世後,王室諸子争位,皇族内讧,各地軍事封建主割據稱雄,伊斯瑪儀派的阿薩辛支派在波斯和叙利亞占據許多堡寨,出擊王朝軍隊,進行暗殺活動,從而使塞爾柱帝國開始解體,羅姆素丹國在小亞細亞獨立。後帝國分裂成以巴格達、大馬士革、科尼亞、摩蘇爾、迪亞巴克爾等城市爲中心的許多小塞柱素丹王朝,各王朝間相互混戰,削弱了抵禦外敵的能力。
雖然塞爾柱王朝已經走向衰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依然是西亞的霸主。按說不論誰弱誰強和遠隔萬裏的大宋并沒有多大關系,可這些突厥人還是做‘生意’的高手。其不管是與波斯聯手還是與拜占庭聯手,都有一個非常現實的目的:壟斷絲綢之路。他們利用占據中西亞的通道的優勢和有力條件,劫掠東方商人販運到中亞的絲綢、瓷器和珠寶等,拿去與羅馬、拜占庭做生意,以從中獲取暴利……
塞爾柱人的無本買賣讓大宋商人損失巨大,且惹怒了大宋财迷皇帝趙柽。大宋現在搞得是外向型經濟,通過出口來拉動國内的經濟,提高财政收入,以緩解國内的經濟危機。斷人财路,等同于殺人父母,他們這麽搞等于切斷了大宋陸路上的财路,趙柽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前幾年趙柽忙于整頓内政,讨伐金國,整合周圍各方勢力,一時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這幾年就不同了,高麗臣服,金國也折騰不出什麽花兒來了,東南亞地區商貿也搞得紅紅火火,各國年年遣使來朝,所以東邊已經沒有什麽搞頭兒了,可以把精力轉向西北了,而想懲罰塞爾柱王朝同樣繞不過一個勁敵,那就是與他們不大友好,甚至有宿仇的西遼。
這幾年大宋對外擴張的腳步走得有點快,已經引起周邊國家的警惕,這當然包括西遼。當初宋夏聯軍幫助高昌驅逐了西遼勢力,使耶律大石感到不安,大宋一旦控制了高昌,那麽西遼必然會與一個強國爲鄰,這肯定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也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因此其極力阻止大宋勢力的進入,不惜策反高昌,使他們再次投入自己的懷抱。
而西遼現在也不是當初那個惶惶然如喪家之犬隻有幾百号人馬,被女真人追得無立錐之地的流寇了,現在他們已經是一個擁有廣闊疆域的地區強國了。他們的皇帝耶律大石無疑也是一位合格的統治者,不僅僅隻是堅毅的性格,而且有靈活的手腕,以及寬仁的心。其統治極有效率,完全可以成爲統治者中的典範,他懂得如何進取,同樣也懂得如何休養生息。
在耶律大石十數年間的經營下,西遼百業興旺,牲畜肥壯,軍隊此時也是軍勢日盛,銳氣日倍,已是打遍中亞無敵手了。往來的商旅,耕種的庶民,此時都傳頌着其的威名。大宋此刻雖然也已經成爲東亞第一強國,且軍事和經濟實力都遠超西遼,但與其這樣一個如日中天的新興帝國對抗顯然并不是上上之選,那不僅要消耗大量的國力,而且會在西進的道路上多一個強大的敵人。
因此在趙柽決定西進之初就沒有将西遼作爲敵人對待,而是希望他們能成爲自己西進的盟友。究其原因不隻因爲宋遼曾經有過百年友好,自己又娶了一個契丹公主,還有契丹深受漢文化和中原政權典章制度的影響。而西遼王朝建立後,雖然僻處西域,耶律大石也仍然仿照遼國舊制,采用漢制上尊号,改紀元,并将漢語作爲官方語言,并沒有因此放棄傳統。
另一方面宋遼兩國有着共同潛在的的敵人,耶律大石和趙柽一樣是個有着野心的君主,他以爲即使不能回到東方,也要在這裏将契丹人的威名傳遍四方,建立契丹人新的偉大王朝。在這種偉大理想的召喚下,大石決定西進,去開拓契丹人新的疆土,他将目标鎖定爲衰微中的西喀喇汗國,也是塞爾柱王朝統治下的一個附庸國,這也使得他們與塞爾柱帝國不免一戰。
而事實也證明趙柽判斷的正确性。西遼康國四年,遼軍進入費爾幹谷地,一路西行,在忽氈附近與西喀喇汗國的大汗馬合木統領的軍團遭遇,雙方搏戰之下,西遼軍發起淩厲的攻擊,西喀喇汗**隊的主要組成部分葛邏祿人不願爲馬合木賣命,紛紛散走,最終馬合木的軍隊被西遼軍徹底擊潰。
在西遼的兵鋒之下,西喀喇汗國迅速被擊敗,馬合木帶領着殘部逃回撒馬兒罕城中。惶惶不安下,他給他的主人賽爾柱蘇丹桑賈爾送去了求救的書信,祈求着他的主人來拯救自己的命運。在信中,馬合木極盡渲染大石的威脅,稱王國遇到了無法想象的災難。請求桑賈爾盡真主之寶劍的職責,在新月旗下集合真主的戰士,發動新的戰争,保衛自己的信仰。
可當時的賽爾柱蘇丹桑賈爾正忙于應付花剌子模,而無暇顧及馬合木,花剌子模曾經同樣也是賽爾柱人的附庸,但是此時在阿即思的統治下正掀起反抗賽爾柱人的浪潮,使得桑賈爾焦頭爛額,花剌子模軍一度攻入了布哈拉城,處死了賽爾柱派駐此地的總督。
不過耶律大石也沒有乘勝繼續西進,在他心中與塞爾柱王朝決戰的時機尚未來到。忽氈之戰後,西遼軍隊停下了腳步,鞏固他們在錫爾河谷地新占領的土地。不過大石明白,與其的決戰終究會來臨。他冷眼旁觀着,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而今年終于讓他等到了,桑賈爾終于騰出手來,他要與喀喇契丹的統治者耶律大石一決勝負。而不湊巧的是大宋的軍隊也到了……(未完待續。。)